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并未着急让下人对徐娘动手,伏大人用一只手指勾起了徐娘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嘴角一勾:“本官怎么冤枉你了?”
“民妇……民妇……”
徐娘见那人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便急急忙忙的想进行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而这时伏大人也没继续等待徐娘的话:“你刚刚不是说明白了嘛,也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了,不是吗?”
“是……不……不是!不是!”徐娘依然在挣扎着。
啪——
一个巴掌甩在了徐娘那张略黑的脸上,脸上立马出现了一个红印。紧接着巴掌声越来越多,等到声音停下来时,徐娘的嘴角渗出了一道血水。
“徐娘……”洛溪跪在了徐娘的对面,满脸泪水,正用一条手帕替徐娘擦拭着。
站在一旁的永权正背对着这一幕,毕竟是自己的奶妈,他还是有良知的,不愿看,不忍心看。
师爷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人,又看看背对着自己和伏大人的永权,突然对着伏大人露出了一个笑容,伏大人也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屋里突然闯进了六个侍卫。
侍卫一下只便将三人一齐压到了伏大人的面前,在外力的压制下,洛溪和徐娘就那么跪着,但永权却怎么也不肯跪下,于是侍卫在永权的腘窝踢了一脚,永权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哼,你们三个刁民,竟想夺人家财,还自投罗网。”师爷的声音洪亮的在三人的头顶响起,而三人显然是一脸懵逼的。
再看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身影前行得很慢,似乎在享受着一种胜利的喜悦。
那人正是梁有,他走到三人面前,然后转身向伏大人鞠了一躬:“大人,我娘是受奸人胁迫,说了胡话,我这就带她回家休养,叨唠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伏大人点了点头。
梁有走向了徐娘,双手扶起那满脸红肿的妇女,然后轻声道:“娘,孩儿带您回家。”
徐娘并没有说话,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那红肿的脸颊,她的嘴巴根本就无法张开。徐娘只能用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走,她摇晃着双手,一直后退。
“别怕,跟孩儿回家,小舞还在家里等您呢。”然后不等徐娘再有什么动作,两个丫鬟便强行将徐娘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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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
洛溪和永权被关在了同一间牢内,本来男女是分牢房的,这显然是受了孟大人孟贵荣的交代。
二人都挨了几大板,正趴在那铺着枯草的石床上,满脸痛苦。洛溪正在一旁抽泣着,这几日一直在哭泣的她,眼里早已流不出泪水。过了许久,洛溪道:“对不起,阿弟,都是我不好。”
她这话看似是在对永权说的,却是一直看着那石床,并未抬头。
“你何错之有?都是那卑鄙小人!”说这话的永权双拳紧握,在说到小人时甚至用拳头狠狠的锤了石床一把。
“二叔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我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还害死了养父养母,甚至害了你们一家……都是我的错……”洛溪的声音沙哑、微弱、无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永权并未安慰她。
入夜,微凉,清冷的月光透过牢房上的小窗口照进了牢内,二人虽未入睡,却一直无话。
第二日清晨,一个士兵将铁门敲得乒乓作响:“喂喂!起来了起来了!”
二人疑惑的看向士兵,士兵正用钥匙开着门,边开还便说着:“你们家人来带你们走了,你们这都多大的孩子了,咋还闹事了,这牢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衙役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打开了牢门,然后领着两个人出了牢房,做了各类登记,最后领到了一间小屋。
小屋很简陋,就一张桌子,四把长凳。长凳那边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人应该是牢管头头,而另一人一副商人打扮,这人姓白,永权对他倒是有些印象,与自己的父亲走得挺近,是父亲在开封那边的商业伙伴,来自己家里吃过几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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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
“此次贤侄吃了不少苦头啊。”说话的是刚刚将二人领出牢房的那位商人,白慕松。
永权和洛溪与白慕松同乘一车,据白慕松所说,自己过来搭救是顺才所托,当时他看到情况不妙,又难以插手,便提前跑路,到白家求助。白家与孟家的交情颇深,而顺才因为常常在孟瑞成身边帮忙,对于白家的了解显然多于了孟蕥蓉的娘家,所以首先想到的便是向白家求助。而白慕松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再后来赶过来时永权等人却不在,最后又遇到顺德,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及时的救助了孟永权二人。
永权连忙答谢:“多谢伯伯搭救,我等感激不尽。”但对于孟瑞成夫妇的情况还不知晓的他又问了一句:“不知我阿爹阿娘可好?”
白慕松摇了摇头道:“据顺才所说,孟弟是被贼人劫走的,那帮歹人气势不凡,怕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