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雨过天晴……好吧，天已经黑了。在顺路买完菜后，我和人语姐回到姑姑家。
“啊——我要死啦~”
门还没完全打开，姑姑的声音便从客厅穿了过来，抬头望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用多想，她多半是瘫倒在沙发上了。
尽管我和她说笑地回应两句，姑姑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我和她不过是今天才重新见面，那种生分感仍旧卡在我的喉咙。大概就像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说的那般——“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没有出声理会，而是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由人语姐来处理。
“人多，稍微花了点时间而已，不至于哭天喊地地吧，妈妈你有做饭吗？”
“有你和楚决在我为什么要做饭，我不干。”
姑姑的脑袋缓缓抬起，整个身子散发着慵懒的气息，真令我担心这丰裕妖娆的体态会不会因为她的懒散而变为赘肉。
她漆黑有神的眼珠子盯着我，“小混蛋你呢？”
你这个称呼就不能改改么，得亏现在没人，要是有人的话多不合适，跟叫情人一样。
“我？我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语气略微不耐烦。
“打招呼呀，刚刚人语都给我打招呼了，你为什么不理我？要死吗！”姑姑没好气地瞪着我。
有时我真的挺佩服姑姑这种人的，她的无赖小脾气简直就是她故意而为之的。
她不可能看不出我刚刚是故意不回应的，换做我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也是采用无视政策对应回去，何必把热脸贴到别人的冷菊花上呢？姑姑这样的人，就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受到被冷落。
“哦，你好。”我点点头，下意识地就用客套打招呼的方式来回应。
她的表情僵住了一两秒，然后忍无可忍地赤脚走过来，揪住我的耳朵。
“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跟我说话，嗯？慢着！”姑姑一边揪着我的耳朵，顺势拦住了准备回房间的人语姐。
她像条警犬一般贴了上来，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吸了吸鼻子，狐疑地看着人语姐。
“刚刚你们去哪里了，人语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
我惊了！你是狗鼻子吗姑姑？不过人语姐身上的味道……？大概是沐浴露吧，她在洗澡的时候应该用了酒店提供的一次性包装的沐浴露。而我是为了贪图便捷就没有抹那玩样，因此没有被作为审问对象。
“我们刚刚去商场避雨了，觉得无聊就顺便逛了逛，应该是在试熏香那里染了味道吧。”人语姐思考了一会儿，才肯定地说道。
漂亮！不愧是学心理学的，表情掌控地很到位。
“哎！妈……！你在做什么？”
身着红色丝绸睡裙的姑姑直接抱住自己女儿，两只咸猪手按在女儿的大腿上，老色鬼般地一路摸上去，像是在找什么。
“证呢？我不是叫了你寻阿姨帮你整个证来玩玩的吗？藏在哪里了，快给我康康！”姑姑迫不及待地问道，跟期待着新玩具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人语姐估计心知被母亲看到后，铁定要被调戏上好久，严实着嘴关不透露任何风声，直说没有没有没有。
“老妈我先上去洗澡刚刚淋了雨等下见咯！”说完，她逃似啪塔啪塔地赤脚跑上二楼。
见到女儿走了后，姑姑转过身子看向我，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做啥子？笑得那么渗人！”
“嗯？”她装作没听清，皱着柳眉盯着我。
“噢——做什么呀姑姑，笑得那么可人！真是的！”求生欲让我抖了个机灵，立马改口。
“嗯~这还差不多，像人语那种就是没大没小的，妈妈就妈妈，怎么还要加个‘老’字呢，不行，等下我要开家庭会议批评一下她，以后在家不准说‘老’字。”
“那如果有老鼠怎么办？”我有些好奇。
结果姑姑踮起脚尖，扯住我的衣领，把我的脸拉到她面前，然后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才说完她，你就开始批皮了是不，说了不准提‘老’字，多晦气呀！”她惆怅地摸了摸自己脸，似乎在感慨胶原蛋白的流失。
“那叫大脑鼠？tiger就叫大脑斧？”
“这个可以，哎哎哎，快坐下。”她勾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在沙发上，老哥们般搭着我的肩膀，笑嘻嘻地问道，“民政局那里好玩吗？跟我说说你们那个证在哪里，给我发个朋友圈好不好？”
你的玩心也太重了吧，你不知道当时我在那里合影照的时候有多想找块豆腐撞死吗！和姑姑这种女神经长期生活，估计日子不会无聊，反而还会鸡犬不宁。
“没有没有没有，我布吉岛。”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设防，完全不把我当成一个成年男子来看待，在她靠过来的时候，肌肤的柔软几乎已经越过那层薄薄的真丝睡裙传递了过来，熟女的芬芳缭绕在鼻间。
眼见我一点口风都不泄露，她叹息道：“唉，真无聊！快去做饭吧，不好吃明天重做，做到我满意为止。”
那也太看你的主观心情了吧喂！万一你故意要留我下来，一直污蔑我的菜品成果怎么办！
不过我也没多说什么，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做起菜来，同时不断在脑海中回忆她喜欢吃的菜肴。
我这人为人处事很简单，你看我不爽，我就恶心你；你对我好，我就等价回报你；你给我乃子大腿看，我就买你游戏外加五星好评。
客厅里只剩下一个人，姑姑就拿了块坐垫放在电视机前，然后打开游戏机，坐在地上玩了起来。
人语姐为了不暴露去情侣酒店的事情，回家后再洗一次澡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什么这一洗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下来？一般不是过一次就行了的吗？
“姑姑，你在玩什么呀？”做完饭后，我同样拿了块垫子，盘腿坐在她旁边，把距离控制在三十厘米，以免妨碍她的操作后，把我给操作一番。
简单地扫视了一眼墙角的立式玻璃橱柜，我心中小小吃了一惊，这里面放着从任豚红白机到现在的索狗纪念版PS4各式各样的游戏机，好像连美少女游戏都有不少。
而现在姑姑玩着的是某美少女格斗游戏《死或生5》，反正就是一款兼具打击感与打鸡感的好游戏。
姑姑正控制着一个肌肉大汉，将陆续出场的一个个漂亮妹子都锤了一顿，见到我做到她旁边，姑姑将坐垫挪到我旁边，然后把一个闲置的崭新手柄放到我腿上，示意我陪她玩。
“姑姑呀，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好孤独的样子？”
我没由来地说了这么一句，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一个活泼到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像孤独的人？可那确实是我恍惚之间从她身上感受到的。
“有点？”姑姑不确信地说道，她左右晃着脑袋，最后干脆懒洋洋地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为了配合她的身高，我不得不侧着身子。
“人语长大了，不好玩了喽~也不陪我玩游戏，单机游戏玩久了又觉得孤零零地一个人不舒服，那些lol、刀塔类型的游戏，玩多两盘又觉得队友太傻，玩了也是受气。现在在网络电视上下载了电影，不开弹幕看都觉得太孤独了，老咯~”
不同于之前的嬉闹，姑姑说这话时，是确确实实地流露出那种孤寂的情感。明明早已为人妻，我却觉得她就像一个父母不在家的孤独小女孩。
“那你没有朋友的吗，去上班怎么样？忙碌的同时又能认识到朋友，挺好的。”
说来可悲，如果我去上班的话原因只会是吃不上饭，姑姑去上班纯粹就是闲得慌。不过我记得姑姑是只同济大学出身的土木狗来着，小时候就听说她画图很溜。
“不去，人际关系很烦的嘞，应酬不是出自真心，接触很有可能伤心，总之就是复杂，还是游戏里面幻想出来的角色好。我跟你讲呀，里面那些女孩子可有趣了，真正的美少女游戏就是连男主都是美少女的游戏！”
她自顾自地中断了玩到一半的对局，拿出PSV，一边指着那个伪娘男主，一边说看我女儿多可爱。
除开没想到姑姑这些年变成这副死宅样子外，我还真的没想到八面玲珑的她居然是反感交际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处理人际关系多了，也就累了。
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早年打拼时的姑姑还是很努力的一个人，和现在的慵懒大肥咸鱼是一点都搭不上边。
弄着弄着，她又拉出电脑主机连接上电视，打开《我的世界》让我去和她一起挖矿。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终于响起了人语姐的脚步声。
她再次只装备着一件浴巾便跑了下来，眉宇之间带着小小地兴奋，她看着正背对着沉迷游戏中的母亲，佯装平静道：“老妈~帮我按摩！”
“不按，滚！让楚决帮你，没见到我正在忙着挖水晶吗？”姑姑没好气地嫌弃道，看来是游戏的份量大过女儿了。
而姑姑这句话似乎正中人语姐下怀，她趴在沙发背上，双眸泛着涟漪地看着我，似乎真的准备占我便宜，让我再帮她按摩一次肩膀。
为了隐瞒和她一起去情侣酒店开房的事情，我只得装作纠结不愿的样子，同时尝试推脱一下。
“喂，这、这样不方便吧……？”
“但是我肩膀好酸呀~”
啪地一声，姑姑将手柄丢在一旁，翻身趴在沙发上，因为不注意而撩起的裙摆泄出大片春
光。
她兴奋地朝我招招手，“人语，我帮你按。你！没错就是你，小混蛋来帮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