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太后现已完全掌控京城,羽涅将军的御林军正在秘密的全城搜捕你,为了您的安全,请移驾到更加安全的龙山别院!”

一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着黑色紧身衣,面戴白色的狐狸面具,半跪在床边,低声说道:

“未央城人多眼杂,请殿下三思!”

自那晚羽涅面见太后之后,所有御林军倾巢而出,将京城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找不见长乐公主的身影。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得以让太后有底气找人顶替胡桃的公主身份。

“噢。”

胡桃慵懒的侧卧在床上,小手托着腮帮,静静地答道。

姣好的容颜看不到一丝表情波动,甚至还想再去摸小野猫。

猫咪自由竟是件如此美妙的事。

“殿下,请下命令。”

“哎,知道了。”

胡桃无奈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又怎么过上自己期望的生活。

她不去想办法搞垮别人,那下一个被搞垮的便是自己。

“朝中局势如何?”胡桃开口问道。

“曲莲丞相依旧不赞成武力对外扩张,认为当务之急应处理国内各阶级的矛盾已经济问题,文官大臣们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丞相一边。”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沉声答道。

先帝在世时,还是御史大夫的曲莲便是铁杆的长公主党,多次上书先帝立长乐公主为储君,为此与后党结下了深深的梁子。

因为种种原因,孤竹国皇帝之位落在了年仅7岁的小妹身上,她登基的那一天,太后开始了垂帘听政。

夜狐楼并不听命于皇帝,只受命于上一任指挥使钦点的接班人,而现任夜狐楼指挥使便是长乐公主胡桃。

这也算是先帝留下的一个后手,为了防止太后及外戚专权,必须要将这只掌握生杀大权的特别部队紧握在皇族手中。

“曲莲丞相可否知道本宫在这未央城中。”

“不,属下只告诉曲莲丞相殿下的安全情况,其余情况并未多言。”

“嗯……”胡桃沉吟片刻,冷冷地说:“本宫在这里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若走漏消息,休怪本宫动用私刑。”

“是!”黑衣女子回答的极其干脆。

“这位新的长乐公主,是太后从哪里找过来的。”胡桃换了个姿势,靠着床头的墙壁,怀中抱着蓬松的枕头。

“是殿下您曾经的侍女,空青小姐。”

“青儿姐?!”胡桃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感情变化,樱桃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启张,“竟然是青儿姐代替我娶的那雍国四皇子!”

空青是胡桃自幼的玩伴,二人虽是主仆关系,但胡桃却一直将其视为自己的亲姐姐一般。

仔细想来,确实只有空青最适合顶替她,毕竟谁也不会注意到宫中少了一名宫女。

“监视二人动向,一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胡桃平复了下情绪,淡淡说道。

“明白,不过——”紧身衣女子微微抬头,“还有一件事,殿下。”

胡桃又切换到面无表情地状态,“说。”.

“大将军南星最近与太后走的颇近,现正奉太后旨意,在边境线迎接送亲马队。”

“南星这个墙头草不是一天两天了,说白了他才是最聪明的,不主动也不拒绝,如此才得以在先帝离开后混的如鱼得水。”胡桃顿了顿,“继续监视吧,如果他真的要倒向太后,你懂的。”

“是。”

胡桃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困意袭来的她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吧,本宫看你还有话要讲。”

“我们得到情报,送亲的随行人员有一名凌霄阁剑士,位次排名第十。”

“凌霄阁……”胡桃默念着这三个字,平静的内心出现一丝波动,“动用雍国最引以为傲的战力,为的却只是送一名赘婿来和亲,看来我国与雍国的联盟是板上钉钉了。”

“南星大将军和太后专门设了私宴,而曲莲丞相对此尚未有所表态。”

胡桃一扫困意,这个话题关乎到她们未来,绝不可有一点马虎,“并不难料到,谁都想拉拢这名凌霄阁剑士为自己服务,如果真让太后得了这名排行第十的剑士,恐怕曲莲丞相的人身安全就要受到威胁了。”

“属下已派人日夜蹲守丞相府。”

“很好,月红姐,有你在本宫就放心多了。”

苏月红低沉着声音说:“职责所在,请殿下收回此言。”

“殿下,隔壁的男人要不要属下替您收拾掉。”

“一个有点才气的小商人罢了,暂且留着他吧。”胡桃轻声说道。

“但她今日竟敢当众对殿下不敬,请允许属下将其去势,这样属下们也放心他呆在您身边!”苏月红刻意抬高了语调,借此表达自己的立场。

胡桃饶有兴趣地点头,“或许是一个好主意。”

此时隔壁的玄参虎躯猛地一颤,一股恶寒莫名袭来。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变得好冷,看来已经完全入冬了呀。”说着玄参将被子裹在身上,如企鹅一般一步一晃的去关窗。

“算了,暂且给他留着吧,一个不会武功的家伙,还奈何不了本宫。”胡桃笑着摆手,示意这是公主的恩赐。

苏月红透过面具看到胡桃那如少女般的表情,笑中带着几分刚才自己说“去势”时她也没有露出指挥使应有的果断决绝,笑中反而带着几分搞怪的感觉。

曾经的殿下可不是这样的。

冰冷、镇静、果断。

今晚的殿下更像一个乳臭未干的。

莫非是那小子用了什么妖术不成!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玄参这“妖术”便是那些小野猫。

没有人比猫猫更懂女人。

“转告曲莲丞相,命其与这名送亲的凌霄阁剑士多多接触,能拉拢自然过来最好,实在不行,也要避免成为敌人。”胡桃吩咐道。

“那位驸马爷呢?在皇宫中是否要加以监视。”苏月红问道。

“这名雍国四皇子就算了吧,两国结盟的工具而已,想必嫁过来后也是被关在宫中,翻不了什么风浪,派一人注意一下即可。”胡桃悠悠说道。

“是!属下即刻去办。”

话音落下,苏月红退到窗口纵身一跃,漆黑的紧身衣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可怜的青儿姐呀……明明还没有娶到自己的心上人……”

胡桃披上外衣踱步到窗前,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进屋内,恍惚间自己仿佛回到了长乐城,站在景山之巅俯瞰着皑皑白雪的皇城。

清脆的响声从脚边传来,胡桃循声望去,只见摆在桌边的小瓷瓶滚到她的脚边。

这是?

胡桃弯腰捡起瓷瓶,借着摇曳的烛光打量了一番。

哎呀!

这纹路、这工艺、还有这手感。

看来是上周的。

尤其这孔雀蓝的瓶身,没有丝毫特点,即便是放在商铺中也是无人问津的滞销货。

胡桃拔掉瓶塞,鼻尖靠近嗅了嗅,淡淡地清香从瓶内飘出。

“他之前不让我碰的瓷瓶指的就是这些东西吧,这是何物呀。”

胡桃捏着手中圆滚滚的小球,灰不溜秋的,说是丸子的话又太小,药的话……又哪有做成这种样子的药。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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