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无论如何汗一个先,且不说赛巴斯蒂安那具有悠久历史的年龄,就算影笛比他大。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管一成年人叫小子,这是何等的诡异?

殊不知影笛就是生命派来给这世间添堵的,要不谁都以己为自豪那还得了?

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逆之,也能成立。

影笛不是个正经人,甚至不是个正常人,能得到重用,就是因为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让任何因素影响自己的行动,即使是嬉皮笑脸怒发冲冠也不会偏离话题。总而言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影笛的表情堪称瞬息万变,微笑收敛,却是稳坐钓鱼台的神色,志在必得。

“女孩子太聪明可不好。”

“扮猪吃老虎太多,往往就成猪了,女孩子可从来不比男生笨。”

“这道也是。”眼看话题扯不开,赛巴斯蒂安干脆直奔主题。“那么,先说说你的目的。”

“安吉拉的命。”

“原因?”

“1840年至末天界参政参战的证据。”

“那么,我算不算自投罗网了?”

“你是有契约的正当交易,而且…”似乎有些忌讳,影笛犹豫了片刻。“不是狱界政党,无关直接战争。“

“看来你们还是有点人性的,还允许其它物种生存。”话中带刺,塞巴斯微笑。

“哦,亲爱的你在骂我。”人性是什么?说她有她还嫌丢人。

“说说你自己?”

“影笛·16·桑迪诺尔,影战,职位军师,特长瞎扯淡,归根结底就一流氓地痞。”

这倒是看出来了。

“一个可以为任何人消除荆棘党羽的人,暴徒,疯子。讨厌中规中矩,但绝对会坚守自己的承诺。我就是这样的人。”

表情平淡,影笛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头上的这些形容词。看得赛巴斯蒂安理理自己的衣领,改说英文。“thindy?”

唇线上扬,头向后仰,慵懒邪魅如同薰香在空气中蔓延,影笛的华丽贵族英语脱口而出。

“yes.kiddingly”

(PS:这里的kiddingly.adj译作“玩笑的;闹剧;恶作剧的”具体含义呢,影某卖个关子。大家自己猜~)

开玩笑。

听了阿坝莱恩的故事,夏尔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要结婚了,自由恋爱,未婚妻已怀了他的孩子,他要为妻儿把伦敦变得洁净。纯粹开玩笑。

这种年代,什么所谓的纯洁爱慕,说起来就脆弱渺小得可怜,如果一段这样的感情可以感化黑暗,那伦敦就远不可能是这样的格局。

会让一场场恶作剧轮番上演,却无能为力的格局。

是的,他夏尔没有朋友,但他不需要这样蝼蚁一般的庶民怜悯。他自有他可利用的棋子,一旦有变,立即处决,比所谓的朋友来得方便的多。

不知道这些说出来的话,会不会把眼前的这个成年人吓个半死?

喋喋不休的,啰嗦的男人。

“当然,我并不了解你们的上层贵族,除了费解你们所拥有的众多特权之外,我几乎一无所知。”真的相信一切可以逆转,阿坝莱恩尽自己的全力去劝慰夏尔。“如果不曾见面我还真不能相信你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不是孩子!”

“好吧,不是,如果真的没有可以信任可以做朋友的人的话,我怎么样?”

诚挚,专注,说不为之动容是假的,但和恶魔相处甚久的人,又哪有那么容易动摇?

“不想死的话,最好收回你刚才的发言。”

阿坝莱恩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无言以对,大概之前就预料到他的反应,夏尔一脸平静,十指交叉托在颌下。“这不是警告,只是一个建议。未知的世界,往往比你所想的要危险太多。”

夜色宁静,风的妖精暗的魂灵在影的庇护下藏匿。微弱的烛火破开一团光明,夏尔还很稚嫩却表情凝重的面容让人产生了幻觉。

这是生命的珍宝,背负无尽的命运。

时间催化他成熟。却永远改变不了他澄澈湛蓝的质地。就算粉身碎骨支离破碎,他也会发出自己的光来,阐述自己的珍贵。

他属于夜,属于妖魔,他支配别人的命运,却同时被人紧紧纂在手心。

逃不过仰慕者的争夺,但他会有自己唯一认可的专属。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白昼还远,夜暗得深沉,夏尔身后的窗幕却耀眼地透进皓白的光来。刺目得不知不觉放空了思想。白羽柔韧,在劫难逃。

“塞巴斯钦,救我!”

微弱的呼唤如同临死挣扎,来不及集结的号声已经下了出发的命令,赛巴斯蒂安皱起眉头,瞪向拿着红色契约玫瑰玩了许久的影笛。后者不以为然,回瞪。

“喂喂喂,不带那么整人的啊?傻大傻大的一朵,戴哪儿?”

说完,一本正经地比来比去。戴胸前太突出;带头上太喜感;别耳朵上——你以为你杨二车娜姆哪?

恶魔契约,以白玫瑰为纸页,以双方血液书写契约,一方同意为朱赤,双方谈妥则为墨黑。空头契约,交易所需,无所上限。这个契约是影笛提出的。但她现在根本没有要交换签字的意思,甚至,她连玫瑰都没有准备。

只有银绢一片,行文空白。

“我想我根本看不到你的诚意在哪里。”脸上的阴沉更甚,赛巴斯蒂安很有冲过去把她掐死的冲动。“甚至我不能相信影笛是你真正的名字。”

这个怀疑并非他空穴来风,thindy翻译成中文理应是辛迪,而这个名字在英美如同华夏的张三李四一般随处可见。

他怎么就答应了呢?头给门夹了?

“诚意就在你手里,对我来说契约只是双方的允诺,而不是双方签字的一纸空文。”将那朵玫瑰贴近唇边,影笛衔住了其中一片花瓣,凑近塞巴斯钦。淡淡的香扑面而来。“至于我的名字,和你一样是主人赐予的,我没有更改的权利。”

主人主人,再拖就难找少爷了。掏出怀表来看看时间,看在两人眼里,不无催促的意思。

“呀啦呀啦,那么就到此为止好了。”面前的人影如烟而散,连同那抹赤色化为尘寰,在空气中扩散。只留下沉沉余音。

“这个世界,只要有影子的地方就有我,后会有期。”

没有生命,却能肆意随性地变化形体。没有形体,才能随便地改变自己的颜色深浅。她跟在你的身后,或是不跟,静静的蜷缩在某个角落。这就是影子。自由,恣睢,四处流浪。

影笛,向来不是可以被抓住尾巴的人。

她的许诺,又能代表怎样的价值?无人得知。

小小的欧式建筑,不算高大,不算陈旧,只因为执着虔诚的信仰而肃穆。成为世俗之外的堡垒,坚守神的殿堂。

太阳圣殿,伦敦城外驻守教堂。

(PS:太阳圣殿,好吧我承认它是1995年后才出现的欧美邪教,但看形容这个组织与它的性质差不多……行啦我就是在瞎掰你能怎样啦讨厌?!)

身边的人从纯黑换作纯白,除不习惯外,更多的是无助与厌恶。夏尔的无视似乎让安吉拉有一些怨念,好歹她也算姿色不错的角,这小破孩看都不看是怎样?

“怎么了呢?我愿意等你的恶魔来,这还不够吗?”欺近身去捏住夏尔精致的下颚,安吉拉对上那只蓝至深沉的眼睛。宁静,漠然。按捺不住深处的激流暗涌,几近惝怳。

挥手扒开,夏尔朝着另一边挪了挪,跟影笛认识后这样的动作他是越做越习惯,管他雅不雅自己的感觉要紧。

右眼的眼罩之前故意弄掉了,隐在额发下也看不真切。悄悄睁开一点,看到的只有面前成弧形包围圈的信徒,落地琉璃窗的投影,还有,远处不断移动的黑色影子。

塞巴斯钦!

下意识地立起,夏尔想要逃开却被什么环住了腰际,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的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

“Game start”

“少爷!!!”

白色羽翼,紫眸女子。耀眼的光刺痛大脑最末的神经。皓炙镜面不知通往的是哪个世界,眼看着天使即将消失离去。原本炫丽华美的走马灯底片阻碍着前进的急速,挥之不断。灰白格调层层覆盖,声声刺耳。几近窒息。

挥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不如一刃断绝三千愁发,空得利落,豁然开朗。

胶片长带尽数断开,白色豁口裂化为梭形,眼前的世界只剩下前一秒消失的身影,追随而去,再无其他。

“哼…要感情不要交情的小子。”

要影笛在一定会吐糟你俩哪来的奸情。那扛着一柄长过她身高不少的大镰刀,无视一众教徒的注目礼,乌发及地一身三件式(注意注意是三件式,想歪滴孩纸自己去面壁)制服无比秀身材,晃瞎凡人狗眼的倨傲少女。不是辛雨梦大小姐是谁?

裂纹狭长,合拢的数秒间足以见她慢慢步入的背影,从容如画,几近神迹。

只是正邪不明。

如果依山而建的都是民居,那么那半山腰上的高耸就是王爵的宫邸。如果说大不列颠图书馆是一个了不起的建筑,那么,现在你眼前的它是欧美异界堪称耀眼的风景。是神的建筑,却经不得一句鬼斧神工,斑驳的墙面稀疏的裂纹是时间给它留下的痕迹,过早的暴露了它的年龄。

仅有四百年历的,死神图书馆。

镜面豁口的另一端就是通向这里,用意为何,不言而喻。

据说天使所眷顾的魂灵,在离开尘世时会被准许完成一个最具期盼的夙愿,灵魂接受洗礼化为纯白,褪去一身尘俗成为神的使者,为世人的景仰而劳作。

孩子们啊,并不是所有的“据说”都是真正美好的。

倘若权势利禄为信仰,贪婪暴虐为使徒,同化为洗礼,奢索为祷告。那么,重重掩盖之下的浓稠血污就将是变迭信仰的最好祭奠。所有的虔诚都将成为颠覆世间伦理的砝码,断绝,这维持善恶的阀门与杠杆。

届时,莫言尔等是王侯非将相,愚昧卑弱的人类。一视同仁。

同时,死神图书馆前厅。

“肮脏的恶魔。”

“做作的死神。”

“无所畏惧,我必须断绝你前侵的道路。”

“无论如何,我一定冲断你阻挡的防线。”

“哦~嗄~嗄~嗄~啊~啊发现美男!!!!!death”@###@###`~$$$%%%%%%$~`##*''…………

一片混乱。

反复冷静下,赛巴斯蒂安发现自己最不能忍受的不是影笛那个狐媚子,而是工作狂、做作者和花痴伪娘。

比起完全守死理、不能交流的傢伙,他还是比较喜欢变通活络一点的人。

当然活络到疯癫的除外。

“吱嘎叽————————”

嗝哒、嗝哒、嗝哒…………

一连串空洞的声响让人牙根一酸,不得不停止了喧哗。顺着几个大男人的视线高度平视而去,再下降二三十厘米,才看到那个同样赤瞳乌发的人。小姑娘一个,却一身傲气凛然,雄赳赳气昂昂几近亲临沙场,白色服装实在不搭身后的长发。

但那种色系,似乎已经某些人默认她的种族了。

“啊nia~还以为是美男…恶魔有美男就够了这样的小鬼回家吃糖啦。不爽…”

“欧巴桑就回家带孩子嘛倚老卖老,专收残障怪不得只是个派遣队…”

“哪呢??!!”

剪刀和长夹一并袭来,远远就听得到破空之声。那娇俏的少女却予然不动,右手握成空心拳贴近嘴边。

“咳咳…我说…”猩红色全帖小簿子和镰刀瞬间出现在手。“华夏狱界修罗殿冥王府第三无常出访视察妨碍公务者杀无赦不得有误!!”

长夹停住了。

“至于你…”头向格雷尔的方向微侧,辛雨梦腾出右手撩了撩脸旁的鬓发,眯起眼睛引唇一笑,阡陌必修课易容科影笛模仿术标准版释放!

猛禽退却了。

“大不列颠死神派遣队恭迎辛sir大驾!!!”

鼓掌,绝对教材级的一物降一物现场直播。具体内容治工作狂找他上级、治花痴女找只狐媚子。

冷眼看着眼前变化极大的几个男人,辛雨梦将肩上的镰刀移至身侧,长长的镰刃晃的人心寒。不怒而威。

“带我们去陈列室。”

我们?

“走啊?”看似随意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赛,梦梦的视线又转向众死神。“愣什么?我可不是来做国家友好访问的!”

“是!!!”

影笛的诚意服务么?棋子还真不少。

这时塞巴斯才注意到这个少女随时扛着这柄镰刀的原因,镰刀是死神的通行证。但与其它死神不同的是,她的镰刀上生有一节支链,与她右手的手圈死死相扣,长而精细的锁链萤光摇曳,透出丝丝血意来。不寒而栗。

(PS:如果我说这章是在厕所拉臭臭时写出来的,会不会被吐糟至死?我我我开玩笑的表打…………)

另注∶小梦梦的制服和桑迪诺尔三姐妹的不同,虽然都是方便行动的简装但要时尚的多哦~写不好啦改天画给大家看?阡陌的制服标准只是上白下铅灰的颜色局限而已,款式不限,影笛和萧苜?那是她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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