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精神立刻集中起来，等着对方解惑。
赤翎犹豫半秒，“其实……白浪，从新法提出的那一刻，创造者便想到了两种例外，但因为过于稀少，所以没有实际意义，并未传开，不过……我恰好正因遇到相同案例，刚研究过。”
“哪两种例外？”
“第一种是旧法太虚，即小地仙。”赤翎严肃起来，“根据旧法理论，阳天之门封印的是元神极限，所以打开阳天之门的人，元神世界广阔无穷，理论上是不可能填满的，也就不可能等到顿悟。”
她话锋一转，“当然，太虚境界古往今来不过几位，转修新法这个操作太过魔幻，因此这种情况只存在于理论，从未有人敢确定。实际更有现实意义的，是另一种可能……元神破裂。”
“破裂？”
“嗯，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元神出现异常，也许是功体的缘故，也许是受伤的原因。元神与体内交通，因此同样可以容纳下非常多的圣物，多者甚至有五六十个。他们虽然也有‘极限’，但这个极限一到，却是会被‘撑破’，身死道消。”
白浪琢磨了一下，虽然他是第一种情况，但第一种情况看赤翎的表述显然没什么前例。反倒第二种情况虽稀少但好歹还是有的。而且第二种情况和第一种其实差不多，对自己而言，同样有参考意义……他思索罢，立刻追问：
“关于第二种情况，你是见过真人么？”
赤翎眉头微微皱，“……是。”
“那他是如何筑基的？”
赤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白浪，“关于这一点，只有她知道，我也并未多了解，如果需要，我帮你去问问。”
白浪一想这样多麻烦，还得再等好久，干脆道：“不如你帮我介绍下吧，我自己去问。修炼这种事，多个人转述，意思恐怕天差地别，还是直接传达比较好。”
“白浪！”
赤翎忽然很严肃很认真，有一点点失落。
“你……非要找她，真的是为修炼这件事？不是为了别的理由？别的目的？”
白浪莫名其妙：“不然呢？”
见赤翎似乎怀疑，他干脆运转新法，从圣物挑出三十来个唤出来，霎时周身密密麻麻堆了一片。他无奈：“苦啊。”
赤翎一愣，深深低下头。
碧波泛红潮。
“抱歉，”她讪讪讲，“最近事情太多，她身份又特殊，我，我过于敏感了……”
“可以理解。但我还是希望你更信任我一点，就像我也信任你。”
“好……”
赤翎声音软软糯糯地，像做错事任罚的小孩子。
误会解除，白浪倒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可怜对方。这么小的孩子，就整日忧心国家大事。唉，再看看水无心，这么大一条龙了，还是整天沉迷漫画小说、水论坛、华山论键。
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最近很辛苦吧？”白浪安慰。
赤翎有些疲乏地趴在小桌子上，无意识把玩着糖果，话匣子开了闸似地倾诉，
“对……好多麻烦事。长老真君内外勾结坑壑一气，只手遮天谁也不怕，还冒出玄武君这类早已从军的强者支持……大内密探刚到宗内便暗示索要女人金子好处，不给似乎就打算干坐着……宗门财政赤字最近又多了一倍，近几年已欠钱庄数百万两黄金，价值上亿……”
偶然抬头，瞟见白浪“宠溺.jpg”的眼神，又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啰嗦，“抱歉……我又一讲这些就收不住。”
“其实讲出来会舒服点。”白浪随手剥开橘子，都放到赤翎碗里，习惯性的动作，“我师父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说，把事情全藏心里，非常阴沉，看着真怕她哪天给抑郁了。不过，后来都告诉我，她就像松了口气似的，整个人都开朗几分。”
“你说得对。”她喃喃，“说出来会舒服点。”
白浪静静等着她的释放。
可惜。
直到最后，赤翎还是没鼓起勇气，对别人说出心底的话。
鱼龙崖会面之后，赤翎安排白浪去找青宁。
到地方时，青宁正躺得七歪八扭研究自己的小香jio，听到有人开门，蚂蚱似的蹦起来，但这一幕还是被白浪看见了。
顿时，小脸儿杀气腾腾，情绪有些失控：
“——少公主给你我屋子的钥匙？”
“额，”白浪微愣，“她没说，我不知道这是你私人住的地方。如果让你感到冒犯我可以道歉，如果不接受道歉，我也可以赔钱……要不你开个价？”
青宁却更恼怒，“钱？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你！你！”几欲动手。但想到赤翎的叮嘱，她又强行压抑怒气。“哼……算了，跟你生气我得气死。这里也不算我私人的地方……是我和少公主两个人私人的地方。”
“也就是爱巢？”白浪微妙猜。
“哼，胡说八道。”青宁虽然这样驳斥，但明显脸色好了几分，对这种说法十分受用。
这下白浪彻底搞清楚了。
原来，这货不是针对自己。
而是针对一切和赤翎有关系的男人。
搞清之后白浪立刻投其所好地讲话，主动划清和赤翎的一切关系，强调对方和赤翎的“深厚情感”。
果然青宁特别吃这一套，讲几句就笑开花，对白浪态度好了许多。
弄明来意，青宁带白浪去寻找那位，同样筑基筑了好久，圣物“足足”有四五十个的可怜前辈。
那个前辈在尚明道馆。
道馆门前，青宁抱胸冷冷叮嘱：
“白浪，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心也很好，你这流氓不能欺负她。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就把你变成小姐姐。”
这个威胁当真是既别致又有效，白浪**一冷，忙称不敢。如此青宁才给了白浪地址。
“你不陪我去么？”白浪疑惑。
“臭男人，还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想都别想。”青宁哼了声，“……本来我确实该跟过去监视你。不过我身份特殊，很多人盯着，见她不好。”
顿了顿，又道：“你自己去吧。我记得你在尚明道馆有熟人。记得先去拜访熟人，再装作偶遇……她叫夏玥，应该在樱子林里参加试武会。现在花未开，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她身份这么敏感？”白浪更疑惑。
他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缘故，令赤翎和青宁要把她保护这么深。
难道，是赤翎她爹的私生女？
“有居心不良的宗内势力觊觎她背后的东西。”青宁攥紧拳，“明明少公主说过，不允许那些东西现世，可那群人还要违背。我们只好把她保护起来。呵……这就是宗门。”
白浪恍然大悟，原来又是经典的“身怀重宝/恶人觊觎/好人保护”情节，师父经常讲，一般最好不要趟这种浑水，因为其实所谓“宝物”也没什么好的，大多都用不上。
他开玩笑道：“青宁长老，你告诉我，就不怕我也觊觎？”
“你不敢。”青宁冷笑，“你怕变成小姐姐。”
“……”
这个确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