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孟永权的寝室)】

“怎么搞得?伤得这么重。”夏月轻握住孟永权红肿的右手肘,眼角的泪痕分明可见,紧皱的眉头、微微咬住的嘴唇,无不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和心疼。

永权看着那个楚楚可怜的小脸,内心一酸,明明受伤的是自己,这个小丫头却仿佛比自己还痛苦,他不忍的安慰道:“没事,雪地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便要抬起手替她捋下脸庞的那缕碎发。

夏月急忙压住了永权的动作,说到:“别乱动,郎中马上就来了。”

永权咧了咧嘴:“我真的没事,不用躺着的。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这……”

“好了,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好自己,还摔跤,还把自己手整成这样了。”夏月不满的努了努嘴。

永权的脸上依然挂着自己都擦觉不到的笑容,心头莫名的有了一丝甜蜜,任由夏月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夏月将永权裹严实后才满意的转过身去拧毛巾,准备为永权擦擦脸。

这时,房门外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从外边传来:“阿弟,我听说你摔了,可还好?”

是孟洛溪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跑过来的,洛溪未等屋内的人回话便到了卧铺旁。

“没事,只是手脱臼了问题不大。”永权淡淡的回答道。

这时门外又出现了一道人影,是孟富贵,脚步的声音很是稳重。

洛溪还未来得及再问,富贵便先开了口:“可是唤了郎中?”

“叫了。”回答的是夏月。

富贵和洛溪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人,洛溪对于夏月在这倒是没什么奇怪,只是富贵看着那丫鬟清脆的小脸,眼光突然变得凌厉,恶狠狠的向着夏月的方向瞪了过去。

夏月半弯着身子,没直视着那眼神,却也被吓得退了两步。

永权感觉到了这边的异动,也明白了富贵的眼神,连忙解围道:“月……夏月,你先下去备些姜水吧,我感觉有点冷。”

“是。”夏月道了个万福,不舍的退了下去。

当夏月再次回到东屋时,孟富贵已经不见了,屋内除了躺在卧铺的永权,还有站着的四个人,是郎中、洛溪、永宁和夏雪。

夏月小心翼翼的将姜水端到了永权跟前,却被人一把抢过。

“让我来。”洛溪的音量明显比之前高了几分。

不等夏月说话,便转过身开始喂起了永权。

夏月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姜水上,姜水被夺走后,夏月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洛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退到了一边。

“诶,这位小姑娘跟老夫过来抓药吧。”说话的是那个郎中,郎中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白须白眉,瘦巴巴的样子。

夏月领命,跟着郎中向药方的方向走去。

永宁站在一旁,一直盯着卧铺的方向,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天冷的缘故。夏雪则站在一旁扶着这位柔柔弱弱的美人。

夏月不知道永宁脸色苍白得原因,夏雪却猜到了几分。永宁脸色发生变化的时候正是夏月突然抬头的时候,夏雪默默的猜测到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只是为何夏月并没有认出永宁,夏雪有些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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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开封)】

“你是说,权哥哥受伤了?”孟云裳一脸紧张的抓着孟富贵的手。

孟富贵安慰性的拍了拍女儿的手:“是,我去看了一下,手都摔脱臼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你们的婚事怕是要推迟……”

“我去看看权哥哥!”云裳未等自己的父亲说话便急冲冲的要出门。要不是成亲前新娘新郎不能见面,云裳早就去缠着自己的权哥哥了,怎么还会一直在这等候。

富贵看着自己女儿娇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女大不中留啊。

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天上一直飘着迷迷蒙蒙的小雪花,天色阴沉沉的。

富贵招了招手,一个下人赶忙靠了过去:“给小姐递把伞去。”

下人应了声,便跑了出去。

孟富贵又让下人搬了张摇椅,在楼下的走廊躺了下来,看着那迷迷蒙蒙的小雪花,干枯的树枝上挂着些许雪白,孟富贵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是贫穷,却似乎比现在快乐了许多,那时候自己的妻子还在,女儿还小,一家子其乐融融,在像这样的那个冬季,女儿兴奋的在雪地上玩耍,又是奔跑,又是玩雪,而自己和夫人则在一旁欣喜的看着那个欢快的小人儿……

渐渐地,富贵感觉到眼皮发厚,双眼失去了焦距,很是困顿。

下人很懂事的为他盖上了一条毛毯,还搬来了一个小火炉,在这之后,富贵便睡着了。

富贵感觉才眯了一小会儿,便被一个声音唤醒,是照顾自己的那个贴身仆人小普。

小普的声音很轻,明明是想把自己唤醒,却是又害怕惊醒自己的样子:“老爷,老爷……”

富贵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小普知道老爷醒了,便道:“老爷,天冷,要不进屋歇会儿吧,这马上就要天黑了。”

富贵环顾了下四周,天色依然朦胧,让人分辨不出时间,雪已经停了。

他微微的挺起身,小普急忙上前搀扶。

“小姐还没回来吗?”富贵扯着慵懒的嗓音问到。

“还没。”

“你叫个人过去看看。”

“是。”

小普收到了主人的话,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依然伺候着富贵,直到将富贵扶进了屋内,令富贵躺在床上后才退了出去,叫了个下人去孟宅寻人。

约莫是在傍晚,从悦来客栈走出了个人影,正是小普派出去的下人,在这种阴沉沉的天气,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四处空荡荡的,那个身影便显得格外的突兀,身影急冲冲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孟宅与悦来客栈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所以他选择了步行而不是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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