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这都是非常神奇的魔术啊！

小翼也好，小之也好，他们应该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魔术才是，可是为什么都不觉得新奇呢？难道是因为我变得不好？

不对不对！明明就是这么变的，手法也好，表情也好，连变魔术前的那一声大叫，都是一模一样地学来的，绝对没错！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用筷子挠了挠自己的脸，我陷入深思。

风吹着，带来了弱水的气味还有寒意。

我抬起头，视线越过那条静静流淌着的弱水河望向彼岸。视野中，白茫茫的一片笼聚成团，阳光照出层层叠叠的褶皱。

飘动着、变化着、聚集着、也散开着。

我呆呆看着对面的那片白茫茫，只觉得流动的迷雾此刻也来到了我的身边，钻进了我心里，我沉陷进一片惨白的恍惚中。

——这个世界是假的！

突如其来的叫声将我从恍惚中惊醒，我张望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那是来自心底的声音。

并非小之的声音。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不止有小之的声音，而是好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叠加在一起，穿透那遥远而混乱的时空，传递到了我的心中。

他们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各异——或悲伤、或惊奇、或愤怒、或默然、或痛苦、或困惑、或沉着……

真是神奇啊！同样一张脸竟然能演示出如此丰富多彩却又迥然不同的表情。

“姐姐……”转身，小翼正向露出不解的表情，“那家伙……”

“不能这么喊她哦！翼！”我咬住自己的唇角，竭力做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她是你的姐姐？”

小翼脸上的表情由不解沉淀为疑虑，他眨了眨眼。

“那你呢？”小翼追问。

“我也是小翼的姐姐呀！”

我抱紧那孩子，他身上散发着被太阳晒过后特有的甜甜气味，让我不禁想起十年前，我把他从弱水彼岸的尽头带回来的那个下午。

他身上的柔软太过熟悉，那是两百年记忆的叠加。

——虽然如此，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想着要出去。

两百年前的预言，在这两百年间一次又一次被兑现着，一时间我竟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这么傻乎乎地抱着小翼发着呆。

天开始逐渐阴沉，阳光被层层叠叠的云给遮挡了。

“那她为什么要说这个世界和你都是假的？姐姐。”

小翼在我耳边低声询问到，语气中透着一丝切切。

我只能沉默，因为我自知不该撒谎，也不能撒谎。撒谎是人类的专有技能，我从诞生起就未被赋予这一技能——因为我不是人类。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假的，那真实的世界在哪儿？”

对于我的沉默，小翼选择了进一步的追问。他从我的怀里慢吞吞脱出身去，仰头，认真的看着我。

记忆中，我从未曾在他脸上见过如此认真的表情。

那清澈的目光在质疑、在追问、在逼迫，也让始终微笑面对的我渐渐意识到——沉默本身并无法消除这一份凝结在我身上的目光。

终于，我只能苦笑着叹了口气，轻轻抓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