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孩儿抱在腿上,然后拿起一块桌上食物,喂女孩儿吃下。看着她欲拒还迎的羞赧,看着她朱唇轻启,贝齿轻咬,看着她的舌尖在自己的手指上掠过,绝对是一副极美的画卷——这般操作,雍王以前倒是经常干,所以算是轻车熟路。甚至还有点儿推己及人的以为李初九也会这般,下意识的微微张了张嘴,等待李初九喂食。可惜,李初九就是个粗人,显然不懂这种高端的享受,竟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根本不去管雍王。

雍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悻悻然道:“你先说说你要对付什么人吧。任何一个人,但凡不怕死,必然是有原因的。”

李初九想了想,道:“跟你实说了也无妨。我要对付的人,便是我的小师——妹。也就是之前紫微宫要杀我的那个人。她么……就是个熊孩子。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兄和师父都宠着她,惯着她,只有我,常常揍她……”

提及山上往事,李初九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当年在那远离尘世的地方,生活虽然枯燥,师兄弟之间虽然也常常闹矛盾,但总不至于如现在这般要死要活。自从离开玄门,李初九还是第一次跟人提及当年往事,不由的说个没完没了。那些个开心的,烦恼的琐事,回想起来,竟是莫名温馨。

雍王对李初九提的这些破事儿,兴趣不大,不过还是认真听完了,最后做出了总结。“我觉得吧,这个小五,对你积怨已久啊。明知道会被你暴揍一顿,还是砍了你的铁树。”

“那倒是。”李初九笑着说道,“所有人都惯着他,也就是我常常揍她。我估计,可能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到了要杀我的地步吧?以前那些事情,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说到此,李初九忽然又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自己的话产生了质疑。

他心中有个极大的疑团:当初自己初来京城的时候,小五和厉无咎知道自己来了吗?那个时候,自己虚弱到了极致,一直过了很久才养好身子。那个时候,如果小五和厉无咎要杀自己,自己断然是没有能力反抗的。为何没有动手?

“心思如果扭曲了,那便不能以常理度之了。”雍王想了想,道:“或许……可以试一试。”

注意到雍王脸上阴险的笑容,李初九的心情好极了。认真听了雍王的话之后,李初九觉得还真是值得一试。

“啧,早来找你,倒是省的我发愁这许多日了。哈哈,要好好奖励一下!”李初九大笑着起身,将雍王横抱起来,走向床边。

一通缠绵之后,雍王香汗淋漓的躺在床上,看一眼已经起床穿衣的李初九,雍王迟疑了一下,说道:“诚王的龙匕已经盗出,我的护卫正在秘密返回。嘉王府防守太过森严,一时半会儿的,不好下手。恽王早亡,恽王府也早已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龙匕怕是不好找了。”

“哦。”李初九笑了笑,说道,“无所谓,把诚王那里的龙匕,安全拿回来就行了。至于嘉王和恽王的……自然有人会去找的。”他相信,苏景行一定会派出玄门的高手去找的。那些玄门高手,也必然比雍王的那些护卫能力更强。

“既如此……”雍王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来,看着李初九道,“你答应过的事情……”

“什么?哦!”李初九想起了当初的承诺。“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过,你看,事情呢,你算是完成了一半。我的承诺呢,自然也只能履行一半。”

雍王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哪一半?”

“这样吧,秘术呢,就不教你了。”李初九笑了起来,“以后,我也不来骚扰你了。你看如何?”

雍王一听没有希望学习玄门秘术,顿时黑了脸,急道:“那为何不是另一半?”

李初九似笑非笑的盯着雍王,雍王有些不自在,脸红了一下,刚要说点儿什么,却见李初九已经转身离开。

雍王气的恶狠狠的瞪了一下李初九的背影,直到李初九走出房间,又愤然抓起枕头,狠狠的丢了出去。“言而有信?我呸!”

……

李初九回到安平侯府,找到安平侯,正待开口说话,抬眼注意到了安平侯一脸紧张和提防的模样。愣了一下,顿时想起了安平侯之前说过,李初九来找她,从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莫名有些惭愧。

好像还真是这样。

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小安。”

“本侯姓周。”这不是安平侯第一次提醒李初九了,但从来也就没什么用处。

“嗯,不重要。”李初九笑呵呵的走向安平侯。

安平侯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李初九发现,此时此刻,安平侯的身高和所处的位置,甚至是她脸上那紧张怯弱的神态,都太适合来一个壁咚了。

于是,李初九抬起手来,扶着墙壁,紧贴着安平侯,笑道:“小安,帮我个忙啊。”

安平侯贴着墙,紧张道:“什么忙?”

“帮我演一出戏啊。”

“演戏?”

“演的好了,有奖励。”

“什么奖励?”

“我教你做蛋糕。”

“蛋糕?”

“很好吃很特别的东西,绝对能赚大钱。”

“我能拒绝吗?”

“不能。”

安平侯黑着脸,有些恼怒,却不敢真的发火。“那还说个屁!你便直说,要我做什么吧!”

李初九抬手捏住了安平侯的下巴,阴险的笑道:“很简单,以我的女人的身份,跟我去见小五。然后,我们一起‘喂狗’。”

……

傍晚时分,夕阳无限好。

刑部尚书府内,后花园中,一处隐在草木之间的凉亭下,一身便服的秦士廉,专心的泡制着一壶花茶。她的一旁,是新科状元、玄门掌门苏景行,曽氏商行家主曾庆,雍王府第一谋士小卧龙。

“小五当是被李初九囚禁在安平侯府。”小卧龙摇着鹅毛扇,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近乎疯子一样的异女,想要撬开她的嘴,可不容易。”

“那你觉得,雍王之计,可行否?”曾庆问。

小卧龙道:“还不好说,要看李初九能不能试出来了。如果小五对李初九的‘幸福生活’极度反感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如果没有……那就难了。”

秦士廉给自己倒一杯茶,也不管旁人。嗅一下茶香,又吹了吹,品一口,倍觉舒畅。她这般怡然自得的模样,让苏景行看起来十分不爽。苏景行拧了一下眉头,看着秦士廉,道:“师伯以为呢?”

“诚王那边,龙匕已失。有没有派人追杀雍王府护卫?”秦士廉竟是岔开了话题:“单把龙匕没能追踪到宫内的同源之所……五把应该是没问题的。”上次琼林宴中,秦士廉与苏景行秘密尝试追踪,却没能成功。

苏景行道:“那些护卫学精明了,至今还不知动向。”说罢,看向小卧龙。

小卧龙苦笑道:“我也不知,我甚至怀疑,雍王自己都不知道。”顿了顿,又道:“前去诚王府那边的护卫,是雍王府中实力最强的几人。雍王派这几人同行,又是去了实力最弱的诚王那里,大概也是早便担心此行有凶险,不想让这几个护卫遭了难吧。”

“也是个阴险之人。”曾庆道。

苏景行应一声,又发愁道:“就算是我们集齐了四把龙匕……李初九手中那一把,该如何是好?他的实力……怕是抢不过来啊。”

秦士廉倒是不担心此点。她相信,到时候,李初九一定会主动把龙匕拿来的。想起李初九,秦士廉忽然意识到: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李初九都没有过来了。

那混蛋,不来最好。

就是个禽兽、畜生,但凡来了,必然要……

秦士廉脸颊微红,感觉身上竟是有些燥热。

“师伯?”苏景行皱眉,喊了一声。

“啊?”秦士廉一愣,回过神来。“什么?”

“掌门刚才问您,您之前说可能会再次发生变身之祸,缘何却什么也没发生?”小卧龙笑着搭茬。

秦士廉恍悟,道:“此事我也觉得蹊跷……再说吧,有些事情,我们还不太清楚,不好妄断。”再看苏景行和小卧龙,发现二人颇有些失望的神情,秦士廉皱眉道:“修行之道,当潜心无旁骛。又关乎资质,关乎勤勉。万不可一心贪图捷径。”

“说起捷径……”苏景行盯着秦士廉,道:“异女修行,有着颇多好处。缘何师伯似乎……似乎也……也没有很厉害?”

秦士廉淡然一笑,道:“老朽资质有限。”

苏景行又道:“若是有什么关键……还望师伯不要有所隐瞒才好。”

“那是自然,不敢欺瞒掌门。”秦士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曾庆见二人语气不善,赶紧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散了吧。”

苏景行应一声,起身,对着秦士廉抱拳,与曾庆、小卧龙一起离开。凉亭下,只剩下了秦士廉。秦士廉端起茶杯,喝一口茶,若有所思。

她回想着当初看到的紫微之巅的那一场厮杀,回想着小五那近乎疯癫的性子以及那登峰造极的木系秘术——她相信,小五一定是已经参悟了异女修行的奥妙,并且发现了其中关键。

可到底又是什么关键?

异女修行,当不仅仅是经脉不易被秘术反噬才对!

可恨。

可恨自己资质实在是有限,不然,三年多的时间,总也该发现一些端倪才对。

三日后,晚间。

秦士廉刚刚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却忽然察觉有异。霍然起身,看向窗边,又松了一口气。

李初九笑着走来,“尚书大人,好久不见了。”

秦士廉神色纠结,嘴唇嗫嚅两下,才说道:“今日……今日不方便。”

“不方便?”

“嗯……我……那个……来了。”

“哦,你误会了。”李初九笑道,“我来找你,是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请教。”说罢,竟然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坐下,与秦士廉保持着距离。

秦士廉登时涨红了脸,对李初九忽然这般正经的态度,竟是有些不习惯。清了清嗓子,秦士廉道:“你说。”

“早知你熟读玄门典籍,我呢,对于学术基础之类,一向不擅长。”李初九道:“我想跟你请教几个生克之理。嗯,直说也无妨。我三姐为了救我,如今病入膏亡了。我想救她!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实话,本来么,让小五帮忙,是最好的。木主生息,她又足够强。可眼下让小五妥协,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做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秦士廉的脸色很难看,她觉得李初九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好似一点儿也不懂人情世故一般。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这是——好吧,他也不是在“求”人,他虽然语气和善,态度友好,但依然难免“威胁”之势。他足够强大,所以不需要在意人情世故。闷哼一声,秦士廉道:“我便是那个‘其次’了,对吧?”

“嗯。”

这个无耻混蛋,竟然直接承认了。

秦士廉心中有气,但又不敢发作。天知道这个没有下线的东西,会不会“先礼后兵”。若是自己不合作,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龌龊事来!

秦士廉没有办法,只好妥协,跟李初九讲解起一些玄门的基础知识来。秦士廉所讲的这些,对于玄门弟子而言,有些是基础知识,有些呢,则高深一些,是秦士廉这些年来沉寂书海所领悟而得。相较于苏景行当初跟李初九讲的关于秘术残迹的基础常识,要更细致,更玄妙,更全面。

转眼已是深夜,李初九起身告辞。之后几日,总是如约而至。直到第五日,李初九又来了。秦士廉竟是不在。在房间里等了一阵儿,才见到秦士廉过来。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李初九忍不住眯着眼睛打趣:“啧啧,美女出浴啦?”

秦士廉注意到李初九一副色眯眯的样子,顿时红了脸,道:“前几日身体不适,一直没有沐浴。”

“呵呵,开始吧。”

开始?

这个小畜生,到底还是要显露了本性……

见李初九拿出了笔记,又拿出了他那支很奇怪的用来书写的笔,秦士廉心中的咒骂立止,眉头皱了一下,道:“开始吧。昨日讲到哪里了?哦,是生而累之。如木生火,火则累木……”

秦士廉确实如苏景行所言,有点儿好为人师的毛病。也正因此,教李初九,她倒也不觉得厌烦。只是李初九的资质和悟性,算不得好。一些简单的知识,也总是搞错。这一点,让秦士廉十分不痛快。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老师”的身份,气急了,也会训斥两句。

李初九倒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努力学习。

一根蜡烛燃尽,秦士廉知道,今日的教学,又该结束了。

李初九收拾了笔记,笑着起身,道:“谢了,明日……”说着,忽然脸色一变,抬手捂住了太阳穴,整个人也痛苦的晃了晃,差点儿栽倒。

秦士廉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搀扶李初九。李初九却心中一凛,忽然出手,一掌逼退了秦士廉。之后,一只手臂按在桌上,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按在太阳穴处。良久,痛苦的神色渐去。

“你……”秦士廉皱眉看着李初九,“青丝?”她注意到,李初九的太阳穴处,有青光隐现。

李初九深吸一口气,看一眼秦士廉,轻应了一声,又道:“告辞。”

待李初九离开,秦士廉呆了呆,又皱眉自责:竟是想要去搀扶?该趁他状态不佳,直接出手,要了他的性命才对!

只是……

有点儿趁人之危了!

不过,跟这种畜生,也不同在意这许多的。

呼出一口气,秦士廉坐下来,回想着李初九刚才的状况,眉头又皱在一起:被青丝侵体,几乎必死无疑的……如何才能将青丝抽离?古籍中似乎也没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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