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里又热闹起来,昨天傍晚凭空消失的人又出现了。其中有些人,似乎还受了伤。所有人都已经接到了导演的通知,也对好了台词,随时准备向安乐解释一下。不过,安乐竟然什么都没问,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依旧是修真打坐,雷打不动的坚持,就好像修真这种事,真的存在一样。有点儿像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婆。哪怕是无神论者,在气氛和环境烘托的足够强大的时候,面对着一脸认真的跳大神的神婆,也会有些发憷。所以,对安乐修真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兴趣。网上甚至出现了一篇《修真是否可能存在》的文章。文章作者只是个普通路人,也只是发表在了自己那个人气惨淡的博客上。但也是巧了,最近对修真产生了些许兴趣的魏导,竟然在网络的海洋里找到了这篇文章。这篇文章里明确提及了《大魏驸马》安乐变身及修真之事。

这让魏导出了一身冷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魏导相信,假如修真这种事真的存在,那一定会有很多人对安乐和她的那杆黑枪感兴趣。而将黑枪送到剧场里的自己,自然也会招惹到麻烦。

马编剧过来跟魏导商量郝苚回归的事情,顺便提了一下最近陈若彤和徐浩的戏份太少。魏导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马编剧的建议,时不时的点点头。等到马编剧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魏导忽然一愣,喊住了马编剧,“你刚才说,让好用跟徐浩来点儿感情戏?”

“是啊。”

“唔……”魏导愣了一下,又摆摆手,“你安排吧。”他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心情管这些小角色的事情了。摆摆手,让马编剧离开。又呆滞片刻,魏导拿起手机,翻到了徐总的号码,想拨过去,却又放下了手机。

……

此时,徐小白正站在街口抽烟。

一旁不远处,他的小女友,正在打电话。

看着金雅优雅的身姿和漂亮的脸蛋儿,徐小白就会感觉到一丝丝幸福。

年轻、漂亮、温柔、稳重、睿智、优雅……

似乎所有的褒义词,都可以用在金雅身上。

说到底,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徐小白觉得,有那么一天,能跟金雅结婚,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时候了。

有人劝过自己,说金雅跟着自己,很可能是图自己的钱。也有人说,老夫少妻不好,毕竟自己比金雅大了十多岁。

然而,徐小白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心甘情愿”的意思。

哪怕金雅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也就足够了。

金雅终于打完了电话,走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啊,不能陪你了。我姐妹打来电话,有点事情,我要赶过去。”

“哦,我送你啊,去哪。”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注意到徐小白脸上明显的失望,金雅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扬起下巴,在徐小白唇上啄了一下。“走啦。”

金雅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老二的住处。

老二是个古玩爱好者,家里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只是都不舍得卖,所以穷的够呛。房子是老房子,光线虽然还不错,可被这么一屋子的古物件儿包围着,还会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金雅抱了抱胳膊,四下里看看,一眼看到了一个瓷坛,盯了片刻,终于醒悟。“这是……骨灰坛?”

“嗯,明代的东西,十分难得。而且,很可能是一位达官显贵所用。你看这里……”

“不看不看!”金雅苦笑,“你说让我看样东西,不会就是这东西吧?”

“那倒不是。”老二取出了一张老照片,递给金雅。“这个。”

金雅拿起那照片。

照片上,是一副古朴精致的链子。

“这是……”

“这就是我说的当初那农户手里的东西。”老二道,“当初那农户不肯卖我,却让我拍了张照片。过去太久,之前竟是忘了。”

金雅接过老二递来的放大镜,仔细看了看那照片。“看起来,跟那黑枪,确实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类似感觉。”

老二又取出一串钥匙,递给金雅。“在剧场里,难得请假出来。我这一屋子的宝贝,我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儿的时候,常来看看,注意下别受了潮啊生了虫啊什么的。”

金雅苦笑,“都卖了算了。”

“不卖。”老二叹道,“你不懂,有些人收藏,是为了赚钱。我这就是个人爱好,不打算卖。原本我不是老了嘛,想过卖给一个真正喜欢古董的人。可现在又年轻了,还有不少年头可活呢。”

金雅微微一笑,“是啊,还能活很久。”

“我在剧组里脱身不易,你闲着也没事儿,想办法找找老三啊。”

“我知道。”

“跟徐总怎么样了?到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提过一次,我没有答应。”金雅脸色微微一红,道,“太早了,也没认识几天呢。”

“随便你吧,我得赶紧走了。万一安乐发神经想去看看我,我却不在牢里,可就麻烦了。”转身欲走,却又一怔,“嗐,差点儿忘了,那边柜子里有不少木器,有一副象棋,一套木雕。你帮我拿出来晾一晾,我刚才忘了。”

“嗐。”

“辛苦辛苦,改天请你吃饭,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老二匆匆走了。

金雅环顾房间,又看到了那骨灰坛,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黑虎寨。

郝苚回来了。

先跟安乐来了个“小别胜新婚”,然后把京城的事情简单的跟安乐交代了一下。说是于胭脂决定接受新皇的诏安,新皇也算大方,赏了于胭脂一个“奉议郎”的散官。新皇还赏赐了宅子,有些俗事还没有处理好,不几日,于胭脂就会回来,带着安乐和一众兄弟赴京了。至于这“奉议郎”适不适合于胭脂一个女土匪,安乐也没有问,只是又随口问了句自己有没有封赏。

郝苚的回答也简单,“没有。”

安乐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合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于胭脂的丈夫。既然“弃暗投明”了,新皇怎么也该给个小官儿当当才是吧。而且“奉议郎”这个官名,听起来好像就不是什么大官儿。作为新入京城的毫无背景的小官儿的男人——很可能有不少故意来找麻烦的家伙正在等着自己呢。这是固有套路,除非不按套路出牌了。

应付完了安乐,郝苚就借口寨子里还有别的事情,离开安乐,开始按照马编剧的意思,跟徐浩接触,来点儿感情的铺垫。不然,突然跟徐浩有事儿,会显得太突兀。

听说,依照马编剧的意思,自己应该跟任何一个年轻男人来点儿暧昧,那样的话,根据剧情需要,随时跟任何一个男人有事儿,都显得很正常——做得好了,甚至像是早有铺垫似的。这想法,说白了,就是到处垫砖,到处都是路,以后走哪里、怎么走都行。

可这样做有个坏处,那就是太多的“枝节”。

不过,这事儿跟郝苚没什么关系,她只需要按照导演和编剧的安排做事情就行了。而且,跟徐浩搞暧昧,她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徐浩可是很有名的小鲜肉,长得帅气,前途无量。虽然他喜欢安乐,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说不准还能弄假成真。就算不至于到那一步,借徐浩的名气炒作一番,也是挺好的。

安乐倒是没想过郝苚会给自己戴绿帽子,她也并不在意这些破事儿。秦师傅再一次回到黑虎寨的时候,安乐提及了赴京之事。“师父都知道了吧?”

“嗯。”秦师傅道,“过两日,胭脂就该回来了。”

“是啊。”安乐道,“师父也要赴京吗?”

“可能吧。”秦师傅道,“去京城转转也挺好,听说京城有处观景楼,十分宏伟。站在楼顶,能看到夕阳落江,漂亮极了。历代名人,都喜欢在那上面吟诗作赋,多少佳作,就此流传。”

“是嘛,那可真的要去见识一番的。啧,盖那样一座楼,一定很费钱吧。”

“呵,反正不是花我的钱。”秦师傅笑了起来。

安乐也跟着大笑。

导播室里,魏导却笑不出来,黑着脸盯着直播屏幕。片刻,又苦笑起来。不得不承认,秦师傅虽然奔三的人了,可耍起小性子来,还真是可爱。

啧啧,这种心态不对。

应该收心了。

冷静了一阵,魏导又忽然打心底里发笑。喊来了马编剧,说道,“给京城百姓安排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什么?”

“观景楼倒塌了。”魏导说道,“嗯,最好再来个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什么的。”

马编剧道,“得,您这又给徐总省了不少钱啊。”想了想,马编剧又道,“我还有个想法。咱们的京城,盖得太小,也太简陋。我觉得吧,要不就再安排个皇帝被刺杀的剧情。这样,就可以合情合理的早早宵禁。以免安乐大晚上的瞎溜达。毕竟,白天可以制造各种剧情阻止她乱跑。晚上……每晚都发生事情,也不合适。”

“这样啊……那不是会少很多有趣的故事吗?”魏导说道,“那个怡红楼的如玉姑娘,我原本还打算让安乐晚上逛青楼,跟她来个‘他乡遇故知’呢。”

“白天也可以嘛。”

“好吧。”

……

剧场内。

京师。

奉议郎府。

员外郎尚不同出场,作为安排于胭脂住所和一些杂事的官员,两人在奉议郎府来了一段对戏。第一次见这个尚不同,于胭脂竟是有些惊艳之感。她觉得这个员外郎尚不同,虽然官儿不大,气场却是足得很。而且人长得帅气,言谈风趣,端的是个妙人儿。

女人的眼神,总会很容易出卖了她的内心。

马编剧很生气的提醒于胭脂,“注意你的眼神!你是安乐的女人!绿帽剧情绝对不能发生!”

察觉到马编剧话里透露出来的郑重,于胭脂十分怀疑马编剧是不是吃过这方面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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