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玩意儿还在录吗?”
“再录呢，方老。你只管继续吧。”
方宇堶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总之，当时我们调查的一个重要线索，就是那个女孩。这个案子是先前两个案件的重要突破口。我记得何杰让我去学校做证人调查，在汉东第一中学，我女儿当时也在那里读书。呃....我当时...我当时不是很喜欢他的这个提议。我女儿当年在准备高考，所以觉得这事儿会影响她。可是何杰态度很坚决，而且我也...没理由拒绝自己的本职工作。于是，我召集了人手，在学校开始挖掘1741案件的证人。”
桌子对面，一个国安局特工问道：“何杰对于你来说，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方宇堶思索了一会儿，说：“专业。相当的专业。而且很聪明。算得上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聪明的那种人了。但我不喜欢他。从来没有过。”
“怎么说?”对方问。
方宇堶擦擦鼻子：“你知道，执法工作者也有很多类型。一些人比较善解人意，一些人则碌碌无为，还有一些人很死板——不是公私分明的那种，是确实死板。有的人喜欢狐假虎威，还有人很有责任心....唉，这年头，有责任心的人不多啦....总之这个行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呢?方老，你是哪种?”另一个国安局特工打断了方宇堶的话，问。
“我....取个中间值吧，不好不坏。”方宇堶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为明显了。
方宇堶继续说：“至于何杰....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会觉得他各个方面的优点都占有，博学多才，卓尔不群。智商情商都很高。完全是全能型选手，一切都很per...那个洋文词是怎么说来着....?p...per...”
“perfect?”
方宇堶点点头：“对，对。就是perfect。相当的perfect。何杰的工作、生活就好像是一台无时无刻都在精确计算的电脑。我甚至怀疑他不怎么睡觉，局里的大家也都很喜欢他。但是如果你真正的，我是说真正的去了解他这个人的话........何杰他....他会是你在这世界上见到的最为残忍的人。”
听到这话，两个特工面面相嘘。
方宇堶说：“我想，正因为这个原因，才成就了他。何杰是一个注定做大事的人。我不喜欢他，但我相当尊敬他。”
这时，其中一个特工队长另外一个特工耳语了几句，方宇堶看见后者微微皱了皱眉头。
特工对方宇堶说：“那个...方老，我们还是继续聊刚才的话题吧。2017年的那个案子。”
“哦，行。”方宇堶点点头。
特工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图像中，一个白色的盒子被人放在桌子上。
那个盒子是一个20x20x20规格的标准正立方体。
“方老，你认识这个吗?”
方宇堶盯着照片，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个不是我们当年.......”
“是的，物体CNE—45是在2017年蓝玫瑰案件中，我们根据何杰发送的报告，在汉东市郊区的一家废弃仓库里发现的重要收容物。”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方宇堶问。
其中一个特工说：“方老，这就和我们的工作没关系了。我们只需要你来识别......”
方宇堶抬起手打断对方：“我懂我懂，这是高度机密，不能泄露。”
特工说：“既然方老你理解，那我们还是说说17年的那个案子吧。”
……
【记录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