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快回去报告情况,这里交给我了。”卡列尼娜的突然出现帮我们打破了原本因为视野问题被异聚生物几乎合围的死局。

“你是,工程部队的?”万事并没有放下枪口。

“是,但这次我是以个人的身份来帮忙的。”

万事看向我,我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并朝他扬了扬定位手环。

“好,注意安全”他并无更多言语,而是直接收起装备,随后与我断开了精神链接。

“情况怎么样?”等到万事离开,卡列尼娜走上前来。

“赫拉克利特呢?”

“当然带了,现在在头上飘着。”

“好。让我先休息一下。”我在一旁黄褐色的岩石上坐定。

“要水吗?”

一个狭长的盒子从天而降,一面开启,流出其中的水雾,那是冰箱。

“你怎么还带这种东西?”我接过蒸馏水。

“你不乐意?”她自己拿出可乐,接着抿了一口。

“不,没什么。”我座靠在石头上,尝试恢复精神。

除了不断寻找落脚点躲避红潮,刚才的战斗对我消耗可谓巨大,好在那些异聚生物似乎也惧怕红潮,一般到等红潮几乎完全褪去之后才会出现,这给了我喘息的时间。

“他怎么样?”卡列尼娜看着万事离开的方向。

“靠谱。”我接着大口地喝着无味却甘甜的水。

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昨晚你为什么突然崩溃了?”

“你还提。”我感到说话都有些吃力。

“不,你的情绪波动平时没这么大,”她却看起来并不想玩互相攻防的小游戏,难得的认真,“昨天你先带队去地面侦查了一圈对吧?”

“是。”

“回来之后就变成那样子了,你觉得会不会是现在这个不停在响的声音?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变量。”

她转头白了我一眼:“都这时候了还不忘上课呢?”

“某种中超声波,介于声波和超声波之间,”我感到精神稍稍恢复了些,边说着一边撑起自己,“来的路上里分析过了。”

“那为什么昨天你会突然想起她?”

“不知道,但就是,被勾起了那段回忆。”我整理着身上的装备,“你说的没错,我也是个见过光明的人,现在应该做的,是带着她的意志继续走下去,而不是企图忘却。”

“你这话说的,好像她。”卡列尼娜把临时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塞回去,那个小舱很快开始上升,消失在了沙尘中。

“或许是吧。当地人叫它‘塞壬’,会间歇发出这种声音,源头定位发给你了,我们走。”

“是。”

当基核红龙的咆哮稍息后,我从藏身的石头之后走出。

“状态不错。”她切断了精神链接。

“还有多远?”我甩了甩头,尝试摆脱眼前仍留有的她视角中的残像。

“这里的后面就是。”她指了指右侧一个山口。

“把火神号穿上吧。”

“为什么?”

“我预感会有一场硬仗。”

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拔下腰间的“手电筒”,朝着半空挥了挥,很快泛着橙黄色光边的补给箱悬停在了她的头顶,随后她肩膀上的定位器开始闪烁,很快“噗”的一声,一套装备覆盖在了她身上,空中还悬停着许多部件。

那就是“赫拉克利特”,我和她亲手开发的一整套装备,平时都叫“火神号”,第一次用到已经要追溯到洋山港一战了,不过那时候直接逆转了战局。

随着不断的更新,这套装备无论是几乎要成为驾驶舱的外挂装备,还是头顶后掠的双翼,有朝着高达发展的趋势。

两门巨大的球反射聚能式激光炮,那是浮游炮,战斗时经常要我来多线程控制,大约有5米长,悬停在她的身后,朝地面指着,而和它们一起在空中悬停的装备一个个附加在她的身上,基核红龙也直接被扔在一边,换上了有四个不同大小共鸣光环环绕在其上的等离子装备,“灵魂”,如果愿意,她现在能直接把空中花园整个烧穿。

微型聚变反应堆在她的胸前旋转,这套机体前胸开的“小窗”就是为了改装方便,我承认也有些我的恶趣味在其中,但事实证明效果很好,各种意义上都很好。

我用力抱起一旁的基核红龙,沉重的炮身让我必须动用腰腹力量去支撑自己行走,然后有些踉跄把它放到一旁随时可以开走的装备箱中。

“感觉如何?”关上那装备箱后,目送它离开地面。

“这么多夜没白熬。”她透过橙色的防风镜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操作自己的装备。

此时她的身后已经装备了8个“羽翼”,那是多功能武器单元,肩甲和腰腹防护组件融为一体,形成外骨骼的效果,双手之下还挂着近战装备——我劝了好久才装上的等离子射流光剑,当然,还有现在让她微微离地的飞行背包。

“走吧。”我伸出一只手。

她拉起我,将我抱在怀中,随后开始爬升高度:“抓稳了。”

“你好,不好意思。”我手忙脚乱地从琴凳上下来。

“没关系的,你弹得真好。”女孩笑地很甜,那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啊,不不不,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感到手忙脚乱,毕竟我其实并没有这个剧院的使用权,我仅仅拥有那小小的一个整备室,平时我并不会跑来这里,只是今天,这里不知为何大开着门。

事实证明当你的水平足够时,是没人敢质疑你对工具的使用权的。

无数的人路过,只是在门外探头探脑,然后谈笑着走开,就这样我在紧张和放松中切换着,直到真的有人进来了,无形的墙壁被人无意识间突破了。

我连忙停下来,其实心中已经做好被关禁闭的准备。

但她就那么夸了我一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剧场是为她准备的吗?她也会弹琴吗?还是说她是新出现的天才?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走进来?

“我听你弹好不好。”她并没有占据我位置的意思。

经过一番挣扎后,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小心思——或者说表演者的普遍逻辑,还是占据了上风,于是那熟悉的黑白键又回到了脑海中。

那是......什么调号?我早已忘了初中时考的乐理,反正是降mi,si和la,这个调号我再熟悉不过,随手就能即兴创作出符合我心情的曲子。

“我好像没听过,这首的名字叫什么呀?”女孩在钢琴一侧听完了整首曲子,几乎没有动过,我的余光中似乎也没有眨眼过。

“啊,你觉得怎么样?”我一时兴起。

“我觉得有些乱,音乐动机不明确吧,只是头尾想起来要呼应,但情绪很到位,旋律很好听。”

我不禁怔住了,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期望的答案,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水平不如她?

“这是你即兴写的吧?”她歪头看向我。

“啊,是......”我只得承认,毕竟我可担不起哪位大家的名号。

“那你真的很厉害啊。”她却并没有什么评价上的表现,而是看向深远的天花板,“我自己在琴上都写不出来曲子,一定要在纸上写出来,然后试一试,然后再改才行。”

等等,用纸?写曲子?这么奢侈?而且她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钢琴吗?

“啊,那真是......”

“我叫赛琳娜,你叫什么?”她伸出手,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青春的活力。

“啊,我叫......”

“口!口!口!你给我醒醒!”卡列尼娜的声音突然把我拉回了漫天的沙尘中。

“唔......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

“我们到了。”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下意识睁开眼,能看到沙尘明显消散了许多,而地面上所充斥的从沙尘和岩石,变成了血色中流淌着煤灰的,仿佛前工业时代的工厂中流出的污秽,而其中最醒目的,无疑就是那巨大的、骸骨一般的异聚生物。

当然,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白色中流淌着殷红的血液般花纹的外表,就是他们最好的标志。

我迅速清醒了过来。

“就是这东西在叫,刚刚你晕了吗?”

“对,我想就是它的叫声让我出这些问题的。”我不禁开始回忆刚刚的梦境,因为我真的不记得那件事发生过了。

“那我们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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