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才看完后，一脸呆滞。

他好半天才接受了绪方只用半个多小时就码完五万字，并且全程语句通顺，无错字。

最关键的是，绪方写的比他要好的多！没有那么多槽点，深谙套路，该有的爽点都有，就像是浸淫网文许久的老司机，马有才忍不住开始期待后续了。

“那个…绪方，后面的内容还有吗？主角真的打败岳父了吗？可这是不是有点高调过头？”

“emmm……这是你的剧本，能不能赢当然是你说了算，快投稿吧。”绪方看样子没有继续写下去的打算。

“哦哦……”

绪方拿出白纸，用圆珠笔画了一幅肖像画，“帮我查查这个人，他叫兰纳德，是安可赌场的老板。把他和他的家人全都查出来，信息越多越好。”

绪方没有用能力灼烧纸张的方式画画，那样灼烧后的纸会变得脆弱，碳也容易脱落。

连月接过纸看了两眼，颔首道：“我知道了。”

“小马你没什么事的话就睡觉保存体力，我下楼搜刮点东西。”绪方交代完后，从窗户跳了下去。

马有才瞪大了眼睛：“等等…这可是六楼啊……”

他来到窗台边缘往下看，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

“安啦，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连月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她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灵活的手指快速敲打键盘，编写了一个简易的爬虫代码，打算先从各大热门网站抓取关于“兰纳德”、“安可赌场”的相关信息。

但兰纳德不是傻子，至少表面的保密工作是要做的，于是连月通过tor虚拟通道进入深网，这次她有了发现。

“……霓虹妹，要不要我帮忙？”马有才凑到连月身边，想看她在做什么，然而什么都看不懂，他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在‘人肉’？”

连月笑道：“不，绪方的要求可比人肉高级多了。他是想让我扒光这个人，不仅仅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有他的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要搜出来，呵呵，我很好奇绪方想要做什么……啊呀，兰纳德貌似还有些特殊背景呢，这可有些麻烦了……”

“连这都能查出来？”马有才惊道，“我百度上咋啥都查不到呢？”

连月深呼一口气，她觉得想要和这个南瓜头解释清楚这件事有些困难，“有才君，像百度、谷歌那种搜索引擎只能获取表面的信息，大量的信息由于隐藏在深处而被错失掉，想要得到更多有效信息，你必须借助特殊程序访问深网世界，那才是真正的互联网。”

马有才不明觉厉，呆呆地问道：“那你怎么没搜到协会的信息呢？他们不接触社会吗？”

“有两种原因，要么是他们将自己藏得太深了，连我也找不到他们，要么是他们根本不会留下痕迹。”

“需要我帮忙吗？”

“如果有才君不要发出声音让我分心那就最好啦。”连月温柔地说。

“…好吧。”马有才尴尬地笑笑。

……

绪方带回了一些破烂，不知道他在哪里捡的，有金属、pcb板、塑料等。

他把破烂丢在地上，摘下兜帽，靠在墙边，盯着它们陷入深思，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你这是要做啥？”马有才蹲在破烂前，好奇地问。

“原本打算做氢气球，现在我放弃了。”

“啊？为什么？”

“波士敦的人实在太多。”

“这和不做氢气球有啥关系？话说咱要上天不成？”

“不是你们上天。”绪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打算让我的一部分身体上天，这样我就能监视整个波士敦，从而分辨作者和普通人，如果有作者进入这个城市，我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然而铅蓄电池不足以承担观察消耗的能量，除非增加电池的重量，而增加电池重量就需要增加氢气球的尺寸，这会提高风险。”

“你是想通过别的方式提前确定克娜的位置吗？”连月从屏幕边缘探出头，“是否需要我提前入侵一些摄像头，这座城市的监控网络有很多是节点相互连接的，没有经过枢纽，我可以破解它们的加密系统为我们所用。”

“目前还不需要。”绪方说道：“我已经有更好的办法定位克娜了。”

“啥办法？”马有才问道。

“先不告诉你。”绪方神秘一笑。

马有才愣了，倒不是因为绪方故意卖关子，而是咕西的外表实在可爱过头了。如果它面无表情，他还可以把对方当成一个活的人偶，可若像正常人一样交流谈笑……他觉得自己抵抗不了。

其实单论外貌，连月小姐对男性更有吸引力，她聪明漂亮身材好，什么都会，举止优雅，几乎看不到缺点。可这显得她太优秀，让马有才望而止步，更何况曾经张心远似乎还与她有过特殊的关系。

“那我需要做点啥？我也歇得差不多了，给个活吧。”马有才憨笑道。

“稿子投了吗？”

“投了，正好一万字。”

“那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绪方说完，开始做自己的事。

马有才看了看一旁还在电脑前忙碌的连月，又看了看正在整理破烂的绪方，他沮丧地嘟囔道：“我咋感觉我是个多余的人呢……除了设定栏，我还有啥用？”

“吉祥物之类的？”

“噗…哈哈哈！…唔、咳，失礼。”

不知触到了什么奇怪的笑点，连月突然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绪方道：“小马，作为作者，你天生具有优越性，你的存在就是价值，你只要努力活着就足够了！”

马有才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他的父母和老师从来都在严格要求他，然后一次又一次失望。

没办法，他就是这种程度的人，脑子不好使，再努力学习，也赶不上那些尖子生。就连他最爱的电子游戏也玩得拉跨，钻石局被人折磨。

马有才早就意识到他什么天赋都没有，他渐渐学会看低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和地接受现实，以后再看到其它优秀的人时，他也能自嘲一句：“我就是个鼠人，和后浪没法比”。

谁想到，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能对他说出如此暖心的话，让他感动不已。

马有才笑着说道：“冲着这句话，绪方，你就是我老大，你让我干啥都行！”

连月摇头：“真是个好利用的男人。”

……

第二天一早，三人清理了所有痕迹，离开了据点。

临走前，绪方分别给了马有才和连月一把手枪和几颗子弹，“这是仿01手枪做的武器，你们带着吧。”

“01手枪？我没听说过这种型号的枪。”连月接过手枪，观察了一会：“铝合金的枪体，热塑性握把……这是你用那堆废料做的？”

“是的。”

“好沉。”马有才摆弄着手枪，看向绪方，“咱是要和协会干架了吗？”

连月笑了笑，“我想它的作用大概不是用来保护自己，而是增加安全感。”

“尽管没用过枪，我确实感到安全了。”

绪方抬头仰望天空。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逛街的好天气。

“今天和克娜碰面，在此之前，连月、小马，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连月思索了一下，道：“我想买几件衣服，至少把我这套换掉。”

她仍穿着逃命时穿的外套，袖口有几片血迹，裤子上也沾着灰——尽管已经简单打理过，可污渍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马有才道：“我想吃大餐，昨天那面包吃着没味。”

“那我们先去买衣服，再去吃饭。”

三人乘车到了商业区，虽说只是来买衣服的，可进了商场，买东西就停不下来了。

一圈逛下来，马有才手腕多了个劳力士，脖子上多了一串浮夸的大金链子。

“糟糕，我的钱好像快花完了！”马有才一拍脑门。

之前协会给了他十万美金，他一下子飘了，吃喝玩乐，各种高消费，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账户余额已经见底。

不是他浪费，而是所有地方都在诱惑他花钱。

“万恶的资本主义！”马有才抱怨。

“真拿你没办法，我这还有70万，其中60万是属于心远君的，我们把它平分了吧。”连月瞥了眼绪方。

绪方：“我不需要。”

“也是……嘛，这是30万，省着点用哦。”连月递给马有才三张卡，这是从协会账户套下又转存到其它卡上的资金。

“真是好队友啊，谢谢你连月小姐！”马有才一脸幸福。

“怎么不继续叫我霓虹妹啦？”连月勾起嘴角，戏谑道。

马有才打了个哈哈，“拿人手短。”

说到这，马有才突然觉得手中的银行卡有些沉重，毕竟这曾经是张心远的钱，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张心远的牺牲和连月的努力共同的结果，他仅仅是运气好逃过一劫。

黑泽连月换了一身新衣。

她熟悉服装的品牌与搭配，进入商场后，从试穿到下单，总共只用10分钟，就好像预演过多次般干脆利落——连月有很强的时间观念，她早已计划好要买的东西，不会在购物花费太多时间。

长款毛衣外套搭配天鹅绒黑色打底裤，保暖的同时展现出完美的腿部曲线，且平添活泼可爱的气质。连月一走出更衣室，就成为周围男性关注的焦点。不同国家的人的审美不同，可对美好的事物观感却趋同一致。

还好连月等人一直带着口罩，不至于吸引更多的视线。

马有才隐约感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大概有人误会了他和连月的关系，尤其他旁边还站着个“小孩”。大概是男性的虚荣心作祟，他心头一阵暗爽。

“老大，要不要也换一套新衣服？这雨衣穿着不冷吗？”马有才看着绪方的黑色斗篷。

绪方道：“不了，目前我还没找到它更好的衣服。”

“那咱们吃大餐去咯！”

众人一路玩了吃，吃了玩，绕波士敦转了一大圈，就连黑泽连月手里也多了个高配笔记本电脑。

马有才玩得很嗨，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办。

“该走了。”绪方突然说道。

连月合上笔记本，紧随着绪方站起来，她笑着问道：“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

马有才看了下手表，已经中午12点，“要去和克娜见面？”

“确切地说，是去抓人。”连月道。

“抓人？真的要这么做？不考虑把她收进来当队友吗？”

“那也得等她把协会的信息全都倒出来再说，走啦！”

接下来，几人乘车在城市乱转。马有才也不清楚绪方到底要去哪，不过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只要跟在他们身边就行。

下午一点，他们下了车，在一处地点停留15分钟，然后乘车去往别处。

只不过这次，绪方没有跟着连月和马有才一起上车。

“老大去哪了？”马有才坐在副驾驶紧张地向外张望。

“放心，绪方不会丢下我们的，到达目的地就能看到他了。”连月笑眯眯地说道，她拿出笔记本继续在上面操作着什么。

“咱现在要去哪？”

“伯克利音乐学院。”

虽然说是如此，连月半路就叫停司机把马有才拽下车，下车后，马有才看到绪方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现在去纽伯里街，在那里和克娜碰面。”

马有才已经搞不清绪方和连月到底在做什么，但看连月信心满满的样子，他知道这事大概十拿九稳。

两点十分，三人到达了纽伯里街。

一下车，周围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街道两旁有很多价格昂贵的餐馆和高端商店，19世纪的建筑群和鲜花绿植恰到好处地冲淡了资本的气息，给人以旅游胜地的错觉。

“这地方是真滴不错，我喜欢这里！”马有才在路边买了一个蛋卷冰淇淋，等他一扭头的时候，发现绪方又不见了。

“他去抓人了。”连月点了一杯拿铁：“我们坐在这等他就好~”

“啊，上次的星巴可你不喝，我还以为你讨厌咖啡。”

“这只是一杯牛奶，并不是咖啡。”

……

十分钟后。

绪方回来了，可没带回任何人，事情没有众人想的那么顺利。

“我们立即返回郊外据点，我们被骗了。”绪方说。

“老大，克娜呢？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但她不是克娜，是外表和克娜高度相似的普通人，她身上携带窃听装置，我控制住她后，她消失了。”

“消失了？不会吧？”马有才瞪大眼睛。

“是毁灭之神。”连月问：“她是如何消失的？消失到什么程度？”

绪方平静地道：“她的身体和衣物都不见了，空气取代了她的位置，路人并未对女人的消失表示关注。”

尽管没身临现场，马有才还是感到不寒而栗，“协会为啥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切断线索。”连月答：“协会知道到无法通过那女人杀死我们，所以他们抹除了痕迹，为了不暴露他们的信息。总之，这是协会对我们的一次恶意攻击，要不是足够谨慎，我们已经死了。”

“那我们现在咋办？”

绪方道：“礼尚往来。”

(PS：晚点应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