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被赶出城市的移民者在一个簇拥着地下管道的山坡上发现了她,一个孩子的母亲报了警,在报警时,她说这里发现发现了一个城区公民。
经过确身份认,死者是一位在职的银行职员。父母都已经去世,不过有一个亲弟弟,是一位心理医生。
警察在收集完证据后,便将死者直接送入殡仪馆,然后通知了家属来参加葬礼。
这葬礼堪称简朴,也特别实际。
死者的弟弟,那位心理医生在葬礼前就告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他不打算为死者购买墓地。
医生在两张纸上签了字。又开出一张支票。先是接受了同事的吊唁,再是亲友们的安慰。
医生从侍者手里接过不大的骨灰盒,搂着它,向火化室的门外走去。
就在快要走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姑娘,她远远的站在大厅的角落里。穿着普通,下身是牛仔裤,踏着一双凉鞋。
姑娘看到医生,和他手里的骨灰盒,对着他笑了笑。
医生瞅瞅她,打算上前做个友好的表示,但她却转过身去,默默从口袋掏出了一支烟,然后独自抽了起来。
那个女孩看上去是个墨西哥裔,似乎和周围做清理的工人是一起的;这些清洁工大部分都是妇女,带着年老色衰的肥胖和臃肿。只有这个年轻的女孩是异类,格外的显眼。
这些清洁工的工作大都是处理刚刚运送过来的死者,她们工作时通常带着口罩,穿着脏脏的衣服。有些上面甚至沾有黑红色的干枯血迹。
大多的尸体送被过来时,肢体已经极其僵硬,脸上和身体上带着尸斑。而清洁工是搬运和清理这些杂事的主要岗位;葬礼上的每个流程都需要用到她们。
做这种行业的人打多是些老年人——老年的臃肿妇女。在旁人、或许是在他们自己看来,本已经和躺着的那些死人无异了。
医生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想来想去,他便有了一种错觉:
这个女孩似乎很喜欢尸体。
医生走往最近的一处小卖部,要了一瓶饮料。
那人老板递给他一瓶可口可乐。他付了钱,沿着昏暗的街道走远的时候,他已经把整整一瓶可乐喝光了。
他一直走,走到A3区,搭上一辆公交车,然后一直坐到德拉贡大街。
大街的对面是一个公务部门,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职员散步的情景,周围全是随意隔断的树墙,或者是医生不理解的树墙结构,还有苍蝇成群的灌木丛。
医生猜测多少个夜晚,里面的人站在灌木丛里向阴暗处撒尿的情景。
那些碎石道路,灰色的高大墙壁以及院内起伏的地形向外面透出破碎的影子,这些黑色隐盖住了一切所见之物。
街道的另一边,橱窗里电视机里正播着一些动画片,动画里一大群老鼠在城里狂奔,一路发出无声的呐喊。
医生继续向前走。
在他靠近自己的咨询所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邹寻...
邹寻看上去又消瘦了许多,他站在咨询所门口,似乎一直在等医生回来,看着医生来了,便向他到招呼。
当他看到医生手里的骨灰盒时,便问道:“这是你姐姐吗?”
“是...”医生说,他极力压着声音。
“节哀。”邹寻说,接着笑了一下,那笑容看上去很是凄惨。
医生没有说话。
“我向你保证,她死的时候一点也不痛苦。”邹寻又补充道。“她甚至没有感觉。”
医生问:“所以你找我吗?”
“不....也不是..我只是打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有人说你可能涉及到了一些严重的安全问题,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
“你走吧。”医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扔下一句话后,就把邹寻给撞开了。
医生掏出钥匙,钥匙**门锁里,转动,开门。
“你在忍耐什么?!道德?法律?你现在可以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邹寻对着医生离去的背影叫道“就像我杀害你姐姐一样!杀人!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们迟早都会这样!”
“我不是你。”医生说“我永远都不会是你。”
“看看我们的处境。”邹寻张开手臂,大叫着,像是在拥抱一种空虚。
“看看你周围!看看!我们早就已经完蛋了!人类社会早就已经没了!这个城市养的是你们这些蠕虫!不肯死的蛆!!化成灰骨的蛆!”
“啊啊啊啊!”医生怒吼着,转身冲向邹寻,狠狠的把他撞到在地。
然后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邹寻的脸上。
医生一时间完全沉浸在这股怒火和暴力中,他无意识的挥舞着拳头,打向地面那个男人。
很快,邹寻的脸上全是血,他的牙齿被打掉了几颗,鼻梁也被打断了。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嘻嘻哈哈哈咳咳咳...”他的身体抽搐着,满脸是血的笑着。
“你看看..咳咳..看看是什么成就我们..咳咳..”邹寻对着医生说。
“看看究竟是什么成就了你...”
医生还打算挥舞起拳头,却发现手腕被一股力量拦住了。
他回头一看,竟是莫哲。
“够了。”莫哲对医生说。
“是你…”医生瞪大眼睛瞪着莫哲。
“是我。”莫哲回答。
接着他看看地上的邹寻,将手放在了邹寻的额头上。
邹寻只觉得一道白光闪过自己的视网膜,随后失去了意识。
莫哲又从地上捡起骨灰盒,递给医生。
“走吧,回屋,我们有要是要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