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Nova。如你所料，我是对应审判者而诞生的幻魔，你可以叫我长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安渡因。在审判者的记忆中，我们是交流过几次的，只是那时你是以屏幕里的一团数据出现，所以我还是可以说，幸会。”

“您的语调显示您还有想说的话。有什么要问我吗？”

Nova温和地笑着，但那洞悉一切的姿态却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安渡因如实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对幻魔的警戒性太低了一点。或者说，你的接受能力太强了？我以为像我这样的存在会让你吃惊一下呢。”

Nova折扇遮脸，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呵呵，先生说笑了。奇妙的事物我见过太多，像血月这种级别的魔法事故经历过不下三起，遇到您这样的副产物并不足以让我吃惊，并且为了工作需要，库马尔家的朋友们也没有解放我‘吃惊‘的功能。”

安雯轻轻拉了拉安渡因的袖子，耳语道：“这个Nova，真的是人工智能吗？怎么说话活脱脱一个B王啊！而且Nova系统建立不也才百年，怎么会经历过……”

“Nova系统是以某个强大的古代灵魂为基础建立的，你面前的就是那个灵魂自我意识的部分投影。库马尔家锁死了古代灵魂的部分情感，应该也不会给它保留说谎的能力，所以她说经历过，那就是真的经历过。”

安雯惊呼：“那这个人不就是个几千岁的老奶奶了吗？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漂亮的。”

她的声音太大，以至于连莱恩和伊斯塔莉都愣了一下，安渡因更是尴尬地双脚抠出两室一厅。

但Nova毫不介意，保持着惯常的微笑说道：“按照人类的标准来算，我的确是老奶奶啦。不过人间体的外形是可以自己设定的，为了配合诸位的审美，我擅自选择了这一形象。不管怎么说，感谢安雯修女的称赞。”

“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安雯大大咧咧地挠着头说。

Nova接着说：“回到刚才安渡因先生的另一个问题，关于对幻魔的警戒性。鉴魔石系统是莱恩炽天使关闭的，外部仪器检测他的呼吸心跳等体征皆为正常，没有叛变教会暗中破坏的可能。因此我分析，教会方面与幻魔安渡因先生达成了某种合作。”

伊斯塔莉在这时候突然插嘴，一脸严肃地说：“Nova，以我的权限命令你，关于安渡因以及他和教会关系的事不许和任何组织及个体透露。”

“明白。记录已上锁。”Nova爽快地说。她静止了几秒，为刚才的谈话记录设置了访问权限，接着又转头对莱恩说：

“另外，刚才的解析魔法显示，莱恩炽天使先生身体疲惫指数较高。参考您近两月的活动记录，我分析是您在休假期间夫妻生活过于频繁所致，在此我向您推荐《夏裔养生理论3000年》一书，空海波涛出版社……”

“谢谢我知道了！”

莱恩做出很大动作来打断Nova的话，眼镜都差点被甩掉。

伊斯塔莉一脸郁闷地提议道：“那个，我还是建议我们不与人间体交流，直接通过终端查找资料吧。自从几年前进一步放开对Nova的限制后，人间体的学习欲成倍增长，迫切地希望与人类进行更多交流，因此废话很多……另外超级ky。”

安渡因和莱恩一起沉痛地点点头。

安雯却不以为然：“诶？我觉得和Nova聊天挺有意思的啊？”

“那是因为你俩都是一样的聊天鬼才吧。”安渡因忍不住吐槽道。

伊斯塔莉头疼地锤着脑袋：“所以，我们找Nova要干嘛来着？”

“哦哦！”安渡因一拍大腿，“是这样的，我想找一处拱门型的建筑。”

“搜索关键词，拱门。”

Nova立即自言自语道。她将手举过头顶，挥舞一周，上千张图片便出现在众人四周。那是一座座拱门的照片，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有的破败不堪长满杂草，有的又一尘不染充满科技感。

Nova自作主张地介绍起来：“如果各位想去探险的话，我推荐第五区遗迹中的‘大地之门‘，目前该区域周边已探索完毕，正准备向公民开放。这座建筑是大约四千年前……”

“不不不，我们不去旅游谢谢。请帮我们把范围缩小到第三区，悬空城。”

Nova伸手在身前一抹，数百张图片化成光粉消散，只余下大概十分之一：

“搜索到一百一十五个结果，分布在第三区27座悬空城内。”

安渡因扫视着剩下的一百多幅图片，正发愁呢，只见莱恩摸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纸来，将它在Nova面前展开：

“这是索菲亚祭司根据启示画出来的画，你能帮我们确定一下位置吗？”

伊斯塔莉拽着莱恩的手腕，把画拉到皮皮虾的摄像头面前。Nova人间体虽然表面上是在与安渡因等人面对面交谈，实际上这个房间并没有视频输入设备，与Nova无线连接的皮皮虾才是它真正的眼睛，安渡因眼中的女人只是个投影罢了。

莱恩拿出来的是一张精致的素描，画的是大概傍晚时分，空旷的广场上，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拱门形建筑脚下，两个人正与一个人远远地对峙。

其中那一高一矮两个背影，高的将矮的护在身后，自己有一条粗壮的胳膊无力地垂下，一看就是在第六区损坏了义肢的佐。这么说来，被他守护的那个矮个子就是莉丝没错了。

至于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他头部的比例有些奇怪，但如果看成是戴了一顶高帽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了——是士官长！

索菲亚的画工很好，甚至比照片还要写实，莉丝的恐惧和士官长的杀意透过画纸扑面而来。

皮皮虾泛着红光的摄像头上下动了动，Nova人间体也同时做出仔细观察的动作。几秒钟后，她点点头，肯定地说：“剩余符合条件的结果：1项。高卢城胜利门广场。”

又有一百多张图片消散，仅剩的一张图片随着Nova双手向外扩张的动作而放大。众人凑上去一看，果然和图片上一模一样！

一时间不知是该感叹Nova效率高还是该感叹索菲亚画的好。

若不是伊斯塔莉使用权限直接询问Nova人间体，凭人力去一个个比对拱门的图片，真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去！

更为惊喜的是，Nova随后淡淡地补充道：“这是索菲亚祭司‘占卜速写‘的能力，可靠性相当高。按照图中的光影角度来看，这个场景，大概就发生在一个月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