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炎热的夏日,地里的庄稼都枯了,可上天却似乎没有丝毫怜悯苍生的意思,烈日依然在灼烧着土地上的万物。城外,满是灾民,而城内也是混乱一片……

“还给我,这是我娘亲的!”一个小胡同,一个小女孩被一群小混混包围着。

“呵呵,你个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好歹,抢你钱财,没动你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真是不识相,哥几个,给她点颜色看看!”说着那群小混混便蜂拥而上。

小女孩哪见过那架势,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放……放开她!”

“哎呦呦,今个儿是个什么日子,又一个小丫头送上门来!”小混混头向刚走进胡同的小女孩走去。

“你……你别过来!”小女孩手上举着一块石头。

“小东西,就这小石头,你就想救人,你可真天真……”

混混们朝胡同口的小女孩包围了过来。

“月儿快跑,快跑啊!”被抓住的小女孩喊着。

“想跑,来不及了!”

夏月扭头想跑,但是很快就被抓住了。

“月儿,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没……没事儿,一直是姐姐在照顾我,姐姐别怕,我在。”

两个小女孩抱在一起,被关在了一个房间。

“大哥,那两个丫头怎么处理?”

“那个大点的长得倒是水灵,卖给春香楼应该能得不少银两,那个小的…….面瘦肌黄的……嘶……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户人家要丫鬟的吧,瘦成这样,真是恶心!”

“好。”

不知道在漆黑的房建里呆了多久,后来姐姐被带走了,一个老叟将夏月带到了闹市,“求求老爷夫人收了我女儿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有没有好心人啊……”

那个卖夏月的人多久没吃饭夏月并不知道,但是夏月确实是三天没吃了,她想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是永权先看到的夏月,“干爹一直想要个女儿,那个小丫头看起来姿色还不错,我把她带回去干爹一定喜欢。”

“切,我可是干爹亲自带回来的,也不见他多喜欢我啊。”洛溪在一旁冷笑。

“阿姊,借我点钱呗,我以后一定双倍还你。”

“你还真要买她啊?别怪阿姊没提醒你,你这买了她不仅你存了这一年多的钱都没了,要是干爹不喜欢她看你以后怎么安置她。”洛溪显然不愿意借钱。

永权却极为自信的说到:“我相信干爹会喜欢的。”

他夺过洛溪手里的一袋银子,朝着那个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在夏月的潜意识里,是永权把她从阎王爷的手里抢回来的,给了她三天以来的第一口吃,给了她许久以来的第一顿饱饭,以及今后的每一顿饭,让她远离了那个黑屋、远离了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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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还算顺利,二人关系渐进也自然不在话下。

第三天晌午,他们来到了永权老家。永权老家有高高的石头围栏围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虽然外边已爬满枯黄的青苔,看着却依然结实。

永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门是锁着的,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永权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小块泛黄的白布,缓缓打开,里边是一把闪着银白色光的钥匙。开了门,是一个不太大的院子,院子的三边有三间一层的房,左边和中间的房顶已经坍塌了,在左边房子的旁边有棵挂着几片枯叶的芒果树,树上还挂着一个“秋千”,这秋千只剩一根绳子挂着,秋千上有只麻雀儿见人来了,惊呼一声便飞走了,秋千在寂静的空气中摇摆。右边的房子前有口枯井,还有一堆没劈完的木材。地板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被一片一尺多高的枯草和雪水掩盖着……

永权走向院子的中间,其余人跟在了他的后面。

风儿吹过,永权的眼眶早已湿润。

“三年了,阿爹阿娘!权儿回来了!”永权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喊着,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阿爹阿娘……”

永权往里走着走着,越走越慢,然后不走了,最后跪了下来,“阿爹阿娘……孩儿无能,没能找回小妹……孩儿……孩儿好想你们……”

夏月想扶永权,却被常福拉住。

常福拽着夏月的衣角,附在她耳旁说到:“让他自己待会吧,我们先去准备些回去的干粮吧。”

随后其他人便都退了出去。

永权走进了唯一没有坍塌的屋内,房间里的东西无一例外的全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他在房间里徘徊着,内心早已悲痛不已.,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都有着他至亲的气息,每走的一步,都有着至亲的回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其余人回来时,永权正坐在门口,那锈迹斑斑的锁已重新挂回门上,他吸了一下鼻子,“前面有个店家,我们去那住一宿吧。明儿再去找宁儿吧。”

据洛溪所言,宁儿应该在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与其师父一同修行。小山离此处并不太远,只是夜里进山多有不便。

一行人按照永权所指的路来到了一家客栈。

这个客栈略大,有两层小楼,整体成一个“回”字形,房屋绕成一周,中间是一天井,种有一棵桃花树,树下还有一个不大的石桌,颇有大户人家的庭院模样。客栈名曰:“桃源”,正与此景相对,甚是美哉,只是这会儿那桃树上只挂满了雪。

店长孟松连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体有些发福,看到有人进来了便来招呼,看到永权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怎么有那么一些眼熟……长得有些像……像……嘶……”

“呵……五叔,是我,权儿啊!”永权看着他那紧皱的眉头,笑了笑,“当年我与阿姊还受了您不少的照顾呢。”

“啊呦!权儿?孟瑞成的儿子永权?”那老头儿很是激动。

“正是!”

旧人相会,此后一番家常之言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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