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从收音机里听闻到了C城区发生的血腥镇压,军队镇压的范围包括她父亲的住处。
她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父亲,只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林婉婷都丝毫回忆不起父亲的样貌。说真的,她觉得是自己把他给忘了。
记得走出父亲家后,她身边的那位男友就哈哈笑个不停,之后她去了A城区,和男友在那待了一年。
小亚历山大•麦康在她离开的那天早晨,依然盯着报纸上的寻人启事看了又看。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唯一不同的是道别时没有说“早点回来”这样的话。
有时候,年轻的姑娘觉得同居男人的口气里有股蔑视的意味,他的占有欲在生活中体现了出来;男人的生活,在温馨的同时,某种程度上又过分的华丽。他偶尔会吐出几句悲痛的话,但总能用别的方式圆回来。
那天夜里,她在做饭,男人就鬼使神差的从身后冒了出来,二人一起喝了杯威士忌,男人说他下班时在报刊亭翻阅到了一本《观察者》杂志,里面的撰稿人名单里有她父亲的名字。
年轻的姑娘不相信,说想要看看。男人说不行,他得确保她心里不会因为过去的思绪而难受,他觉得现在她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就不应该难受。林婉婷很惊讶他会这样说,又有点生气,她解释说自己只是关心父亲,仅此而已。
她想男人是不是真的在喜欢她,他对她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自己对他的是爱吗? 或是彼此肉体的吸引?
即使如此,她偶尔也会呻吟;男人很会挑逗,有时矜持的姑娘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喊叫。通常男人会指着衣橱里的一件衣服让她去试穿一下,如果她喜欢,他就会付钱。
林婉婷还是一位在读学生,男人则已经是一位工作了许久的报社编辑了。
二人常去高级的餐厅吃晚饭,男人向林婉婷介绍其他同事,聊他的工作趣闻————尽管她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些人,也不知真假;趣闻的谈话一般会在正餐摆上桌时被打断,这让男人恼火。男人听她说到文学家和画家的话题,便声称自己在A区的博物馆里见过他们的作品。之后他送给了她一些几乎绝版唱片,通常是古典音乐,有时是巴赫的,有时是舒伯特的。
一次,晚饭后的两人形影不离的在公园逛上半小时左右,之后鬼使神差的来到一家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酒店,男人开了房间。房间很大,卫生间里有类似泳池深度的按摩浴缸,床是圆形的,两边有两根黑色的床柱,上有一些诡异的圆环,墙壁和天花板上悬挂着镜子,一些镜子中还有其他镜子,地上毯子很厚实,一个冰箱酒柜摆在右侧,里面摆着各种酒水;随后,男人从后面用黑布轻蒙住她的眼睛,视角陷入黑暗后,姑娘只能紧紧的抓住唯一能引导她的男人。
男人将她的双臂聚过头顶,随后用一根细绳索绑住,将她的手臂悬挂在床柱上一个较高的圆环中,他脱掉姑娘的高跟鞋,让她只能垫着脚,才不至于让手臂承受身体的重量。
接着男人从背后褪去了林婉婷的衣服,暴露出少女光滑的背部曲线。
“不要.. ...”
姑娘的话语低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男人用冰柜里的一块冰块在她的后背滑动,冰凉的触感让她为之一颤,蒙上眼睛后,她觉得自己的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了。
在冰块融化后,男人便走上前来,轻轻含着她的耳垂,对着耳朵亲吻,双手在敏感处有节奏的揉搓。
男人的手法很奇特,令人反感的思绪却丝毫没有反抗的动机,姑娘只是记得他的手一直没停过。她觉得自己是被下药了,但回想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理由来证明这种观点。
也许是看着情况差不多了,男人解开了林婉婷的束缚,和她一起在身后的床上开始了交互。
暧昧中翻云覆雨的事后,二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他俩聊起了后现代音乐的缺失,聊起了上世纪的黑白电影,聊到了《雨中曲》、《摩登时代》和《惊魂记》;男人起身去喝了一杯酒,回来时手里拿来了两根细绳和一根孔雀羽毛,她的双手又被男人分别绑在了两边的立柱上,男人用羽毛从姑娘的洁白的脖颈滑动到柔软的肚脐,再从肚子滑动到裸足,他叫林婉婷背诵莎士比亚的诗歌,同时用羽毛和手挑逗挠她。她被弄得时不时发出嬉笑声,很快又变成难以压抑的呻吟。
之后两人又开始性 交,直到天明。
男人说,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有着复杂的阶级和利益。但城市本身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在城市之中生活,和在生活中的人。
他说,群体就是人性的体现,有时候你倾其所有,得到的只是几张纸,或者是一晚短暂的欢愉。时间一长,一切的动机都显得是如此的病态,如同狂欢的人群在绝望的荒漠中变得喜怒无常。
酒店的空气里的带着新鲜、干燥,和麝香味。可姑娘不相信他只是因为这样才和她做。她嘴巴里还有酒苦咸的味道,自己却不曾点燃一支香烟。
男人说,人的堕落是永无止境的深渊,在漆黑的环境里,本性就是迷雾中的方向。
第二天,林婉婷就离开了男人,她对男人说,自己要去寻找“诗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