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伊琳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问题,虽然伊琳走过来的步伐还是有种气冲冲的味道。
她朝邹正禹的方向瞟了一眼,并认出了这个人是之前在酒吧里见过的人。伊琳看了他可能不到三秒钟,就已经完全对他失去了兴趣,她蹲在了李清耀面前,检查地他的伤口,在看见那个离心脏太近的弩箭的时候,她的嘴唇在颤抖。
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无言地将他从地上扶起。
李清耀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两部,将手放在已经**地下的剑柄上。
“他们呢?”李清耀问。
“目前都没事……”伊琳说,“没什么你需要担心的地方。”
她完全没打算遮掩语气里的责备。
李清耀无奈地笑笑。
“是吗……?那也好……”他无力地说,“楚荣飞呢?”
“跟他们在一起。”伊琳说。
李清耀向前抬起头,看着仍然被尖刺挂在空中的邹正禹。
“我可以放你下来吗?”他问,“当然,只要你答应我……”
邹正禹无力地抬起头,看了看李清耀,又看了看扶着他的伊琳,他身上的血正在染红她的衣服。
“如果我选择伏法,基本上也就是一死吧。”他虚弱地说,“但是,随你怎么做都好……我不会再攻击你了,我的复仇也已经完成。至于你想要的真相,我也可以告诉你……”
他带着满足感如是说,似乎长久以来也隐隐希望自己可以被击败。
“……那楚荣飞呢?”李清耀问。
邹正禹的表情的确蒙上了一层阴霾,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利用楚荣飞和乔会和的确是让他比较愧疚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清耀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剑柄,将它从地下提起,所有的那些从地下伸出的物质也快速缩了回去,邹正禹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把你的故事留到楚荣飞面前去讲吧,他需要知道真相。”李清耀说。
“要逃出去吗?”伊琳问道。
李清耀抬起头,遥望了一眼远方正在燃烧的千柱城。
“是啊……败者就应该礼貌地退场了。”他有点不甘地说,“已经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事了吧……”
伊琳突然警觉地回过头,从阴影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衣服的摩擦声,她还听见了作战装备摩擦的那标志性的声音。
她立刻蹲下身,李清耀也配合她压低了身形。
快速映入眼帘的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特种部队队员,一共五个人,他们的手中拿着制式的步枪,戴着头盔和面罩,身上穿着专业的避弹服。
李清耀已经将手中的剑再次变成了腰带拿在手中,他没有想到部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突击部队快速地推进,并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在这个区域的三个人身上,他们立刻摆好了架势,仅仅留了一个看上去像是队长的人大步朝他们走来。
“糟了……”李清耀说,他的身上还插着箭头。
“前面的人不许动!”突击队长远远地朝他们喊道,“我们正在打击伊览内的暴徒!放下你们的武器,将双手放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
伊琳没有回答他,李清耀轻轻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两个人都举起了双手。
那名队长渐渐靠近了他们,伊琳会意地用身体挡在李清耀的伤口前面。
但是,无论再怎么掩饰,现在的情况都太不正常了。他渐渐走进,并留意到了地上布满了各种窟窿,又有两个人就这样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也那么奇怪。
他看见了李清耀身上的箭矢,整个人愣了一下。
“队长!”身后有人叫了出来。
他猛地回头,倒在地上的邹正禹正露出一副得逞了的表情,将左手对准了他。尽管全场只有李清耀知道他只是摆个架势而已,他想借这群人之手死在这里。
“伊琳!”李清耀喊了一声。
“开火!”那个队长同时喊道。
枪火的声音在废墟旁响起,火光投射在周围的废墟上,光影交错地闪烁,废墟之下的阴影更加深沉。
邹正禹闭上眼,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钟过去了。
一个人的脚步声快速地靠近了,但子弹却还没有抵达,而且也没有别的枪响声。
邹正禹睁开眼,模糊中,他看见楚荣飞已经抵达了现场,正在快速地攻击那五个特战队员,用有力的打击将他们放倒,可是那些陆战队员别说有没有反抗,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都还朝着他的方向。
什么东西?怎么搞的?邹正禹像做梦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
直到楚荣飞已经干掉了他们五个人,才快步朝自己跑来,一把把自己拽起来,扛到肩上,跑到一边去了。
这时他终于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并撞击在地面,发出几声爆响。
他感觉到楚荣飞很快就气喘吁吁地把自己放到了地上,并精疲力尽地坐到了一边。
“你运气太糟了,老朋友……”楚荣飞不无苦涩地说,“如果不是伊琳早到一点,你早就和那些人一个样子了。”
邹正禹完全混乱了,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楚荣飞,还是该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中正……于中正他……知道这座城里的密道……”李清耀挣扎着说,“路晨……他们有危险……”
可是在场的谁还能去帮助他们呢?邹正禹看着伊琳,她就像刚刚完成了一个全力的长跑一样,靠在路灯上休息。
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呢?
可是,楚荣飞却再次站了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转过身。
“虽然我才到这里,不过似乎已经做好需要我做的事了。”他说,“清耀队长,我有个请求。”
他侧过头看了邹正禹一眼,很难说那双眼睛里的感情是什么。
“请务必把这家伙活着带出去……”他如此说道,“看来还得再喝杯茶才行。”
楚荣飞又急匆匆地走掉了。跟他这几年在千柱城的姿态别无二致。
邹正禹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一直在这里,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来来去去。
他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