“殿下,请小心些。”

沫沫搀着倾寒雪的手,走向一辆素盖黑布的马车,很朴素。她并不喜欢高调奢华的马车,低调是她的基准,也是她活命的手段之一。

“他呢?”

倾寒雪踏上木阶,捧着暖炉走进马厢,她撩过帘子,回眸问道。

“狗……啊不是,作公子已经去踩点了,他说就不和殿下同行了。”沫沫收起木阶,跨上马鞍,握起缰绳。

今年的冬猎是太子组织起来的,人数并不多,也只邀请了三皇子倾宇轩,还有四皇子倾景拢,最后便是七皇女倾寒雪。

“踩点?”倾寒雪歪起脑袋。

“是的殿下,作公子的意思是既然对方邀请您参加冬猎,不太可能在你去的路上下杀手,不然毫无意义。”

马车缓缓前行,倾寒雪点了点头后,放下车帘。

他倒是想的周到。

车厢的温度更好,她的嗓子也没有那么难受,厚实的布帘将外面的寒风完全阻挡,很快,她便靠在纹木的靠墙上,沉沉的睡去。

茂林的树林中,寒风簌簌,秋作不知道邀请倾寒雪冬猎的人到底有什么大病?冬天的动物不应该都冬眠了嘛?

九年义务教育生物课没学好?!

让人头大。

可即使如此,秋作也不敢放松警惕,倾寒雪的身份问题先放一放,只是越接触下来,他越发觉得那女人身份可疑。

抽时间去问问鹿瑾,她的情报网肯定比自己牛。

不过眼下,他还是观察起了周边森林的路线和隐蔽点,不得不说,邀请倾寒雪冬猎的人真是绝了,这地方,到处都是伏击点,各个都是隐藏点,如果有伏地魔,在这里苟的肯定开心的又跑又跳。

秋作蹲坐在一颗树上,拿起腰间上的水壶,吨了吨两口,他放弃了。

显然,这里无论怎么防,都有死角,天然刺杀的绝佳场所。

如果真有人要对倾寒雪做什么,那女人必再见。

可不知道为何,秋作回忆起倾寒雪那股笑容,谜一般的自信,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内,情理之中,手握万全法则,让人不由的安心……个屁咧!

到底谁给她的勇气赴约啊!

姓梁的吗?

……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倾寒雪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她的眸子很好看,不同于纯种的黑色,在某些光源结合作用下,更偏向于湖面那种冰蓝色。

手里的暖炉温度已经降低,她将暖炉放到了一旁,起身揭开了布帘。

冷冽的风,一下就灌了进来,她不由的嘶了一声,扣紧了身上的绒衣。

“殿下,外面冷,您快回去。”

眼前,沫沫架着缰绳,脚跟的皮靴夹着马肚子,她是刻意放缓了踢击的频率,让整个马车尽可能的平稳,不打扰倾寒雪休息。

“我们快到了吧。”

倾寒雪咳嗽了几声,重新拉上车帘。

“马上就要到了。”外面传来沫沫有力的声响,她穿的不多,依旧窄袖劲装,嗓音清脆悦耳,神色充满活力。

这次冬猎的地方是在金都城外的翠屏楼,虽名为楼,其实不然,只是那座山长的像一栋楼而已,常年植物茂密,便有了这个名字。

距离金都城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

也是春天,闺中小姐,翩翩浪子风流私会的绝妙场所,不过凛冬之际,这里就是另外一片风景,冷冷清清,空旷无比。

在进入翠屏楼的山道时,就已经有了守卫的士兵驻守。

倾寒雪掏出身份令牌,两位士兵仔细查看一番后,便微微颔首放了通行,她眼尖,一下就看出,这些人应该是三皇子倾宇轩的巡防营。

“殿下。”前面,传出沫沫低沉的声音,来到此地,就已经是敌人的底盘了,他们人数众多,倾寒雪加上沫沫,好吧在加个秋作。

也不过三个人。

“开战之前,如果你自己认输了,那便是输了。”

倾寒雪的声音带有一丝起伏。

“不要慌,自乱阵脚。”

“是。”

马车继续缓慢前行,很快,前方时不时传来的笑声,逐渐灌入了倾寒雪的耳朵,随着马车停下,沫沫很快取下木阶,扶着马厢内的倾寒雪下马。

“哦哟,帝姬大人,您来了啊。”

她刚刚下马,便来了一个人,是一位朽翁,倾寒雪对其有些印象,他是四皇子倾景拢的幕僚。

她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朽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冷漠到如此地步,当即也断了声,气氛有丝尴尬,还是黎候王爷看见这两人,便连忙请倾寒雪上去。

翠屏楼的凉亭处,视野开阔,有三个人正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旁边放着火炉。

太子倾景余甚至还带了一盘围棋和三皇子倾宇轩杀的激烈,四皇子倾景拢看不懂,索性在一旁眯眼休息。

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棋局。

“哎哎哎,大哥,哪怕是有人来你也可别悔棋啊,这盘你没了已经,凉的透彻心肺。”倾宇轩一边乐着,一边把玩着棋子。

“还玩啥,没看到七妹来了嘛?”倾景余白了他一眼,他这一次邀请倾寒雪,为的,就是拉进一波关系,好让夏国公的儿子有机可趁。

倾寒雪裹着厚实的绒衣,面带素雅笑意。

“三位哥哥,好久不见。”

“七妹!”倾景拢睁开眼看到倾寒雪,便连忙站起,拽起她的手,想拉她坐到自己身边。

“四弟,淡定点,七妹容颜养人,也不是你这么猴急的吧。”

倾景拢望着倾景余那副笑容,暗自撇了撇嘴角。

装【哔——】谁不会啊!

“四哥不用着急,石椅凉,等我一会儿。”倾寒雪吩咐沫沫去拿软垫,缓步走到那副棋盘前,黑子已经围剿白子,离输只差一步。

“大哥和三哥的性质挺好。”倾寒雪难得露出微笑,这倾国的笑容在不算刺眼的阳光下更是一绝。

倾宇轩笑了笑:“大哥棋艺最近有丝退步啊,这才第五十手,你马就已经熟了一匹了。”

好家伙。

你也跟着装起来了!

还有这什么粗鄙之语啊,你确定不是在骂人?!

倾景余脸色羞愧一片,不管是他,还是倾宇轩,都很希望倾寒雪加入自己的阵营,这打脸可是他最喜欢的事。

“输了就输了,大哥承诺的事情,还会反悔?!”

“大哥还请不要着急。”

正当倾景余尴尬的一批时,倾寒雪却亲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白子,稍作思考,果断的下到了棋盘上。

“这下,是不是就活了?而且三哥,你的路开始被我,堵死了哦。”

倾寒雪眨巴的双目,让倾景余狂喜。

这……这莫非?

有戏?

他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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