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蕥蓉家里传书说其父孟老摔伤,要她赶快回去一趟,孟瑞成便携妻、及其女孟永宁赶往开封孟氏娘家,前去的路上遭遇山不幸,至此不知所踪,后据孟氏娘家所报,孟蕥蓉逃离贼窝,丧命于孟府。而孟永权那年多日未见其父母归来,便前往开封寻人,归家后发现遭人算计,失去原有家宅。
后来有白老爷一家想收留孟永权及其姊孟洛溪。
白老爷白慕松乃清官一位,又与孟瑞成多有交情,在其多次努力下,终于帮孟氏一家讨得清白,并认永权、洛溪二人为干儿子、干女儿,有意让洛溪与自己长子白平恭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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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孟家庄距离白府也不算太远,走水路的话会稍快些,陆路需两三天时间,因为夏月晕船,他们走的是陆路。如今,几人出行,已是半日有余。
正低头看着书卷的永权大概觉得一路过于乏味,便抬起头看了看,正瞧见一直低着头在身边默默坐着的丫鬟,忽开口唤到:“夏月。”
“老爷有何吩咐?”听到叫唤声,夏月蓦的抬头问到。
“无事。”
马车内恢复了平静,仅剩下了马车车轮在地上行走,与地面上的沙石摩擦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许久,永权对外喊到:“路边歇息会儿。”
“好嘞!”马夫回应,便扯着长鞭对着前方奔跑的马儿高喊一声“吁——”
一行人停在了路旁,这是片靠近水源的森林,森林的树枝极为茂盛,密密麻麻的形成了天然的栅栏,将原本的那片平地分为土路与树林。路的另一侧是一条河,波光粼粼,却不见有鱼,大概也是天寒的缘故吧。
夏月在河边的一块枯木上坐了下来,永权和马车夫在刚刚升起的火堆旁烤着火。
“夏月,你怎么不过去取会儿暖?”常福用手肘撞了撞夏月。
“不想去。”夏月将脸转向河面。
“因为孟......”常福小声说。
“明知故问!”夏月把手里都快拧成一团的狗尾巴草向常福甩去。
正在烤火的孟永权似在烤火,却也一直在关注着这边,他抬手拉了一下正挑着火的长青,指了指夏月这边。
长青领会:“你们俩也过来取取暖啊!虽然孟大哥变成了孟老爷,但是也不用这么生分吧!”
“哪敢生分了,以后还要等着老爷带我发家致富呢!”常福笑着站起身来向火堆走去。夏月也跟了过去。
二人一齐围到了火堆旁。
夏月挑了个远离永权又不与他对视的地方坐了下来。
永权皱了皱眉,“月儿,我吓人吗?”
“啊?老爷怎么会......会吓人呢!”
“那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我......我......我......”夏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过来!”永权提高了语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就是没自信,没底气,你就是看不起自己是吧!”
夏月胆怯的站在永权旁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常福,我好像看到那边有条鱼,我们过去看看啊。”长青拽了拽常福。
“这鬼天气怎么.....啊!好像还真有鱼,过去看看,过去看看。”
“我去给马儿喂下草。”马车夫也离开了火堆。
永权降低音量:“夏月,我觉得你真的很不一般......”永权抬起手向夏月的脸庞靠去,夏月后退了一步。
“你很怕我?”
“不......不是.......那......那个,老......老爷,男女授受不亲......”
“为何你不接受我?”
夏月摇摇头又点点头,“老爷,其实......其实......”
“嗯?”
“其实......奴婢很感激当初你救了奴婢,还给了奴婢现在这样的好生活,这都是奴婢无以为报的,但......但是婚......婚姻大事怎......怎可潦草,奴婢虽然感激老爷,但是真......真的不知道......况且,老爷贵为孟宅主人,奴婢只是个......下人。”
夏月越说声音越小,永权耐心的听夏月说完,反而笑了:“月儿,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的。其实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特别亲切。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当会八抬大轿娶你!”
永权抱住夏月,夏月这次并没有躲开。
良久,永权放开了夏月,“走吧,上车,这地方可不适合过夜。”永权说完便要向马车走去,然后又回过头牵起夏月的手,一同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