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冯公公最后还是妥协,帮着皇帝陛下去批改公文了。当冯公公提出**分的时候,皇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冯公公顿时就有些后悔,默默嘟哝了一句,早知道就说五五了。
直到宫里打更的锣声响起三下,皇上和冯公公才把所有应该批阅的公文全部完成。皇上把放在桌子上的玉玺用布包好,放到了房间一侧的暗格里。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说文祥啊,你能不能哪天去找赵丰年,让他把这玉玺改小一点,这么沉个东西一天抬起放下一百多遍,胳膊都酸了。”
冯公公闻言,说道,“皇上说笑了,这玉玺可是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地位,当然是越重越好,这可不能随便改啊。”
“得了,得了,不就一块石头吗?你喜欢重的下次这活都交给你了啊。”皇上显然不喜欢这一套毫无根据的说辞。
冯公公闻言也自知说不过皇上,索性开始收拾起那些整理好的公文。终于解脱的皇上如释重负一样,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寝宫睡觉喽。”皇上说着,便不管冯公公,独自朝着门外走去。
而冯公公显然是不放心的,急忙将东西收拾好,朝着皇上追去,“皇上你等等老奴啊,燕大人不在宫内,老奴得保护你啊。”
“这宫里能出什么事儿啊,就你那腿脚不用我扶着就不错了,走了,走了。”
“皇上,等等老奴啊。”
在皇上和冯公公走后,蜀桐从悬梁上下来,松了口气,真是累死了在房顶挂了半天脚都挂麻了。真没想到这两个人批阅公文弄了两个多时辰,唉,果然当皇帝也没有想象的潇洒。蜀桐敲了敲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然后走到了刚刚皇上放过玉玺的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是被一张红布包裹着的玉玺。
“这就是玉玺啊,好大一块,这么大一块玉肯定能值不少钱。”蜀桐默默念叨着,根本没想过这东西就算她敢拿出去卖有没有人敢买。
蜀桐接着从怀里掏出了那封傅远写给皇上的信,打开平铺在桌子上。信上写的只是一些官话,什么边关安宁,思乡心切之类的话。蜀桐也知道自己来不及多看信上的内容,拿起玉玺,一个大印问问印在了落款的地方。
“搞定。”蜀桐一拍手,看着这张能够让傅远回家的文书,忽然觉得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蜀桐将信装好,又把玉玺用红布包了起来,可就在蜀桐准备把玉玺放回暗格的时候,她发现暗格里还放着一个纸袋子,刚刚由于被玉玺压着没有看到。
这是什么?好奇心促使蜀桐放下了玉玺,打开了那个纸袋。皇上能把这东西和玉玺一起藏起来,那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难不成是什么国家机密,或者是什么宝贝,不对这么小个袋子放东西是放不下的,那一定就是什么藏宝图。
蜀桐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那个纸袋,可让她吃惊的是,里面竟然是一打厚厚的银票。我的,这皇上为什么要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藏银票啊!但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私房钱?虽说皇上是一国之君,但是自己的财产和国家的财产是必须分明的,国家的钱一般都是收上来的税务,各地的供奉,或者是他国送来讨好国君的,这些东西一般都收纳在国库里,由户部掌管。
而这一打银票一看就是皇上自己私藏起来的,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还特意把这些银票和与玉玺放在了一起。
蜀桐有些哭笑不得,她把银票放回了袋子又原封不动地在暗格里摆好。然后又把玉玺包好压在了它的上面。好了,这样应该不会被看出来了。
蜀桐把一切都恢复成原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后,便纵身从窗户溜了出去。
“后来你就出了皇宫,第二天将信送到城外的驿站,发向了祁临关,然后就一直在长安城里住着。”蜀桐说道这儿,后面的是我也都猜到了个大概。我无聊地玩弄的牢房地上的石子,一边说着,“你还真是用情用到一定份上了,就为了这命都不想要了。”
“可是,我不能......”蜀桐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我打断道。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说的,对于那个什么傅远来说,擅自离岗也是重罪,反正自己这偷玉玺的罪是坐实了,那么再多一条也无所谓。”
蜀桐听了,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道,“我知道这么做其实挺傻的,不过真的谢谢你,那是一块免死金牌,就这么用在了我身上......”
我知道蜀桐要说什么,她想说的无非就是问我值不值得。而我淡然地笑了一声,道,“其实啊,我这个人有时候也挺傻的,就是看不惯朋友受委屈,而且你可是还欠我一顿茶钱呢,你死了我找谁要账去啊。”
蜀桐也似乎被我这句话逗笑了,说道,“好,等我有钱了一定请你喝最好的茶,不过真让人想不到,纪大哥你会有免死金牌。”
“也不是什么宝贝了,一个朋友送的,这东西说实话还不敢随便放,怕丢,睡觉带在身上都怕翻身硌了腰,早就想找个机会用了。”我相当潇洒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免死金牌这样一个宝贝,倒像是街边便宜卖的大白菜。
“先好好歇着吧,不用担心,用不了明天早上,那个什么文大人就会恭恭敬敬地预备着轿子来接我们的。”我说完,也不管这牢房的地上干不干净,就这么躺了下去。看着天牢里灰暗的房顶,我又不争气地想起了多年前的江南,想起了桃竹林下如同黄粱一梦的日子。可能时光真的很神奇,带的走一切以为会是永远的东西,却带不走一心想要忘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