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午后的青草地上,任然踏着一米阳光,给南知水变了个魔术。
南知水拼命地鼓掌,之后她忽然有些冲动,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之后就钻进任然的怀里。
他们相拥,他们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任然在南知水的额角上回敬了一个吻,于是他们相视一笑,牵着手,沿着小溪散步。
那一天他们牵着手走了好久好久,南知水累了任然就停下来,随便坐在哪里,肩并肩,那一天南知水给任然讲了好多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就是她从小到大的七七八八的琐事吧。
南知水的母亲在她六岁的时候染风寒死了。
母亲并非明媒正娶的大家闺秀,而是父皇在剑宗历练的时候遇到的女修,那是一次风花雪月的偶遇,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那是父皇此生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
当年父皇力排众议将南知水的母亲带回宫中,为此他牺牲了很多,鸽掉了与玉霄宫的联姻,出于弥补,和玉霄宫那位精明算计的女长老签了个对赌协议。
跟着母亲入宫的时候,南知水三岁,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六岁,这三年里,南知水几乎没有见到过父皇, 他总是很忙很忙,年幼的南知水不甚理解,甚至有些生气,后来她才知道,父皇和玉霄宫的对赌协议,是三年之约。
励精图治、超负荷运转的三年,之后的三年计划是休养生息,在宫里好好地陪伴他此生挚爱的母女俩。
但终究还是错过了。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也许父皇对南知水的溺爱,是出于补偿的心理吧。
而随着南知水渐渐长大,父皇也开始告诉她有关感情的一些看法。
“抓住眼前的幸福,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不然你会后悔的。”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很难想象这是东洲域俗世最大势力的帝皇,对女儿最由衷的期待,简直是充满了恋爱脑味道的言笑侃侃。
南知水认为,父皇是对的。
所以,她做了个决定。
她要留在这儿,留在芥子实境里,做他的妻子。
先留一年好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因为他就是南知水最想要的夫君呀,宠着她,会做饭,多才多艺,人很帅,又很温柔。
至于说修为,南知水从来都不在乎,她觉得修仙者的世界是最无趣的,但是他超级有趣,只要有他在身边,盯着雨幕看一天也不嫌烦。
唯一的疑虑可能是,他好像始终对南知水缺乏那方面的冲动。
阿瓦隆重新连接的第十日。
任然带着南知水,四处游玩,不过这芥子实境面积不小,几日里他们也只探索了寺庙附近的小区域,方向是朝着背离山匪城寨废墟和芥子实境边界的那边。
其实南知水更想看看时空乱流屏障附近是什么样子,毕竟没看过。
但是任然拒绝了,他说,屏障附近环境复杂,危险丛生,怕南知水身子弱受不了。
看着他担心又认真的神色,南知水笑得很开心,摇晃着他的手臂答应说好,心底甜丝丝的。
阿瓦隆重新连接的第十五日。
南知水向他坦白了疑惑。
任然告诉她,经历了那样的痛楚,如今他在那方面的欲望很淡,也许未来会有,但是现在,很抱歉。
至于说初见时荒唐的一晚,也只是在蛊虫影响下,毫无理智成分的行为罢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任然的眸子很清澈,令人不忍心怀疑。
南知水说没关系,她相信他。
反正,来日方长。
阿瓦隆重新连接的第二十四日。
南知水终究还是偷偷地搞起了小动作。
初恋的少女,对更进一步总是有着期待,何况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全天候地和他黏在一起,耳鬓厮磨,南知水只觉得心底好痒。
那件事暂时不做也就罢了,可是……南知水想和他接吻。
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很清新好闻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但只要被那种味道包裹,整个人都会酥酥麻麻的,好舒服,南知水好喜欢他的味道,如果能和他接吻,一定幸福死了。
却又提不起主动的勇气。
女孩子的矜持在作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被他用什么理由拒绝掉。
芥子实境彻底进入了旱季,南知水趁他去打猎的时候,在小寺庙后面的树林里,找到了几味药,偷偷地炼丹。
她也是结丹期的修士了呀,炼一些简单的丹药,易如反掌。
幻汐散,服用后意识会变得稀薄,朦朦胧胧的感觉,很容易被引导着做出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其实南知水甚至可以做那种药,直接和他快进到最后一步,但那显然会让他很生气,所以,借用幻汐散的效果,拿下他的吻,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下午的时候,任然制作了几日的小舟完工了,两人乘着小舟,顺流而下,找到一处桃花源。
层林,桃花,潭水,是南知水很久没有见过的瑰丽景色,蹦蹦跳跳喊喊叫叫,玩了很久,索性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任然在系统里兑换了全套的野营装备,这又勾起了南知水的好奇,南知水自告奋勇要扎帐篷,结果当然是失败了,最后还是任然救的场。
等两人躺在帐篷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任然懒得去打猎,又麻烦系统,兑换了两盒自热火锅拿出来吃,一个是番茄锅,另一个也是番茄锅。
毕竟任然知道南知水不怎么能吃辣,但没有辣味的火锅又好像缺失了精髓,于是任然弄了个干碟。
南知水笨拙地夹着藕片蘸干碟,清脆地一口咬下去,辣得吐舌头。
任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总是喜欢独酌自饮,不过今天不一样,南知水说她也想尝尝。
绝非冒犯,也不是歧视,但高度白酒确实不适合大多数女孩子直接入口。
所以任然在乾坤袋里找了一瓶威士忌,和一瓶可乐,兑了一杯,就是夜店里常见的可乐桶,很适合不怎么喝酒的新手尝试。
在此期间,南知水悄无声息地将丹药放进了任然的酒杯。
酒过三巡,火锅也吃完啦,今天的任然兴致特别好,连喝三杯,软塌塌醉醺醺地瘫在毛毯上。
“夫君?夫君你怎么啦?夫君你没事吧?”
南知水满脸担忧,在任然面前晃了好久,他却依然是朦胧的状态,眯着眼睛,含混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很好。
少女脸上的担忧,转变为热切。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从眉梢到颧骨,到下巴,眼神渐渐地痴了。
“夫君……”
“从前你受苦啦,受了好多好多苦,从现在开始,在我身边,你的生命里只有甜。”
说着说着,她靠近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