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哪个白大人?整个钦天监还有第二个白大人吗?文在臣自问,似乎整个钦天监只有一个人姓白,那就是少司命,白珞瑶。说起钦天监,乃是皇宫之内负责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重要部门,观天象,算阴阳,以佑国家风调雨。不过钦天监的建立,倒是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时正是建国不久,国家的根基尚不稳定,皇帝设立钦天监,却没有遇见一个能够执掌钦天监的人。当时,世上流传有一山人,知天文,晓阴阳,能掐会算,世人都称之为神算子。而这个人,恰巧又是皇上父亲生前的好友,于是皇帝陛下便亲自入山请着山人作这钦天监中的大司命。

那山人便是曾经名声显赫的第一任大司命,白杖山。只是二十年前,皇帝求这位大司命展神通以问国命。于是白杖山观天象,演八卦,耗费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却得出了凶之又凶的爻卦。这个消息传出之时,可谓是使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于是便有大臣们上书说着白杖山妖言惑众,图谋不轨。其实皇上心里才是最担心的那一个,毕竟白杖山算过的卦还没有过不应验的。但是奈何朝中大臣议论纷纷,皇上不得不决定弹劾白杖山,让他辞去官职重新退隐山林。

而当时钦天监的少司命也是当时天底下有名的方士,名叫徐怀立。作为钦天监的二把手,这白杖山一走,他便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大司命,一直连任到了今天。这期间,倒是五年前的时候,白珞瑶凭借一手本事当上了少司命,而她就是白杖山的孙女。对于白珞瑶的出现,朝中有人说是白杖山这么多年对着钦天监大司命的位置一直耿耿于怀,可是自己年事已高,所以让自己孙女来与这徐怀立争着大司命的位置。可自从白珞瑶上任以来,众人发现她每天只是工作,生活,丝毫没有争名逐利的意思,再加上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美女,这朝堂上的流言蜚语也就渐渐平息了下去。

说回京兆府,这白大人来了,弄得文在臣可是一头雾水。他们京兆府和钦天监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部门,平常都是各司其职,除了有时候能在上朝的时候见上一面,其他时间别说说话,连个面都碰不到啊。可是却偏偏今天,这审着犯人的时候,白大人来了?你说这怪不怪事儿了。难不成是这什么风流君...

我当然是不知道这文大人的脑袋里都在想点什么?我只看见了随着那名侍卫的喊声,一位身穿白色宫服,落落大方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这就是当今的钦天监少司命,白珞瑶白大人,果然是个十足的美女,这相貌在我最近所见的人里也就只有洛云溪能和她一较高下了。

白珞瑶进门,并没有先去看厅堂上的文大人,而是对着我身后的萧寒微微一笑。不得了了 ,陌上出人才了,萧大公子入京抱的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这个笑容看的我是浑身发颤,这绝对不是朋友之间纯洁的笑容。

我吃惊于从小生在江南的萧寒,怎么会认识一位京城里这么位高权重的姑娘。但是现在我却不能问他,因为摆在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解决。至于萧寒和白珞瑶是怎么认识的,就留给后文道来。

“白大人,你怎么来了?”文在臣虽然不知道白大人为什么来,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上前去迎接。虽说都是为朝廷服务的,但是在皇上眼里,京兆府的权威可是远远比不上钦天监的。“来人,给白大人赐坐。”

一个侍卫闻言立马搬出来了一张椅子摆好。

“没什么,只是今天文大人审的,还有要抓的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想看看文大人怎么秉公执法。”白珞瑶坐到椅子上,冷冷地道。

“白大人的朋友啊,那多有冒犯了。只是白大人,这三个人倒是没什么,这是这女孩可是皇上下令抓的,皇上咱谁不怕啊,你也不能为难在下。”文在臣说道。

“那是自然,我来也不是想救人,毕竟玉玺被偷,还有人拟旨调兵,朝廷里最近也不安生。我来也只是想看看一心为国的文大人怎么审这个案子?您继续,不用在意我。”白珞瑶说道,这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努力了,想要直接把蜀桐救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怎么说文在臣奉行的也是皇命,谁敢跟皇上对着干?

文在臣点了点头,他背后有皇上撑腰,自然不怕?但是白珞瑶坐在下边,却莫名让他心里突突的。他是怕白珞瑶把自己严刑逼供的事抖搂到皇上那儿,那自己这顶官帽也不保了。

“那个,继续审案,那两个拿刑杖的上来干什么,让你们来了吗?快点下去。”

两名壮汉心里直呼人家委屈。

“犯人蜀桐,偷窃玉玺,你可认罪?”文在臣这回可不敢想着早审完早结束了。

“认罪。”蜀桐答道。

“那偷窃玉玺后,拟旨调兵,你可认罪?”

“我没有。”蜀桐坚决地回答道。

“那你又为什么偷窃玉玺,只要你说出原因,我便可以禀明皇上,从轻定夺。”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只要能证明蜀桐没有调过兵,再找出真凶也许这件事就能够从轻发落。但,蜀桐还是犹豫了。“我......”

偷玉玺是错,那么那个人擅自离岗,就不是错了吗?到底该怎么说?她不想连累他啊。

“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只要你说出你为什么偷玉玺,这件事我也会跟皇上讲明的。”连白珞瑶也在一旁提醒道。

可是,蜀桐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蜀桐,到底有什么原因是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蜀桐,我不顾身边府役的阻拦,跑到了蜀桐身前。“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就这么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我也是被气到了,我不懂为什么机会摆在眼前蜀桐还是不愿意把原因说出来。

但是,当我看到蜀桐眼中流出的泪水,忽然就心软了。“纪大哥,萧大哥,融昕,还有白大人,真的很谢谢你们来救我,这份恩情蜀桐无以为报,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调过兵,但是真相恕我真的不能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为难了,今日蜀桐欠你们的,来世再还。”蜀桐说完,看向厅堂上的文大人。“文大人,这份罪文,我认了。”

“我认你个头。”就在这在场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把抢过了蜀桐面前的罪文,撕了个粉碎。

接着,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色令牌。

“皇帝御令,免死金牌。金牌出处,见者称臣。”

这下子,本要发火的文在臣都呆住了,免死金牌,那都是皇帝亲手将给拥有莫大功勋是功臣的。哪怕是皇亲国戚都没有一块,而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全场,除了呆住的文在臣,全部人俯身跪拜,“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哪怕是白珞瑶都没能例外。

“免死金牌在此,文大人是觉得皇上的面子不够大吗?”我对着厅堂之上的文在臣说道。

文在臣被我一提醒,当即跪了下来。“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上。”

“这下,文大人觉得该怎么办呢?”我打量着手里的免死牌,问向文在臣。

这还能怎么办啊?他怎么摊上了这么个案子啊。免死牌一出,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可以解决的了,此事势必是要上报皇上了。

“这个,这个还是等我上报皇上,让圣上来做定夺。”

我点了点头,把免死金牌交到了文在臣手上,“希望你能和皇上讲明实情,不要凉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

“是,是。”

“都起来吧,我不过是草民一个,仗着皇上的威,对不住了。”我转身,对着下面跪服着的众人说道。

“谢主隆恩。”众人说完,起身,无不惊讶的看向我。而我来到蜀桐的身边,轻轻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放心,没事了。”

这时,倒是文在臣跟着我下来,对我说道,“那个,免死牌已出,但是在禀明圣上之前还是得请二位移步天牢,稍作等候。”

我知道,这是怕免死牌是假的,怕我跑了。即使文在臣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造假的人还没人造过免死金牌。

“知道了。”我倒是不在意,不过是蹲会牢房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二位请。”

我把蜀桐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白珞瑶说道,“谢谢了。”

“没什么,倒是你,连免死金牌都有,想来我做的也不过徒劳。”白珞瑶说道。

继而,我又看向了萧寒和融昕,“萧寒,小胖子,那个我俩可能得去坐个牢,你们帮我去月溪书堂请个假啊,对了,还有,要是我晚上不回去了,告诉赵掌柜别给我算房钱。”

说完,我便带着蜀桐,跟着几名侍卫朝着门外走去。

就这样,我和蜀桐光荣入狱。

阴森的牢房里,仅看得见一丝从窗口透进来的光。蜀桐被关在了我隔壁,幸好我们都还能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也许是听见了我这边悉悉簌簌的声音,蜀桐问向我,“你在干什么?”

“我啊,我找找这边有没有前狱友留下来的逃生通道,话说他们的服罪态度都这么好的吗?”

可能是因为我的笑话不好笑,隔壁的蜀桐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她的声音才传来。“纪大哥,谢谢你啊。”

“嗨,谢什么谢,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慷慨赴死吧。”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倒是你啊,现在可以说说了吧,关于玉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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