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家中,审判者已用满满的咒文把房间布置成了某种恐怖的邪jiao仪式现场。

男主人阿列克谢应审判者的要求,今天将会晚回来一会儿。审判者准备利用这段时间,抓住昨天袭击阿芙乐尔的幻魔,并研究个透彻。

倒不是说审判者有多乐于助人,只是作为老牌教会战士,消灭异端和幻魔基本已成为了他的本能,更不用说这只幻魔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隐形,重生,躲避阿列克谢,只针对阿芙乐尔一人——这只幻魔身上存在不少有趣的特点。

相比于拧掉它的脑袋,审判者更想摸清它生成和行动的原理,说不定能对自己将来彻底消灭伪神给出什么启发。

满屋的咒文陷阱让房间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审判者回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紧挨着自己的阿芙乐尔,示意她千万不要乱动,一不小心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法术烧成灰的话即使是审判者也救不过来。

阿芙乐尔看上去倒挺平静,可能是昨晚审判者靠谱的表现给了她不少安全感吧。

其实审判者是很想洗去阿芙乐尔昨晚的记忆的,毕竟她已经识破了斑猫的异人身份,有可能泄露审判者等人的行踪。

不过最后审判者还是放弃了,转而与阿芙乐尔协商要求她保密,并对其下了禁制,一旦她试图说出斑猫的秘密,审判者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至于改变主意的原因……倒不是审判者优柔寡断良心发现,毕竟他不是像安渡因一样的滥好人,而是会为了吸引教会的注意去残杀一名年轻修女的恶魔。

但阿芙乐尔情况特殊。

一来她是个残疾人,一天到晚足不出户,对待自己的父亲阿列克谢也极为冷淡,总的来说就是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只顾闷头看书,泄露秘密的几率实在太小。

刚发现斑猫是异人时,阿芙乐尔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好奇,但在撸过斑猫的耳朵和尾巴后就很快适应了,继续看自己的书,甚至还有点烦斑猫不时骚扰她。这种性格,就算有机会也大概不会到处宣扬异人的事吧。

还有第二点就是——斑猫实在太不把自己的身份当秘密了!几分钟就要暴露一次!也就是她和阿列克谢不熟没怎么接近,在阿芙乐尔面前,她经常玩着玩着就把帽子什么的都摘了,然后黏着阿芙乐尔不放!就因为阿芙乐尔给她讲了两个故事!

要是每次阿芙乐尔看到斑猫的耳朵都要给她洗一次脑,那么她被洗成个智障只是时间问题。审判者倒不是担心阿芙乐尔,但自己毕竟有求于阿列克谢,玩坏别人女儿这么屑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扯得有点远。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审判者不仅没有玩坏阿芙乐尔,还要帮她解决幻魔问题,越来越有主角的样子了呢(误)。

“斑猫,过来。小心脚下。”

审判者朝斑猫招招手,后者立刻从房间另一头欢脱地跑过来。阿芙乐尔小小地叫了一声,怕斑猫踩中脚下的陷阱,但她却轻巧地避开了所有咒文,飞扑到审判者怀中。

“好了好了,别蹭了,”审判者推开斑猫的脑袋,认真地对她说,“还记得昨晚那只幻魔吗?你的感觉敏锐,替我抓住它……”

“不要喵!”

斑猫回绝得飞快。

“为什么?那玩意明明很弱的,连你一爪子都扛不住,不要怕它啦!”

“咱才不喜欢打架喵。那么弱的话安渡因自己去抓不就好了喵!诶,不对,咱应该叫安渡因……杰瑞?杰森?杰克逊?什么来着喵?”

“行了行了,只有阿芙乐尔在的时候没必要用假名……”审判者用力抹了一把脸,耐心劝道,“我怕那只幻魔速度太快陷阱抓不住,我出手的话又容易拆家。你只要稍微纠缠它一下就好,我给你用月铠,它绝对伤不到你的。”

斑猫像个小孩子一样捂住耳朵,任性地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喵!师父不许咱打架喵!就是安渡因来求也一样喵!”

审判者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对这种闹脾气的小丫头却是真没有办法。

阿芙乐尔淡然一笑,劝道:“你就别逼这孩子了。尽管动手吧,要是房子被破坏了我就说是我砸的,反正阿列克谢早就认定我是个疯子了。”

“你们父女俩关系真有这么差吗……”审判者苦笑道,还是接受了阿芙乐尔的提议。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光便闪烁两下熄灭了,和昨晚幻魔出现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审判者把斑猫推到阿芙乐尔身边,用一个咒阵将两人护在其中,接着缓缓地向之前布下的咒阵陷阱中注入魔力。

随着魔力的灌注,一个个咒阵陷阱依次亮起,发出各色光芒。与此同时,安渡因感到魔力在缓慢地下降,像是被某种东西吸走了一样。而且越是努力注入魔力,魔力被吸走的就越多越快,最终结果是让陷阱中的咒文刚好维持在一个半明半灭的状态。

[不是针对魔力,而是针对“光“。那只幻魔在明亮处是可见的,但它的出现会被动夺走周围的光源。有意思。]

审判者心念一动,瞬间修改了咒文的写法,将咒文改为不可见,隐去了魔力自然的发光现象,果然就没再有魔力被吸走了。

初步试验的成功让审判者有些小得意,却让阿芙乐尔不免担忧起来。她看见审判者的咒文亮了又灭,以为出什么问题了,便小声对审判者说:

“怎么了,不行吗?我这里有手电,要是遇到麻烦了我可以帮你照它……”

“呵,你可能不理解我和它的级别差距。放心吧,我会研究清楚那只幻魔然后消灭它,并且,你们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我在这。”

阿芙乐尔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从十岁辍学至今,她再也没有接触过除了父亲以外的男性,如今突然被一个男人说出这么暖心的话,少女心不免有了一丝丝骚动,也出现了一瞬诸如“如果他表白的话要不要答应”、“我们年龄是不是相差太大了”之类的胡思乱想。

和曾经追随审判者的众多下属一样,阿芙乐尔的心中,涌现出了踏实的安全感。审判者灵机一动,勾了勾手指,陷阱咒阵又亮了起来,同时他的魔力也在被幻魔快速吸取着。

“这样,不就看得清楚了吗。”

他冷笑着自言自语。进入状态的审判者突然散发出一股冷酷危险的气息,将阿芙乐尔刚刚萌发的少女心打的粉碎。

在审判者眼中,被抽走的魔力汇成一线,聚集在房间角落、某个不可见的物体之上。与此同时,沉重的脚步声也从那个角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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