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耀蹲下身仔细检查，看来吴东只是被击晕，呼吸还在，而且身上还有一般非法改造的全自动手枪，袭击者并没有夺走他的武装。要么是觉得不需要，要么是觉得拿上它可能会增添麻烦，亦或是……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功夫去管这把枪。

“是威肯干的吗？”乔在后面问道。

“恐怕很难有其他人选。”李清耀说，“威肯这个人恐怕还有别的更深的计划，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会和吴东一起行动……”

“你觉得他们不可能是一伙儿的吗？”乔接着问。

“楚荣飞大概怀疑威肯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李清耀说，“因此他才会觉得不能放过威肯。我们得找到楚荣飞。”

“他现在应该失去了所有的联络设备吧？”

“的确是这样……”李清耀盘算着，现在追击威肯的话时间不知道够不够，不然就先把吴东叫醒，从他嘴里问道楚荣飞的情况。

“我去那边看看吧？”乔征求着李清耀的意见，“也许能猜出威肯是往哪里走的。”

“不要离开我太远……”李清耀说，“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你。”

“嗯……说的也是。”乔退后两步，无奈地挠了挠耳朵，“现在出现的话，时机可以说刚好。楚荣飞也不在，吴东还被击晕了……”

“时机？”李清耀皱起眉头，“什么时…………”

可是，乔已经呆住了，他呆呆地看着中央塔的入口，而李清耀也同样呆住了。

那个身穿漆黑长袍的身影正大步靠近中央塔，在塔身投射出的灯光下活像一只漆黑的蝙蝠。李清耀目瞪口呆，这个身形正是那天在雨夜里与他厮杀的人影，他绝不会认错……

可是……威肯……刚刚……

李清耀飞快地运转出了一个可能性。

“黑衣杀手有两个人……？”

乔惊讶地侧过脸来看着他。

“不会吧……？”

“当然是有可能的……”李清耀猛地起身，“训练两个杀手，再给予相同的包装……经典，但有效……戏剧上的障眼法导致了所有人产生了思维惯性，没能及时转过弯来……”

他考虑着要不要在这里把吴东叫醒让他与黑衣人接触一下。但是考虑到这个人如果认识到自己刚刚被友军袭击，估计不太能好好谈话。

李清耀只能就此作罢，如果黑衣杀手的目的是为了去楼上干掉楚荣飞，那么自己不去不行了。

“乔，把吴东的枪带上，但是尽量不要开枪！”他吩咐道，并回头看了一眼吴东，咂了咂嘴，转身冲向中央塔的入口。

乔沉默了一下，蹲下身拿起那把全自动手枪，并猛地踢了吴东的侧腰一脚，转身跟着李清耀跑进了中央塔。

电梯间里有两架电梯，他们看见左边的电梯已经停在了17层。

“坐电梯上去的话会不会遇到埋伏？”乔挠着耳朵问。

“我也在担心……”李清耀没有看他，“这样吧，我们先到15楼去。”

“……嗯。”乔点点头。

于是李清耀按下电梯按钮，两个人进入包厢。

电梯里开始播放爵士乐，乔侧靠在墙上，表情凝重，李清耀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抵达十五层，他们走出了电梯，向走廊的左右两边查看。

“嗯？”李清耀扭过头，看着另外一架电梯的显示楼层，正标着向下的箭头，从“2”变成了“1”。

李清耀不祥的预感迅速升腾了起来。就在他们刚才进入电梯的一瞬间，几乎就是同时同刻，那个停在17楼的电梯下去了。

“什么地方可以看见下面？”李清耀赶紧问。

“呃……我想……这边，吴东的办公室！”乔向左边指。

两个人快速地跑到左边的房间，李清耀留意到桌上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的泡沫保护层中的枪与弹夹已经被取走。而且形状不是吴东的那一把。

他从窗户往外看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步入了中央塔前那一大片被光芒闪亮的空地中，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

“居然刚好错过了……这也太巧了……”李清耀认出了那是路晨的身影。

“不是来找楚荣飞的吗？”乔在他身后说。

“的确……现在我们也没法下去追了。就这样到处找找看吧……”李清耀还是感到有些遗憾，他注视了路晨一会儿，摇摇头走了回去，检查桌上的那个小盒子。

“于中正的指控不完全是捏造的啊……”乔说着，把刚刚从吴东身上拿下来那把半自动手枪也拿出来，在手中端详，这把枪不仅加长了弹夹，还进行了机匣改造，相当于一把冲锋枪。

“那是当然……只是他现在还没找到进攻的借口，门外已经兵临城下了。”李清耀说着，向走廊的里侧走去。

“楚荣飞应该会被关在那边的囚禁室里……”乔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在这么高的地方设立囚禁室还真少见啊。”

他们走到那边的房间，乔将房间的灯打开，灯光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但是这个房间却是空的。

“……不在么？”李清耀向里走了两步，“到底怎么回事？”

乔守在房间门口。

突然，李清耀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起来。

“咦？”李清耀意外地停下脚步，伊琳现在在地下室里，通过无线设备联系的他们应该不会打电话，楚荣飞已经被剥夺了通讯手段……

最好的可能性当然是楚荣飞设法出逃，并通过其他的手段与他联系。因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不认识的号码。

他和乔对视了一眼，乔正认真地看着他。

李清耀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你好？”

“李清耀么？”

“……路晨？”

乔的表情发生了剧变，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对于一个本不想插手这一系列事的人来说听到路晨这个名字会产生这种反应？

“你现在在哪里？”路晨在电话里问道，不知为何带着一点哭腔。

“我在……中央塔附近。”李清耀一边说一边向前走，想回到那个房间去通过窗子看见路晨。

“我得跟你聊聊……刚刚我把楚荣飞放走了，他现在应该在回到埃里克酒吧的路上。”

“诶？”李清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而且……黑衣杀手应该有两个人。”

“……大概猜到了。”

李清耀走回窗前，向外看去，路晨已经不在下面了，起码在有光的区域看不到他了。

“刚刚那个人从我手上抢走了劳古斯给乔的遗书……他就在塔顶，劳古斯的办公室里。”

“什……”李清耀猛地回过头，朝门口看去，乔没有跟过来。

“威肯应该是杀掉张嬴辉的那个人，这个应该没错……但是他在回到酒馆的那段时间内应该把装备留给了第二个人。他现在应该还在中央塔内部……如果你在的话……”路晨说。

李清耀盯着门口，他赶紧快步走去找乔，如果那个黑影就在周围，那乔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随着他来到走廊，拉开视野，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了。

戴着防毒面具的黑影正用刀架着乔的脖子，站在走廊里，乔正无助地看着他。

“喂？李清耀？李清耀？”路晨还在说着。

李清耀慢慢放低手机，他现在的确是遇上了最难受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