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呼唤我?

十分急切,十分悲伤,仿佛快要消失一样的,让人揪心的声音。

眼睛睁开,视线所见,是纯白的世界,声音是从哪里?

转身去寻找,能够看到的,是代表死亡的黑暗。

死神伫立在白与黑的交界口,守护着活人的世界,同时也封锁着死人的世界。

手持骇人镰刀,通体漆黑,只有骷髅面具白的恐怖的死神,一手握住比起本身还要更长的镰刀,一手向我打着招呼。

笑着朝我打招呼的骷髅死神,就像是在欢迎着我将脑袋送到镰刀之下,作为梦而言,还真是奇特又恐怖。

‘伊莎!’

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亚尔?是你吗?

‘约定好的!我会去见你!’

果然,是亚尔。

安心的同时,感到了害怕,为什么亚尔在死神背后的那片黑暗中?

为什么亚尔的声音带着哭腔?

亚尔?

为什么...不回应我呢?

我走向死神守护的那片黑暗,死神慌忙对我摇着头,拒绝着生者前去。

看到了,在黑暗之中,苦苦挣扎,像个孩子一样,恐惧到哭出来的亚尔。

必须要去,亚尔!

[伊莎!]

砰——

脑壳后撞击到沉重的物体,我眨眨沉重的眼皮,只觉着眼前全是金星,阴沉的窗帘挡住了整个窗户,还在燃烧的蜡烛上方偶尔冒出一缕青烟,这样子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夜晚还是白日,更重要的是,头好痛!

[梅拉?]

我轻声呼唤将我从梦境中拽出的梅拉。

[痛吗?]

侧过身子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我,梅拉明明说着担心的话,却一点都没有担心我的样子,反而因为我刚睡醒的傻样嘿嘿笑了起来。

[很痛啦!不要用这种粗暴地方式叫醒我!]

[我有用温柔的方式,但伊莎像是在做噩梦,怎么叫伊莎伊莎都没有醒来,呼吸还越来越弱,我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痛苦是伊莎又好好活着的证明,啊啊,放心了~]

噩梦?

明明是梦到亚尔的梦...不,我真的有在梦中,见到亚尔吗?

[伊莎!?]

不知是对什么吃惊的梅拉,声音变细。

不需多久,我便知晓了梅拉吃惊的理由。

[为什么...]

眼泪坠落。

为了哀悼丧失的眼泪,无声地从我的眼眶中溢出,想停也停止不了。

刚刚的梦,现在的眼泪,还有惴惴不安的心情。

[我要去见亚尔!]

双手拍桌而起,管不了眼前尚为解决的文件,也管不了梅拉瞪圆的双眼,我向房间的大门走去。

[等!?伊莎?给我等下!]

三两下赶上我的步伐,抓住我的手腕,梅拉制止住我突发奇想的行动。

[你是要做啥呀!?]

[我要去见亚尔!]

又一次,我将我的要求说出。

[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

这种心情,要怎样才能够解释清楚?

捂住胸口,那里像是缺失了一部分,空虚的让人害怕。

这种空洞,在我忘却亚尔之时,也曾存在,而今,那空洞正流出血液,痛的我快要站不住。

亚尔,亚尔,亚尔,亚尔...

[梅拉,我要去找亚尔!]

第三次,将此说出。

[伊莎,你不得不去的理由是?]

[女人的第六感!]

这是什么理由啊,用这种站不住脚的理由怎么能让反对我与亚尔在一起的梅拉同意我离开?

梅拉定定的看着我,嘴角一点点拉开。

[噗哈,第六感,还是女人的...伊莎你不过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女孩!]

梅拉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哎呀呀~正好,稍微听到了一点不太吉利的事情,这个时候将伊莎你送到圣凡蒂尼,啧...一定要去吗?要是你担心亚尔托里乌斯那小子,等我收到新一轮情报之后。]

[梅拉!]

我直视着梅拉。

梅拉是明白的,去见亚尔是我决定好的事情,要不要带梅拉去见亚尔,是现在才要决定的事情。

我所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

不,或许,只有亚尔...

[你要一个人去吗?就凭区区伊莎贝拉,能够穿越两国国境,徒步走过密林区域,不遇到任何危险,安全的到达亚尔托里乌斯身边吗?]

[亚尔他是一个人来到的这里,凭区区亚尔托里乌斯,穿越了两国国境线,徒步走过密林区域,就算遭遇了危险,也还是到达了我的身边!亚尔能够做到的事情,我没有理由做不到!]

[伊莎,你做不到。没有走那么远距离的力气,也没有那家伙圆滑,还是个女人...]

[那就来帮我!梅拉,求你了,帮帮我,让我去见亚尔!]

这是我,第一次请求梅拉。

佣兵之时,只要我说出命令,梅拉便会随机而动,友人之时,不用我开口,梅拉就会为我达成最佳的效果。

[伊莎,啊啊,我知道了,不过,要告诉托雷!我一个人可没法带着巨大的包袱穿越国境线!]

[梅拉!最喜欢你了!]

[骗子伊莎,最喜欢的是亚尔那货吧?]

[这种时候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我搂抱住梅拉的脖子,可劲蹭着梅拉柔软又温暖的胸部。

仿佛要以梅拉的温暖,来填补内心空出的可怖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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