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树木之下,必有倒塌的老朽之木。

茂密的森林之下,必是满目的落叶残花。

这里,就像被遗忘的仙境一样,显得矮小古旧的木屋如同精灵的堡垒,封锁在树荫与尘埃之中,孤寂、破败,与树木枝桠间难得漏下的几缕阳光为伴,倒也自得其乐。

那些发黑的木板,嘎吱作响的地板无一不述说着陈迹的孤独,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那些珍藏在他记忆中的珍宝。

就像他展示出来的那样——

倚在扶栏上的妙龄少女,黑发挽成马尾随意地垂在脑后,赤色双眼像上好的血色猫眼石,容颜娇俏言笑鬼马;坐在桌案前的双十少年,白发削短柔软慵懒地依拥在耳侧颈间,绿色两眸如三千的浮生弱水,线条柔韧莞尔明媚。

再加自己身边的这个冷漠淡然的清新佳境少女———

有什么告诉了自己,她们来自华夏。

不是争权夺利的皇尊贵族,不是玩弄世间生命的魔鬼蛇神,甚至不是怨天尤人咎由自取的人类——

悄悄躲进深山老林,这个世界原本的主人,妖精。

“妈妈,小影子,你们好像吓到小孩子了……”

只有在这里性格才会愿意软化,箫苜看看自己非人哉的妈妈、妹妹,再看看墨发蓝眸,同样漂亮得像妖孽精灵一样的夏尔。完全忘记自己的同等优秀,感叹起造物主的不公平起来。

似乎只要和她们打交道的人,都会是很漂亮的孩子。

不,如果只是漂亮的话,夏尔远不用那么惊奇,他出生在上流社会,纯正的皇室血统下怎样的俊秀男女他都有耳濡目染,虽然眼前的影笛与少年都是相貌出众。他也是见过而不必大惊小怪的。

就是因为见过,那个笑起来像阳光一般温暖的少年。

“Meet for frist time,Ciel sir.”

初次见面,夏尔先生

“Welcome to my contry,hope you have a good dream.”

桑塔·F·桑迪诺尔。

桑塔

这个名字突然窜入脑海,如同那雕塑上的石刻,无比清晰。

那样一个阳光温厚的少年,完全无法看出性别的少年,漂亮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

那个画像上的少年,那个雕塑刻的少年。那个被阡陌上上下下尊为信仰,视若师长一般的少年。以这样一个形象,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是,那灰白的色调,那记忆中残缺的微光,那只有不可挽回的伤痛才会使用的苍白,看上去不像是玩笑。

难道阡陌那么多神通广大的人,不知道自己思念的人就在不远的这里?

夏尔实是不解,非常困惑。

“恕我冒昧………请问……阁下是桑塔吗?”

“啊……就是哦,那个死了的桑塔。”对方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像在谈起天气一样的自然。

只是一瞬间,夏尔瞥见箫苜突然寒气斯生的表情,整个空间的温度仿佛突然冷却,让他不寒而栗。这是个禁忌,是箫苜不可窥伺的逆鳞禁区。然而面前的当事人桑塔仍然是浅浅微笑的,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问出这个问题,他已是斗胆了,再勇敢淡定如他,也有些忌惮箫苜。那样的凌烈杀意即使塞巴斯有,也不会随意地在他眼前露出,突然之间就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他真的很好奇,怎么会有刻意隐瞒自己存在的伟人?

桑塔也是很能察言观色的人,影笛一开始躲猫猫她就知道夏尔的特别,箫苜的逆鳞被触即使是那个厚脸皮也要回避,于是一个眼神,示意箫苜离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如何?”

………老大你发现我现在行动方便?看看锈蚀木纹斑驳的木屋,想象着那摇摇欲坠的楼梯。夏尔伸手摸摸自己腿上的绷带,如果没有可以扶持的地方根本没有可以移动的可能。

箫苜?虽然之前是她带自己过来的,不过现在……宁愿不要。

“噗……”桑塔突然觉得这个可以从表情读出心里所想的小家伙非常可爱。“这个的话,不用担心哦。”

“…啊?”

“我是残疾人,这样的事情,是有考虑到的。”夏尔这才注意到,桑塔身下所坐的是一架简易的轮椅。

然而不等他惊讶,旁边站着的箫苜就开始了动作。

双手合十,没有任何声响地摊开手心。两团冷光汇集在手心,飘飘忽忽地落在案前。

是什么呢?

夏尔正想一探究竟,却听箫苜那低沉内敛的嗓音喃喃道∶

“幻灯片,实像。”

幻灯片?!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原本微弱如烟火的冷光忽然膨胀起来,笼罩住所有视线,如同幻象破碎一般,连同身下的椅子也失去触感。

随风而逝。

梦醒之前的瞬间,窗帘被拉开,飘渺的光汹涌而入,却不刺眼,和那个唤醒自己的人一样的温柔。

来不及去捕捉,那道残影就已消失。

黑色的样子像夜的尾巴,离开了,怎也抓不住。

“醒醒了,小弟弟~”

该死的调侃语气,微偏向中性化的声音有些陌生,睁眼驱除眼前的黑暗,和安吉拉一样纯然、却讨厌不起来的白色身影逐渐清晰,那样的笑容微带歉意,自然而真实。

“抱歉哦,没有注意到你的契约,箫苜的幻灯片和影笛的小人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伤害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不由得有些气结,那个家伙也好,眼前的桑塔也好,怎么都把他当小孩子!?

“不用叫那么亲密,我不见得和你熟。”

“哦呀?难道夏尔希望我用其它称呼么?”桑塔装出错愕的样子。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说起来我大概有好几十岁了啊,用其它的称呼岂不乱套?”

不是这个问题!!被看透的感觉真是让夏尔尴尬要死,桑塔和影笛一样自来熟,这样的确让他再紧张不起来。

“说起来……我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样谈话……不是很奇怪吗?”缓缓抬起头,夏尔直视着桑塔那双翠如流光珠玉的眼睛。箫苜和影笛一起遁形,他的胆子也大了一些,敢从这方面占回些许。

这个桑塔看起来温和很多,残疾人的身份也没有多少危险,让人警惕不起来。

而且,说到自己死亡还能微笑的人………

“死?那样的东西,就看你是怎么理解的啰。”嘴角顽皮地向上翘起,桑塔完全没有自己是残废应该颓靡的自觉,阳光得不得了。“夏尔对死亡是怎么理解的?”

像提起的是家常便饭,夏尔的心理却随着提起这个词而变得沉重。

失去触觉,失去听觉,失去所有感官;

失去亲人,失去敌人,失去所有关联;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挣扎。

余下这个无用的肮脏的身份,任人议论,任人宰割。

与不舍比起来,于他,更多的应该是解脱。

无法得到的奢求的幸福,沉没在黑暗的地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这样吗?………不。

一次算计,一次危机,一次刀刃剑身的出入,一声枪支板机的扣下,甚至只是反掌之间。

非常简单。

“因为得不到而忿恨,因为放不下而担忧,因为年纪轻而遥远,因为不是自己——而易如反掌。可能还有解脱消迩泯灭逃离。死亡对于旁观者来说的确如此。”双手交叠,桑塔的笑容自生来就是那么明媚,就跟阳光一样,虽然有时是没有什么暖意的。

“……不过按照你这样的认知,阡陌上下没有活人。”

佪?夏尔一脸疑云地看着桑塔,这样的理解如此颓靡,看着某些活泼得要死的成员根本就不可能是抱着这样想法的人。

怎么呢?难道阡陌都是些隐性颓的孩子吗?

“呐呐,你是什么人呢?”飞快地转移话题,桑塔悄悄逼迫着夏尔跟随自己的思路走。“尽量完整,可以说得出来吗?”

“……夏尔·凡多诺姆海威,伯爵……黑暗贵族,女王的忠犬。”夏尔微有犹豫。

“嗯,还有吗?”

“还有……恶魔赛巴斯蒂安·米卡利恩的主……契约对象。”

“夏尔一定认准自己是人间的生物吧?”

“……这个是肯定的………”

温暖阳光照入的拥挤书房,正在交谈的两人让人视线微微模糊,十七岁的华夏少年,十三岁的大不列颠少年,温和的笑容与微微松驰的僵硬,苍茫的白与迷茫的黑,让我们怀疑制造这个画面的光失误了颜色。

而这样的美景注定会被岁月埋藏,虽然很多年后这里的任何人都再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虽然……这里的孩子注定都不能长大成人。

不是大人,也不敢说自己是孩子,如此别扭,而迷惘的存在罢了。

夏尔估计不会想象到,这个书房里究竟有多少藏书,那个数字足以与当今瑞士银行的账目精确到个位相比。而更加不能想象的,是面前这个人究竟花了多少时间来收集、阅读、熟知、整理这些书籍。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无论当年还是现在的桑塔都是很博学、很明智的,这里纵使是自负的影某都自愧不如,虽然不想承认,每次影某与桑塔的决斗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夏尔你啊,其实在七界之内都是个有身份的人。”

“………?”

“人间的伯爵,冥界的人类登记,狱界赛巴斯蒂安的主人,神界的‘天子’,灵兽界的贝鲁特的主人……嘛,疏忽了,禽幻界和宇界夏尔的确没有什么身份。”自我嘲弄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桑塔的威信从来没有因为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减少分毫。“而我们与你们不一样的,就在于我在七界之内都没有身份。”

夏尔的脸上迅速出现好奇和错愕,眼前的人有这个魅力让他倾听,他也就不想反驳。

“而这样的我们,是七界灵魂制造时出现的‘意外’,因为根本没有相应的对付方法,干脆不给名份,任凭往后的进化体消灭就好。”

“……………”

因为没有身份,所以无论怎样的存在都不算存活,所以……也就没有了相对的死亡。

原来不只是天堂这么做…………

这样的她们,可以是任何人,然而谁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联系可以证明她们的存在。直至毁灭,也没有任何办法给自己一个名分。徒有的只是同类间微乎其微的悼念,以及世间里虚无缥缈的恶名。

这样的人原本应该是怎样?

颓靡、孤傲、放纵自己、为所欲为?

像影笛那样的人?

看起来抬起手臂都无比吃力的桑塔意外的儒雅温柔,却可以把这样的生物聚集起来………她是如何做到的??

“只要在她们受伤之后给予一点点温暖,她们的感激往往就超出你的想象哦………”

“可是,愿意无偿付出那么一点温柔的人,少的可怜啊……”

另外一边,木屋厨房。

影笛一如既往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她完美影子的身份,戴着耳机在一堆食材里烹饪甜点,而一边袖手旁观的箫苜从她到来开始眉头就跳个不停,只是碍于影笛高兴得哼曲子的罕见兴奋小模样无从开口。

直到影笛要把糕点培放进烤箱,箫苜终于耐不住了,开口吐槽。

“影疯子我可不可以咨询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嗯~当然可以啊姐姐,是蛋糕嘛~~”

“………Are you kidding?”

望向箫苜纠结的表情,影笛眼神无比纯良而疑惑,堵得箫苜突然觉得吐不出槽来。

那个歪得堪比比萨斜塔的样子……那个又深红又深蓝的颜色……那个看起来堪比马王堆出土的盘子……最重要的……有用鹅蛋和黄瓜条做蛋糕的么?

影笛你确定你是在做蛋糕而不是烤青花瓷?

还有………你那一天700cc三分熟血浆的重口味………话说你现在镶嵌的那个是什么?甘草?人参?何首乌?

………影疯子你难道是想彻底展示一回你的失败吗?

天呐………就算你记恨当初赛巴斯蒂安不提醒害得你误食苹果然后过敏全身皮痒但你这个架势是要谋杀?

在给夏尔的姜糖里掺猫毛还不够吗你?

退出门外,箫苜开始向影笛平时藏零食的地方走去。

无论怎样不能让她把阡陌的脸丢光!!

虽然………已经越来越少看到影笛那么开心的去做一件事了……………

第一次,夏尔发现信仰可以是这个样子。

可以是近在咫尺而非高高在上,可以是不用追逐触手可及,可以是那么一个……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假小子。

这样的信仰之下,如同烛光一样微弱,而温暖明亮。

这样的微温只有极度寒冷的人才感觉得到,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那么迫切的需要,逐于习惯后就完全依赖,习以为常。

莫名其妙地,夏尔想到那只递过来的、戴着白手套的手,以及某个黑色生物的温柔微笑。

“小少爷,甜点哦~”

一个紫砂茶杯出现在夏尔的视线,低垂的头让额发挡住眼睛,只能看到那个粗瓷细造的粗犷杯子,以及那只苍白纤细、略带粗茧的右手。

黑色指甲远不是那么圆润,看起来就是一双经常做事的手。

沿着手侧头看过去,看到套在套袖里看不真切的右臂,身着黑色制服的肩颈,以及………影笛那张浅浅笑着的脸。

呐,塞巴斯套在手套里的手,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夏尔的注意力迅速被那个卖相诡异的糕点吸引过去了。

他对甜点是具有天生的喜爱,可是,这样的玩意他是从来没见过的。

同样是紫砂的深色托盘上,似乎是蓝莓酱的酱汁和红色的不知名酱汁各占一半地盘,中心纠葛成一个螺旋,然而红蓝两色仍然那么清晰而明显。在并不平整的糕点平面上如同波澜的海面,红蓝两色缠绕激战,赤色之上镶嵌黑色碎块,蓝色之上镶嵌白色颗粒,两色交界处银色的小珠随意地蹦跶着,显得调皮可爱。

不丑,却也说不上漂亮,只有诡异能形容。

“个人最新作品,‘幻觉’,采用更加细嫩的鹅蛋制作,除了外观奇特外,口感也是与众不同的,”用精致的黑骨瓷刀切下蓝色占大多数的一块盛进盘子,影笛冲夏尔耸眉头。“所以品尝更需要胆量~”

夏尔瞬间就冲动了,怎么着?这点你都瞧不起我?拿起骨瓷叉子,夏尔挑了一块放进嘴里。闭紧眼睛迎接想象中的惊悚味道。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不,应该说是惊奇。

浓厚的甜香味道配合细腻的柔软口感迅速在嘴里扩散,不及咀嚼,他喜欢的这些味道就已融化,和蛋糕看上去的冰冷样子不同,柔顺温暖的味道像海水一样涌动着包围了所有感官,意外的不真实。

再仔细的看,会发现蓝色的浓厚是因为酱汁格外充足,白色颗粒的是奶味十足的白巧克力,鹅蛋黄所带的香与醇厚完全融入那些面粉,使得其入口即化。

夏尔一定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极似影笛箫苜或许还有塞巴斯眼里的他,看上去冰冷无情,可是那样的温和清澈以及深藏的小善良,无一不很好地诠释了他的稚嫩。

他只是惊奇于影笛的想象力,望向那双深红的眼睛时,夏尔收到的只是一个戏谑的笑容。

这只是影笛的一个恶作剧而已。

如果告诉他这是因为自己之前完全没有尝试过做西式糕点,小家伙会不会跳起来?影某如是地想着,切下红蓝相间、装饰颗粒最多的一块递给桑塔,附送邪笑一个。

这个家伙又要搞什么了,指不定蛋糕里包着核武器。

桑塔却也不恼,回她一个微笑,温柔却比警告要多。不料影笛最近防御力提高了还是怎的,推着推车就出去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

轻轻挑起一块放进口中,刚刚感受到那奇异的味道,桑塔的表情却一个突变,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吗?”慢慢品尝着蛋糕的夏尔问。

“啊哈哈……没。”桑塔的脑后滑下了几条黑线。笑容难得地有些黯淡。

稍显昏暗的走道转角,箫苜背靠着墙壁静静地站着。

她并没有期望那些蓝莓酱和白巧克力能挽回些什么,那些常常用在西方点心上的东西她也是刚刚去查阅才知道的,比起影笛来说她很少出国,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关心影笛她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拿那些东西过去的时候影笛才会一脸惊讶吧?想到这里,箫苜无奈地闭上双眼,血色的双眸有些水润。

很无力………影笛越发优秀的样子,有些遥不可及。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环住自己的腰,一回头,影笛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笑嘻嘻地凑在眼前。一块红色的糕点已经递到嘴边。

“尝尝了~姐姐,我第一次做蛋糕,捧捧场嘛………”这个已经十几岁的家伙居然还撒娇………

可是她还就吃这一套…………

认命地张嘴接下,黑骨瓷的叉子收回,箫苜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糕点,跟那鲜艳甜腻的外表不同,口感只是淡淡的清甜,甚至还有些青涩的微酸,凉凉的黄瓜丝很新鲜很脆,黑色的碎片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和蛋糕的总体一样,清凉而富有嚼劲。

看着影笛带有浓浓期待的眼神,箫苜转过身摸她的头以示奖励,“还不错。”

“嘿嘿~~我就说嘛~~烧仙草和淡樱桃酱混合一定没错~~”得到肯定的影笛立刻像眠夜一样小孩子化。“嘛嘛~~姐姐和我想得是一样的啊,蓝莓和白巧克力就像那个小少爷一样纯粹,但是姐姐啊………何首乌不是黑色的哦………”

喋喋不休的影笛逗得箫苜嘴角忍不住上翘,她似乎忘记了两人之间除记忆分享外还有更多的默契,而且某些时候,这个家伙也是笨到不行。

比如说…………

一手托上影笛的后脑勺,箫苜轻轻咬住了那菲薄晶莹得像两人喜欢的猫果冻一样的唇,微重的力度封住了影笛逃跑的路线。品尝着那上面的润滑,看影笛睁大眼睛愣愣的样子,箫苜的笑意更浓。将她按在墙上更进一步。

“等………等等………推车………蛋糕………”努力稍稍挣开些许的影笛语无伦次,被箫苜再次锁进怀里。

“……那些东西,给眠夜留着好了。”

柔软湿润的舌探进影笛设防失败的唇齿间。掠夺着她的呼吸和理智,双手只是环着她的腰,感受她的僵硬与不安,舌尖描绘着她六枚锋利犬齿的形状,影笛的柔韧和纯粹,与她华丽外观完全是两样。这样的她,影笛自己都是没有自觉的。

这些,只要她知道就好了。

无论怎样优秀,箫苜永远是影笛的主人。

苦笑着,桑塔扒拉着盘子里的蛋糕,想象着影笛那恶作剧成功的小表情。

她是真正有这方面的天赋的,这点在她可以在同一个蛋糕上做出三种味道上就足以体现,不愧是幻觉,品尝着这个就像看见眼前的几个孩子,这样的韵味,她桑塔怎么会品味不出来?

差异不小的性格,相同的决心与坚强———还有影笛那个家伙永远不会放弃的对她的挑战。

那些个银色的小珠子,居然是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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