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话

尼斯特馆侍内,尼斯特正在进餐,不过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饭在陪着她工作,赛德渃则在一旁担心的催促道。

赛德渃:“还有,小尼斯特族长,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每次都吃凉东西,会把身体弄坏的。”

尼斯特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带答不理的指责赛德渃,不要用“小”这个字,太没礼貌了。

赛德渃:“可是,小尼斯特族长,我来帮你完成剩下的工作吧,从早上你已经一直忙到现在了,大家可都在午睡了。”

尼斯特听到赛德渃这么说,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继续一边工作一边说道。

尼斯特:“那你赶快去午睡吧,不要管我了,而且你在这里太碍事了,赶快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赛德渃:“那些都不重要,尼斯特族长,来,这里有你喜欢吃的鱿鱼,而且还是特地从外面买来的,正好不冷也不烫。”

尼斯特:“你太烦人了,如果再不回你的卧室,我可要叫人把你轰出去了,自觉一点,把嘴闭上。”

没有办法,尼斯特只好开始吃起饭来,但她选择的是那个毫不起眼的一次性饭盒里的食物,赛德渃则不理解的问,为什么选择那么廉价的食物?

尼斯特:“我喜欢这个。”

因为距离尼斯特生日宴会结束已是两个多星期之后了,尼斯特一直再努力工作着,一直没有停歇下来,所有的一切她都办得有条有理的。

看着自己的妹妹是一直在勉强着的,肯定有一天会被弄得心力憔悴,所以一直痛在心里的赛德渃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登生命之树餐厅来拜访贝尔利特,想告诉他自己妹妹的难处。

此时,贝尔利特依然在负责大厅的卫生,尼斯特则由于生日关系被正式的认可为族长职位,所以早就辞掉了在生命之树的工作。

于是来到餐厅门前的赛德渃,连连的鼓励了自己好几次,自言自语了好几次,才小心的走了进去,向贝尔利特打起了招呼。

赛德渃:“贝尔利特,可不要用模棱两可的理由搪塞我,最近您为什么不找尼斯特玩了?”

贝尔利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说道。

贝尔利特:“尼斯特毕竟是族长了,如果我和她走得太近的话,那那些追求她的人望而却步下去怎么办?”

贝尔利特:“虽然是族长,但毕竟才刚满十五岁,是需要一位品德优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去支持她才行。”

贝尔利特:“嗯……尼斯特族长最近生活的怎么样?真的没有在按时吃饭吗?如果她胃口不好的话,我还再是帮做一些便当,你劳驾给带过去就可以了。”

贝尔利特:“但不要说是我做的,随便找一个理由告诉尼斯特族长就可以了,比如从外边买的,能使胃口大开的美味料理,哈哈,有点自卖自夸了。”

赛德渃考虑了一下,虽然有带着莫大的遗憾,也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

赛德渃:“那就拜托您了,贝尔利特,我想小尼斯特她一定会连最后一粒米都吃掉的,回头我还会把便当盒为您送过来的。”

贝尔利特:“用一次性的纸盒吧,我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只有那种东西了,而且有很多,多的用不完。”

贝尔利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厨房,赛德渃也马上跟在后面,一并向厨房走去。

贝尔利特:“那尼斯特族长还是像以往一样喜欢吃鱼吗?这里正好也有鲤鱼,请稍等一下,马上就会好的。”

赛德渃:“对了,您用什么器皿都没有关系,至少食物做好后,请您跑一趟给小尼斯特送过去吧,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我们在叫外卖。”

赛德渃:“啊!真的不用马上回答!我们多聊聊天吧,毕竟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或许有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见贝尔利特刚点点头答应后,赛德渃马上开口说道。

赛德渃:“还记得小尼斯特卧室里那个被封存在玻璃箱里的玩偶吗?就是那个大大的海豚玩偶,肯定应该记得吧,那才只是两个星期前的事。”

赛德渃一句接着一句,完全没有给贝尔利特说话的空隙。

赛德渃:“因为现在小尼斯特每天都要陪着那个玩偶入睡,不过其实呢,小尼斯特要被玩偶陪着才能入睡吧。”

赛德渃:“虽然也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当上了族长,但小尼斯特还是抛不开孩子的那一面,明明我好几次都要求陪她入睡,而且答应一定讲她最喜欢的故事,并一直持续到她睡着后的半个小时再停下。”

赛德渃:“明明有我这个亲姐姐陪她给她讲活生生的优美故事,可小尼斯特每次都拒绝掉了,为什么她会选择那个连动都不会动的玩偶呢?”

赛德渃:“当然,小尼斯特有了一些反常的行为,我们尼斯特是很胆小,基本上最少是两个人在一起睡的,互相聊着有趣的事,慢慢的入睡。”

赛德渃:“再者呢,上天不是很眷恋我们尼斯特的,尼斯特的任何一位族人从综合能力来平均的话,只相当于刚从小学毕业。”

赛德渃:“不管是体质、体能、甚至是抵抗疾病都远远劣于普通人,即使是感冒发烧这么普通,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让我们刚出生就走到了生命尽头。”

赛德渃:“而最近小尼斯特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就算这是事实,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历届的尼斯特族长都会需要有伊斯亚特族的扶助。”

赛德渃:“不过,自从我们祖母那一代,伊斯亚特族就消声灭迹了,自此之后,尼斯特族长这个位置就变成了被诅咒的要命机器。”

赛德渃:“当然,我们尼斯特也绝对不会残忍,族里有明确的规则,不到二十五岁绝对不能担当族长职位。”

赛德渃:“现在在族里刚满二十五岁的包括我在内只有一个人,虽然是一族孩子年龄的大家庭,可我们真的于十六岁就成年了,不要笑话我们呀。”

赛德渃:“可是,正是如此,首先我们很本分,非常遵从从古代延续下来的女性的规则,不反对自己配偶的任何意见,对于族长更是尊敬有嘉,因为尼斯特族长无法活久的原因有很多很多。”

赛德渃:“不过,小尼斯特还是有选择,那就是她的配偶,也只有她的配偶能帮助他了,并且还要尽快,时间紧迫的很。”

赛德渃:“现在,小尼斯特还是很像一个族长的,可是每天都吃不好,甚至有时候都忙得顾不上吃饭,但她起早贪黑把族里的工作都打点的非常好,每天每天都在努力的活着。”

赛德渃:“您明白我的意思吗?贝尔利特?可我现在已经了解不了您了,您又是怎么考虑的?又是怎么打算的?”

赛德渃:“您这么帮助小尼斯特,又不向她索求什么,这一点我作为她的姐姐真的非常感谢您。”

赛德渃:“我也敬佩您的勇气,要不是您,小尼斯特或许连今天都活不到,毕竟我最了解她的性格了。”

赛德渃:“但是,我身为小尼斯特最亲近的人,我不得不指责您,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能责罚您。”

赛德渃:“给予半吊子的希望,还不如什么都不作为,这就是您对一位为您那么期待着的少女那应有的回报吗?”

赛德渃:“如果那天宴会上,您那发言,代表了您全部的心意的话,那就请您现在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贝尔利特:“当然,可以的话,我是必须要消失了,不过,我也必须要遵守那天宴会上的诺言,直到真正能帮助尼斯特的人出现为止,在那之前,任何人都没法杀得死我。”

贝尔利特:“请这样转告尼斯特族长,让她放心,不会有人去骚扰她,平静的生活下去就可以了,总有一天,她真正需要的人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的。”

贝尔利特:“尼斯特族长也一定要活下去,而正是因为有我在保护,虽然自身的力量微薄,不一定会成大气候,对于她的敌人,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赛德渃:“我知道您的决心,那一天早已见识的非常牢固了,而是,您有没有考虑过,贝尔利特?您是什么身份?您有财力吗?您有人手吗?您用什么保护小尼斯特?”

赛德渃:“不!在那之前,您用什么来保护您自己?您的薪水不过才过千元而已,您的工作又是一个餐厅微不足道的服务生。”

赛德渃:“您又了解小尼斯特的敌人吗?您需要应付的、必将应对的那些人呢?他们之中水平最低的,就能很轻易的对上百人一呼而应。”

赛德渃:“您只是一个人,再说,难道连蚁群能吞掉大象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该如何疏远小尼斯特,是在她身边,是要成为她的助力。”

赛德渃:“贝尔利特,您要知道,我们尼斯特一生只能在第一次过生日时选择自己的配偶,也正是这样,您已经让我们全族人都深深地失望一次了。”

赛德渃:“您到底想让我们伤心到什么程度?您那天没有看到吗?舞台底下的那些寄生虫,他们到底怀着怎样的丑陋想法站在那里的?”

赛德渃:“可我宁肯认为那天您只是不堪负重、在逃避责任,也不愿意相信看到了您那坚定刚毅的行为,您不应该那样鼓舞小尼斯特,您不应该那样保护、逃避您自己。”

赛德渃:“我了解您,知道您当时在想些什么,所以,我那样如此的向您保证,就是为了能使您相信我们尼斯特的能力。”

赛德渃:“虽然自古以来我们尼斯特一直属于弱小的种族,族人少,又都是女性,到了我们这一代又都是孩子,而您应该不会在小看我们吧?”

赛德渃:“即使是上杉家族,那数量多到万人、实力强到没人敢招惹的惩罚部队,即使是诺姆芙财阀,整个社会的经济掌控者,那么厉害的体系,面对我们的一位族人都要望而生畏、畏惧三分。”

贝尔利特将做好的食物盛到一次性饭盒里,交给了赛德渃,这么说道。

贝尔利特:“虽然这个饭盒也能食用,哈哈,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实力,能做的只有这个了,但愿这里的食物能让人吃饱,请你也不要大惊小怪。”

赛德渃:“请您相信我!贝尔利特,您不是那么容易能屈服的人,也请您理解这一点,我比您还要更不希望那些人接近小尼斯特。”

赛德渃:“我和小尼斯特都拥有一位母亲,那是在我很小、小尼斯特又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就成了孤儿,因而我肩负重大的责任。”

赛德渃:“您知道吗?小尼斯特为了宴会那一天,能让您一眼就能从全场数百个男人里认出她来,她可是用心的打扮了自己。”

赛德渃:“为了您能更方便的拉起她的手,带她去种满木瓜花的后院跳舞,我们全族人特地的搭建了那座只允许尼斯特族长站在上面的舞台。”

赛德渃:“当然,还是有机会的,就看您怎么把握了,请不要推辞什么,要说您没有对小尼斯特心动,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赛德渃:“对了,能不能跟我走呢?一起去尼斯特家族的馆侍,住在尼斯特的馆侍内,履行您那天那句诺言的真正意义。”

赛德渃:“也不用马上回答,您还不了解我,不了解小尼斯特,没关系,我们再来继续聊聊吧。”

赛德渃:“话说回来,顺从配偶被别人说成是我们懦弱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祖训的关系,但另外一个理由,您就不知道了吧?”

赛德渃:“我们为的也只是能报答您,小尼斯特选择了您,族人必将团结一致,族长选择了您,每一位尼斯特都将是您的盾牌。”

赛德渃:“可身为尼斯特不会后悔,只要您能在后面,告诉我们该往哪里迈步就可以了,我们尼斯特期望的仅此而已。”

赛德渃:“或许,身为尼斯特,可能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的没用,连想抓住一位如此懦弱男子的心,都要如此武装自己,让自己穿上重重的铠甲。”

赛德渃:“如果没有您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您贝尔利特的话,小尼斯特,我,每一位尼斯特族人或许不会选择让自己出生这么早,或是让自己晚出生五十个严冬。”

赛德渃:“请您体谅体谅小尼斯特的心情吧,考虑考虑我们尼斯特家族每一位成员的心情吧,我们所有族人都相信命运。”

贝尔利特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赛德渃:“您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您是不要让我再说下去了吗?难道连听尼斯特的故事都没有胆量吗?要真是这样,连我都会比您强上许多。”

贝尔利特:“我会帮你们筛选的,至少看一个人优秀不优秀,我还是有些自信的,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赛德渃:“不反抗自己的配偶,是因为我们有前车之鉴,尼斯特们能做的是保护,是被指引,充当引路人绝对不是我们的角色。”

赛德渃:“致使,我们尼斯特做出了改变、做出了决定,把自己变得跟孩子一样天真,让我们能更好的选择自己的配偶,且不会后悔。”

赛德渃:“于是我们错过了许的多机会,许多能使自己幸福的机会,许多人也错过了机遇,能保护我们不留下遗憾的机遇。”

赛德渃:“因此,我们变得弱小了,脑筋不再像天才那样转的快了,身体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能东奔西跑了,也没胆量向自己喜欢的人倾诉心意了。”

赛德渃:“而这是我们希望的,并为此感到幸福,因为,终于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有能力可以挽回过来。”

赛德渃:“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接触到男性之前,在还带着幻想之前,尼斯特们就明白了,明白自己的弱点,需要别人来引导的弱点,需要别人来带领的弱点。”

赛德渃:“那是尼斯特们一起许下的愿望,能使族群安全繁衍生息下去的愿望,能报答指引每一位尼斯特女性的农夫勇者的愿望。”

赛德渃:“再后来,我们获得了特殊的能力,一个很特殊而且是每一位尼斯特族人都能施展的神迹。”

赛德渃:“之后,尼斯特们开始颠沛流离,苦苦地寻找着能托付终生的命运中人,无奈的是,有的被贵族接受了,有的被国王选走了,有的始终在旅行。”

赛德渃:“接着,尼斯特们与贵族相遇,贵族得到了更多更多的钱,但贵族不满意,要求更多的尼斯特女性成为他的夫人,尼斯特们与国王相遇,国王得到了更多更多的领土,但国王不满意,要求更多的尼斯特女性成为他的妃子。”

赛德渃:“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而已。”

赛德渃:“所以,后来尼斯特们与那极为普通的、靠种地为生的青年相遇后,双方都获得了幸福,可是青年很早就死掉了。”

赛德渃:“尼斯特们很伤心,弱小的自己连己身都保护不了,能做到的只有缝补煮饭而已。”

赛德渃:“尼斯特们开始疑问了,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为什么守护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为什么没用的自己却能活这么长时间?”

赛德渃:“尼斯特们唯一自信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容貌了,水嫩的洁白肤泽,每时每刻都会都略带湿润的头发,双瞳更不用说,完全跟透底的湖水那般清澈,因而,产生了尼斯特们自私的心理。”

赛德渃:“完全独占青年,不让青年来开自己身边一步,为其打点家务,养育后代,并希望一直持续下去。”

赛德渃:“为了青年能更爱自己,尼斯特们可谓是想尽了方法,而主动去求见王公贵臣就是尼斯特们想到的其中一个办法。”

赛德渃:“道理很简单,尼斯特们设想的也很好,安排的也非常周到,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赛德渃:“计划一步一步的顺利进行着,王公贵臣看上了尼斯特们,不断下达诏书努力寻找她们。

赛德渃:“接着,挺身而出,弄得满身伤口,可为了躲避追兵,青年不顾伤势严重,带着尼斯特们来到了一处安逸僻壤,尼斯特们也感受到,青年对自己表现的是这么英勇。”

赛德渃:“但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自己爱对方,但是爱得不够,尼斯特们这样思考着,也就产生了这个让她们付出最惨痛代价的第一个办法。”

赛德渃:“尼斯特们虽曾被青年勇于从士兵手底下救出自己这点而吸引住的,不过,能否相信他呢?见不到面的这位年轻人?”

赛德渃:“为了考验而证实一切,看看是否值得自己去爱一生,尼斯特们不得不冒一些风险,得到的确是惨遭懦弱的背叛?”

赛德渃:“不用马上回答,因为您对我们尼斯特了解的还不是很多,我来告诉您全部吧。”

赛德渃:“我们尼斯特曾经是有很多缺点,有很多事做的可能过激,可是,那只是我们为了寻求保护,表现出的一点点自卑而已”

赛德渃:“那您,能入赘到我们尼斯特家族里来吗?”

贝尔利特看着赛德渃说道,自己能办到的,必将全力以赴,堵上我的一切,为尼斯特族长添上一笔光彩,只为她铺路,无法陪她走路。

而这是距离尼斯特生日宴会两个多星期前的事了,尼斯特对自己的劳累已经麻木,一直坚持工作着、一直硬撑着自己的身体,工作上则没有丝毫的凌乱,只是那由于她在用生命力交换得来的唯一一点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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