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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发生了。
某个东西出现了。
混沌的星云团开膨胀。
Q—u—a—n—t—u—m— D—o—p—p—e—l—g—a—n—g—e—r—————▇▇▇▇!!
一个隧道出现了。
电磁干扰声不断。
某个东西消失了。
电磁干扰声不断。
某处旅馆里,一个女人正坐在床上哭泣,她的面前有一个电视屏幕,屏幕里正放着一个卡通片。卡通片里播放着几只坐在沙发上的人形兔子,电视里充满了笑声,随着画面一转,来到一处窗户前,之后镜头就一直对着亮晃晃的窗户。
电磁干扰声不断。
一颗树出现了。不一会儿,树就开始向空间周围延展自己的身体,它逐渐变成了一颗不是任何树的树,所有树中从未有过这样的非树。非树不是树,亦或是没有存在的名词将是否存在的概念都化成为了矛盾的结构。
非树发出了声音。
白盒子。
电磁干扰声不断。
非树不断摇摆着自己的身体。
非树不断地摇摆。
基数!基数!基数!基数!
然后那个东西发出一阵尖叫。
N—▇▇—o——n——▇▇! E—x—i—s—t—e—n—t———▇▇!!!
某个东西被改变了。
▇▇▇▇电磁干扰声▇▇▇▇持续不断。
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昆虫从肠道里挤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液体逐渐在空气中汽化,变成蘑菇云般的蓬松物质。某个未知时间、未知地点的一台矿石收音机里,播音员说一个男人在刚刚0.9502秒前死掉了,之后,时间被循环了,收音机的金属探针不断的重复戳在同一个半导体声道上,播音员便一直说着0.9502这个数字。接着,不同画面的另一个维度中,先前那个不知在何处的混沌星云团也开始坍缩,然后又膨胀,又坍缩。过了几秒就消失了。
在某个高于现实之上的房间,有一个画家在画画,另一个看不见脸的人走了过来,他自称是园丁,于是画家同这个自称“园丁”的人开始交谈起来。园丁说自己每天会负责照看整个花园里的花。但不知为什么,一些花突然开始坏掉了。虽然他可以轻松拔掉这些花,除掉原来的烂种子然后向泥土中种上新的种子,可问题依然还在那里,而且其中一些新种子生长出的花也开始腐烂了。画家听完园丁的话,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把词句从嘴里吐出,他说:大基数在崩溃。高阶无限的量子二重身。
然后他指向自己画的油画,问:
这是现实?......这是梦境?
园丁看向油画。
油画里有模糊的房子和树,还有一个头。
园丁便对画家说:
影子里有我的二重身。
灯光开始闪烁,整个房间变成了时不时就一明一暗的状态,就像这里真的有灯泡一样,线路让电磁干扰声不断。
画家说:电力。
只见那幅超现实主义的黑色油画开始翻转、颤动,颜料的花纹开始涌向画板的边框,变成不可描述的多重叠图像,让无数做梦者得以在那没有信仰和形体的精神世界里享受腐烂与病态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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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像机记录:北方3区 国安调查处 2030年3月8日凌晨三点三分】
梁学超看着房间里的那个白色盒子,眼神呆滞。
整个房间是一个巨大的黑箱,各种线缆链接向外边,外面安放了30多台摄像机,24小时记录他在黑箱里的生活。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
桌子上,是一个长宽高不超过20cm的正方体盒子。
盒子的材料未知,外表呈现白色,殊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而梁学超就这样盯着它,就好像想要将它看透一样。仿佛他生来的目的就是如此:只需要盯着盒子就行。
事到如今,梁学超盯着那个盒子的时间已经快超过53个小时了。
滴滴滴.... !
外面,其中一台拍摄房间的摄影机的指示灯开始变红。
梁学超抬头,并看了一眼外面:其实他看不见外边的事物,正常情况下本来也听不见声音的,但梁学超确实听见了。他只是随着声音的方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接着又把目光转向盒子。
房间的顶部,一个被设置在隐秘处的小广播传来了声音:“不要看我们,你要盯着盒子。”
盯着盒子成了一个死命令。时间一长,梁学超竟觉得这便成了他人生的全部意义。
他开始做起来了白日梦来。
在他的梦里,时间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而梁学超也不是他自己了,因为自己变成了一位叫芬腾的亿万富翁。他每天早上需要开3个视频会议,来讨论他在全球各地开拓的新项目和市场。他的助理给他泡了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然后对这咖啡赞不绝口。
对了,他还有一架私人飞机,每当闲暇时间,他便可以带着妻儿一起从巴哈马飞向拉斯维加斯旅行。他在拉斯维加斯有一个赌场,里面有餐厅,游泳池,还有溜冰场....
白盒子动了一下。
他从白日梦中惊醒,看着桌子上的白盒子。
梁学超的精力一下子全部又集中在了那个白盒子上,他确定那个盒子自己动了一下。
这很好,说明一些东西已经开始起反应了。
梁学超有些激动,他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内心的寂寞就像平静的水面被石粒触碰,引起了难以被忽视的涟漪。
白盒子的上表面,原本平滑的固体开始变成像液体一样,沸腾起白色牛奶状的泡沫。
梁学超惊奇地看着白盒子开始从非物理的现实连续体上变化形态。
“哦!哦——!”他张大嘴巴,手颤巍巍地指着盒子。
“我看见了!”他大叫道。
与此同时,他的视角开始眩晕起来。而且头疼欲裂。
痛啊,痛啊,真的好痛。
“啊啊啊啊———!”他捂着脑袋,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在黑箱外部,记录房间的30多台摄像机中,画面却没有任何奇怪的变化。在外面的人看来,这只是梁学超突然自己就头疼起来,并随之摔倒在地。至于桌子上的白盒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刚只有梁学超一个人才能感知到白盒子的奇异现象。
梁学超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真的好痛啊,他的头似乎马上要裂开了一样。
这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几名身穿辐射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带着担架跑了进来,他们从地上把梁学超扶起,放在担架上。接着,其中一个对着房间外的一台摄像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赶紧和其他人一起抬着不断痛苦呻吟的梁学超离开了这里。
待众人匆匆离开后,门被重新被关上了。
于是房间重归寂静,摄像头里只剩下一张桌子,一把倒地的椅子,还有桌子上那个奇怪的白盒子。
【记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