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吧,早些睡,明天还要练武呢。”

潭玄和李慕玦在府邸的院子里道了晚安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李慕玦快步地走到了凝儿的房间门口,然后趴在门外面,轻声喊道:“凝儿,我回来了。”

凝儿房间中的煤油灯,忽然灭了,紧接着凝儿的房门打开。

“小姐,我等了你半天了,怎么练了这么久的武啊,伤口还好嘛?”

凝儿抱着自己的一床被子,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走,去我房间,我们慢慢说。”

当两个人走进李慕玦的房间之后,院子里面只能隐约地听见蟋蟀的叫声。

以及,一道黑影的闪过。

潭玄踏在地上,毫无声响,只有微弱的气流将灰尘震荡出几尺远。

傍晚李慕玦画的地图,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潭玄的脑中了,他现在正飞速地朝着徐文彦的府邸跑过去。

“兄弟,今天巡逻的人,怎么少了一半儿多啊?”

潭玄刚从房顶上要跳下来,便听到自己脚下传来巡逻守卫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双手抓住房檐,又跳回了上面。

他的运气倒是不错,此时正是巡逻交接的时辰,只要绕过这些守卫,其他地方就没什么人了。

“还不是最近北门外面树林里那些畜生闹的,城内的巡逻除了皇上的化龙园林之外,其他地方的都被调到北门了,只有一小部分去了南门。”

刚结束巡逻准备休息的守卫,将腰牌和灯笼递给了接班的守卫,有些心悸地说道。

“放松点,那些畜生也就是在城外夜里闹闹而已。”

随后,来接班的守卫便带着身后的几个兄弟,继续巡逻。

潭玄自然也听过这件事情,大致就是有个皇城的先遣使节归来的时候被一头棕熊咬死了,也是这几天发生的。

和潭玄被抓进来时间差不多。

他见到巡逻的人走掉了,这才敢从屋顶上跳下来,融入了夜色中。

月黑风高,阴云很识时务地将月亮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徐文彦的府邸,要比李慕玦的大得多,毕竟他要涉及一些内政,所以办工杂事都需要特定的房间,还要给下人安排不少的房间。

潭玄当然不敢去徐文彦的房间里面翻腾。

与其说他是来偷东西的,不如说他是来拿的。

诸如“暗鳞”这种十大名剑的宝物,打造其的材质都是时间仅有,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是寻常兵器所不能及。

至少在八阶之上,都会在意念中产生对宝物的感知能力,境界越高,感知的程度也就越高。

他将目标先放在了徐文彦现在住的府邸,并且直奔最大的一间。

老奸巨猾,暗鳞如果真的在徐府,那就只会在徐文彦的房间中。

潭玄昨晚从狱中出来之后,误打误撞地去过李慕泉的府上,也刚好在屋顶上听见二人的对话。

除了知道了他们做的事情之外,潭玄顺便感知了一下暗鳞。

毫无感应。

和眼下同出一辙。

潭玄已经顺着徐文彦的房间走了一圈,包括屋顶上,整个房间中只有一道微弱的宝物力量。

从窗外就能看到。

那是放在桌子上的夜明珠,潭玄压根没放在眼里。

“奇了怪了。”

潭玄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

随后,他又跑到了徐府的对面,也就是徐文彦之前住的地方。

显然,这个府邸已经被用来堆放杂物了,东西虽然多,但是十分有条理。

一念感知过去,整个府上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潭玄怎能轻易放过?

半个时辰过去。

潭玄终于放弃了。

他现在就差进去徐文彦睡觉的房间,然后看看有没有一条通往地心的密室了。

看来,真的是线索出了问题,暗鳞根本不在徐文彦这里。

潭玄眼中闪过了一道失落。

“兄弟们,打起精神,走完这条主道,我们就替班了。”

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又到了换班的时候。

潭玄此时在新徐府的院子里,肯定是不能出去的了。

索性,他只好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翻,和外面的守卫同步前进。

“嗒!”

潭玄翻到了徐府的隔壁,双脚刚落在地面上,忽然心中一颤,本能地做出了格挡的姿态。

院子里面有人。

准确地说,有个饮酒的人。

一身素色的青衣,披散着头发,手中正拿着一个陶瓷的酒杯。

而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两个蓝色花纹的酒壶,三枚铜板,以及和他手中同样的杯子。

按着李慕玦的地图上来看,这里就是长容的住所。

潭玄刚才有些大意,没有感知到这边院子中有人。

他和李慕玦回来的时候便有些晚了,现在已经快接近子时了,按理说皇城中人怎么可能会睡这么晚。

不知道熬夜伤身体的吗?

“坐。”

长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这倒是让潭玄有些出乎意料。

他倒也不客气,和长容面对面坐着。

“喝茶,一会儿该凉了。”

仿佛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一样。

不仅这壶中装满了茶,一口没喝,而且温度也是刚好能入口,不会让人感觉凉意。

“好茶。”

潭玄喝了一口,入喉苦涩,回味甘甜。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沏了点我的私藏。”

长容喝着他杯中的新丰酒。

一眼望去,如同翠竹般,但是丝毫不浑浊。

“你知道我要来?”

潭玄皱起了眉头,手中喝了一半的茶,被放在了石桌上。

长容挽起了袖子,轻笑了几声。

“今天闲来无事,就算了一卦。”

说着,他拿起石桌上的三个铜板,放在手掌中轻轻地晃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哦?”潭玄来了些兴致。“都算到了什么?”

“算到了你想喝茶,但是找不到茶,没算到你想喝什么茶。”

长容又喝了一口酒。

月亮从乌云身后挤了出来,院子内落了不少的银辉,亮堂了许多。

长容说的话虽然隐晦,但是对于潭玄来说却是心知肚明。

这个人,知道他今晚要来取剑,但是取不到剑。

“听说你叫长容?”

“正是。”

“你有什么意图?”

潭玄将身子超前面探了几分。

“说了,闲来无事罢了。”

“那能不能再帮我算一卦?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潭玄心里的好奇越来越强烈,驱使着他不停地试探着这个道士。

“水天一色。”

长容也没投铜币,脱口而出,反倒是这个回答让潭玄怔了一下。

“歇息了,不送。”

还没等潭玄多说什么,长容便下了逐客令,朝着屋子走去,仿佛独自待到子时就是为了和潭玄说这一句话。

“我欠你个人情,这杯酒敬你。”

潭玄拿起了酒壶,将酒杯中的茶水倒在了院子里,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新丰酒。

“不喝了,欠的人情还没还完呢。”

长容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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