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思淼,今年20岁,刚上大学。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给你看我的身份证啊!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出生年月!
我是正经的20岁,不要看我个子矮就小看我!
更不要叫我小喵!心里叫也不行!那都是高中同学瞎加的绰号!
我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名字,尤其是学姐叫我的时候。
我的学姐是敦敦学姐,不是默默学姐。
默默学姐虽然漂亮可爱,但我们没什么交流的机会。她总是跟关山信在一起。
关山信是我的学长,我们两家住得很近。小时候,他还经常送我上学。可我们长大了,开始疏远了。
他长得比小时候还要好看,比手机里的男明星还要好看。而且他还有非常善良的品格,从来不像某些男孩子一样欺负女生,拽人家的头发。
我并不是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和别人不太一样。我的眼睛忍不住要追逐他。
可是默默学姐死了。
现场只有他、苏熏、默默学姐三个人。
凶手一定是苏熏。虽然被称为天才,可是苏熏是个喜欢以折磨别人取乐的小人渣。因为他年龄小,总是和我这个个子小的人联系在一起,让我更讨厌他了。
我一直知道苏熏在欺负学长。他在小群体里说学长坏话,再散播出去,让其他人也相信,孤立学长。
相信那些话的人都是傻瓜吗?明明一点依据都没有。
他们可能知道真相,只是懒得思考罢了。毕竟跟着别人指定的方向思考要容易得多。
可被诬陷杀人这种事真的没关系吗?
明明杀死默默学姐的人是苏熏,他却一直在散步学长才是真凶的言论,甚至让敦敦学姐也误会了。
敦敦学姐还打了他……
看着他们相互误解我真着急!但我更生学长的气。
为什么学长不解释,让别人侮辱自己,排挤自己。你已经被当做人渣了!再这样下去会被当成杀人凶手被抓起来!
我必须要帮帮学长,无论是为了学长还是敦敦学姐,我都要让真相大白于市。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小晴的尸体分开,他们告诉我说,是他们拼命把我从小晴的身上拽开的,我的手指紧紧扒着她的身体,甚至在她渐渐变冷的身体上抓下了划痕。
明明是拼命救回的生命。
我执着的守在小晴的身体旁边。
活尸人开始大量出现后,刚刚死去的人很快会复活。我相信她就要活过来了。
这是我在她尸体旁的第三天。
她的身体没有做任何处理,这是我的坚持,我想看她复活的瞬间,到底是什么能让已经埋到土里两年的人,重新恢复了生前的样貌。
没错,我说的就是学姐。
我一直被命运推着走,别人讨厌我,我便让他们讨厌,学姐喜欢我,我便让她喜欢。虽然我有喜恶,但我却不愿表达,学姐到底是喜欢我的什么呢?
这些我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了,但我还是想用自己的眼睛探究。学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到了第七天,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挪动。我只摄入了必要的水分,食物却没有吃。
守在一个人身边,一天不难,可越是坚持下去,我的身体越是酸痛,手臂上的伤做了应急处理,托我这七天没有移动的福,还没恶化。可我没摄入营养,也很难长好。手臂上丝丝拉拉的疼痛一直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没有睡过去。
这也是极限了,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麻木,如果她再不醒过来,难保哪分钟,我就再也起不来了。
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虚像,可我还是不打算离开。
终于在第八天的半夜2:00,我忽然感受到了风。
明明是在地下室,只有我一个人,可我分明感到了风。
因为寒冷,我收缩了每个毛孔,就在风来到的一瞬间,我的毛孔张开了。可是我的眼睛却闭上了。迎面而来的清凉感,呼吸瞬间通透。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香味。
香味掩盖了尸体散发的腐臭味,渐渐的臭味消失了。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我看到了小晴的脸。
我不知道我闭上眼睛多久,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刹那。
她说不上开心或难过,只是用虚无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脚很冷,指尖发抖,我眼前的她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复活后的她,成为了月光下的女神。
恍惚之间,学姐的形象和她重合了。
娴静的她,毫无攻击力的她,我无法破坏掉她的脑子。
“为什么要自杀?”
我的声音变得不像我,干瘪扁平,说不出任何能够激励人的话。
她的脸上流露着呆滞的目光,她没有望向我而是抬头看,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我却感觉她的头上有一片星空。
“我看到蝴蝶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和她平凡的脸相比,她的声音犹如天籁。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再次看向天上。
“好想死。”
她的心声再次传达到了我的心里。明明她已经死了。
我再也没有可以劝人的话。
“我呀,一直很痛,心口很痛。痛到无法忍受的时刻,都会希望别人能够拿把刀子把我的心口剖开。护工姐姐跟我说,我的病如果按时吃药还是可以控制的。可是药太贵了。哥哥跟我说,他会成为医生的,等到他成了医生,我就再也不用因为吃药的事情为难了。”
我一直没有搭话,无论事实如何,我都杀死了她最爱的哥哥。
“可是哥哥也死了,死于过劳。医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赚钱,他虽然学得很好,大医院却不愿意录取孤儿出生的他。他自己开了一个牙科诊所,为了凑齐我的手术费,他还去其他医院里打工。终于累死在了路上。”
小晴的脸上终于留下了泪水,她的内心一直都在受着煎熬,还有病痛的折磨。
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亮很亮,白漆漆的手握住我的手。
我包扎好的的伤口有点疼,可我不想让她放开。
“请把我送到哥哥那里去吧。我一点也不害怕。”
软剑还在我的腰间,只要冲着她的头砍下,就能将悲伤的循环斩断。
“求求你。”
泪水混杂在笑容中间,真是复杂难解。
当我的软剑刺穿她的头颅,徘徊在我耳边的痛苦声音终于消失了。
面对她,我说不出“即使痛苦也要活下去”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