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锁上门,把失去意识的邹寻扔在了沙发上。

他喘着气,看着正在自己办公室里翻阅着书籍的莫哲。

医生问:“你现在还能做到些什么?除了用触摸就把人放倒?”

“我能选择性的无视掉痛觉,医生。”莫哲浏览着书籍的内容,那是一些心理学和哲学书籍。

是的,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痛觉,但莫哲又想,这仅仅是感觉吗?

人的意识存在仅仅是感觉支撑的吗?

这是偶然性吗? 还是在算法之内的事情?

“算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我不明白....”医生问“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利用算法无视痛觉。”

“我说过算法是一种软件,就算放在传统的计算机中,在面对一个问题时普遍结果要么是空间换取时间,否则就是利用时间换取空间,但算法的优化就在于,它能找到方式取代硬件两者上的不足。”莫哲解释。

“你是在说,我们现在真的找到了一种万能的计算方法。一种可以...任意构造和完善我们自身的道路?”

“比较肤浅,不过作为初步理解倒是可以。”莫哲抬起头,把书合上“计算表象之下的深层次的东西,若要真正理解,你需要明白几个重要的公则。”

“你是说计算公理?”医生说。

“更像是一种界说。”莫哲道“一共4点,这四点构成了我们所理解和还未理解的实体和本质。”

他伸出手指,比划出一个4。

“1.一切事物不是在自身内,就必定是在他物内。

2.一切事物,如果不能通过他物而被认识,就必定通过自身而被认识。

3.如果有确定原因,则必定有结果相随,反之,如果无确定的原因,则决无结果相随。”

4.凡是仅仅由自身本性的必然性而存在、其行为仅仅由它自身决定的东西叫做自由。反之,凡一物的存在及其行为均按一定的方式为他物所决定,便叫做必然。”

“你的口气完全是一位存在主义者。”医生说。

好家伙,就像地表上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无论月亮、星星,还是飘逸的夜光都看不见了。

医生感觉自己的状态就像睡在属于自己的一个空穴里,他很想去那座敞开的陵墓过夜,但莫哲的口吻把他的意识和身体紧紧的束缚住了。

“你能明白吗?”莫哲问。

“明显我不能。问题是你为什么可以理解..你看上去像个超脱的智者。我反而纳闷你为什么能轻易够理解那个算法,你花了多久?几个星期?几天?”

医生用带有质问的口吻“你怎么做到的,莫哲?”

如何做到的?

莫哲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这种思维让他如鱼得水,他能比寻常人更快更全面的理解,仿佛他天生就是来理解这个算法的。

“不知道,我觉得..也许...是它希望我可以理解...”他平静的脸上开始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莫哲思考了几秒,说:“...这听起来很玄乎。”

“说说看。”医生说。

“我认为它是活的。”

“什么叫它是活的?”

“算法本身就是一种及其抽象的事物,我没有理由去质疑它的高等性可以允许它是拥有某种超越性,是活的...有意识的...”莫哲谨慎的选取着措词“它也许是数学中【康托尔无限】的实体化表现。”

“你是想在告诉我,..这个算法是有自我意识的?”

医生说“这很玄乎,莫哲。很他妈玄乎。”

“我们没有证据否认这种猜测。不然没法解释现在的我们如何能够发现这种可以包涵一切的算法,也没法解释我为什么能快速理解和应用它。爱因斯坦曾说过宇宙最不可思议的一点在于我们能够理解它。也许宇宙能让我们理解是因为它希望我们能够理解,这种能够被理解的机制一直都存在于我们的基因密码里。这个算法,无论怎样,它是一个武器。强大到足矣拥有意识的数学武器。”

莫哲从医生的办公桌上摸出了几个病历,找到了一张小亚历山大•麦康名字为首的病历。

“所以你现在在找他?”医生看着莫哲手中的病历。

“麦康教授是目前最为权威的数学和计算机的领域专家了,我怀疑他涉及到一个秘密的项目。”莫哲说,他翻阅着病历,获取着一些必要的信息。

“我需要在一些人做出反应前及时的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医生无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旁是还在昏迷中的邹寻。

我现在应该杀了他... 医生看着邹寻,心里想道。

莫哲浏览完病历后,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打扰了。”他说道,随后向门口走去。

“莫哲...”医生叫住莫哲。

“什么事?”

“你已经走的太远了。”医生说“这不值得...我们不值得。”

莫哲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刻,他到底有了什么打算。但这也是医生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莫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感情。

哪怕直到最后,医生也认为,这种感情推动了眼前这个人的一生。

“晚安,医生。”

莫哲说完,然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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