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不想承认这点。
“啥也没有，你就当我随便结丹了嘛。”
“别呀，再说一遍嘛！”
你看这人开始不要脸了吧。
“不要！”
“听话，让我听听！”
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但是我拒绝！”
看到没，就得这样严词拒绝——
“……呜……”
完了，都他妈完了。
/*“我想陪师父活下去！我想陪师父活下去！我想陪师父活下去！听够了没！”
这段掐了别写出来行不行，之后我给你直播后日谈。*/
“……嘿嘿，没听够。”
她笑了，灿烂的像是永夏的阳光，只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流出来，弄得我的手凉飕飕的。
话说我怎么还捧着她脸！
我有点想放手，但是这里放手不就显得我很害羞吗？这怎么行。
另外她的脸蛋捧起来的感觉像是凉冰冰的果冻，滑溜溜的，有点想揉揉的冲动……
“别，别哭了啊师父。”我有点结巴。
“不要，为师现在哭得还蛮开心的呢。
她一边流泪一边笑得眯起了眼睛，随后又睁开，浸透了泪水的眸子像是黑色的宝石。
“徒弟呀，你知道吗，为师原本鼓起勇气让你去寻找道心，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为师塞给你的修仙者身份束缚住，并没有期待过这样的展开……”
“且不论我去寻找道心为什么要让师父鼓起勇气，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为师没有利用你让自己获得幸福的打算。”
师父的表情严肃了些许。
“我没这么想过——以师父的性格，如果有这种想法，一定会直接说出来吧。”
“唉？可是为师搞不好是假装出这幅纯真嘴脸的啊？”
“是吗，难怪这嘴脸一点‘纯真’都看不出来……”
“喂！”
“开玩笑的。”
师父很认真地鼓起了脸颊，嗯，手中传来的触感变化很有意思啊。
·
“但是徒弟，你确定要和为师这样走下去吗？别人的路总会有尽头，绽放的道心总有结果的时候，而为师的路或许永远也到达不了终结，而道心也会渐渐枯萎……”
“嗯，我决定了。”
“好吧，即使是漂亮话，为师也很开心。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对为师和为师的故事（世界）腻味的吧。别担心，到时候为师会爽快地放走你的。”
师父说了个很奇怪的词，故事（世界）指什么？但无所谓。
“那大概不太可能吧，让师父放我走这种事情。”
“为啥？”
“因为那时师父你肯定会哭得一塌糊涂——”
“为师会努力忍住的啦！”
“——而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最后的回忆是那样的师父，所以必须得努力活下去。”
“……”
师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没有继续说话。
对啦，今天就安静一会儿，让我把漂亮的情话说个够吧，师父。
趁着你的徒弟还能假装察觉不到自己的害羞。
我继续捧着师父还挂着泪水的脸颊，她伸出手轻轻按住我的双手——结果师父的手还是比我大一圈——摩挲起来，微微上翘的嘴角活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
“……傻徒弟。”
·
从手心手背传来的师父的触感，覆盖我狂跳的心。
·
良久。
“话说为师脸很好揉？”
“嗯……不是！”
我触电般地收回手，糟糕，不知不觉我手就和配合着她的双手动作了！
“哎——？为师可觉得徒弟手暖呼呼的很舒服啊。”
促狭的笑在她脸上升起，永夏的太阳开始了日食模式，把我食得死死的。
“好啦……不欺负徒弟啦，日子很长，得细水长流嘛。”
她眨眨眼睛，自己擦干了眼泪。
“爽了？”
“爽了。”
我以后要过多少年这种日子？那个数字一本书写的下吗？
“徒弟，耳朵过来。”
“嗯？”
我意识被玩得有些模糊，乖乖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师父的吐气浸透我的耳根，我的耳朵好像能闻到香香的味道了。
·
“你真好。”
·
简单的，却又抓住我心灵的话语，被她的嘴唇包裹成甜蜜的子弹打进我的耳孔，射穿我的脑髓。
“师父……”糟糕，如果师父一直是这种真·娇plus形态的话，我可能撑不过三百字。
·
“发现小耳垂，啊呜♥！”
“呜啊！”
牙齿咬就算了，这人用嘴唇抿的！
好吧，我多虑了，真是完全不用担心这人的下限。
而且师父的嘴唇……
我看着那两瓣亮晶晶粉嫩嫩的玩意儿，脑子里全是刚才软绵绵的感觉，说不出话。
“看啥呢，想打啵了嘛。”
她露出一口白牙。
“……你是流氓啊？”
“现在后悔上贼船也来不及啦！准备开始大航海时代寻找财宝吧。为师把所有的财宝都藏在这里咯，想要的话……”
“啥米财宝……”
师父眨眨眼，缓缓地张开了双唇，吐出粉色的舌头，湿润滑腻的气息从她的口中浅浅的渗出。
“你在学什么本子封面啦——等等，这是？”
一样出场次数不多但却给我留下许多回忆的东西躺在她的花瓣似的舌面上，那是颗五角硬币大小的漆黑的圆球，圆球没有光泽亦没有立体感，仿佛是从画纸中挖去的一块，连通着另一个世界。
“怎样？”她的舌头和那颗黑球缩回去，从口中传出有点清脆的声音，如果不是曾经用自身感受过黑球的“能力”，我大概以为那是颗话梅糖。
“什么怎样啊？师父你又动什么脑筋了？”
“徒弟啊，为师有时在想，修仙者的世界是有极限的，越是专注于进阶，就越容易忽视自己原本的目的，然而水到渠成的修仙者又极少……”
“你究竟想说什么，师父？”啊，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为师想说的是……”
“你不做修仙者了！——这样的？”我也不做捧哏了，师父！
“错了，为师想说的是：徒弟，你难道不想知道为啥为师会带你进入这个没劲的世界吗？”
师父突然把笑容收敛了，黑色的眸子好像也变成了画上的洞，只是看着，好像就会坠入她的心。
“唉？当、当然想了。”
·
师父究竟为什么收我当徒弟，这个问题很早以前就开始让我困惑了。
只是，和师父相处得越久，越感觉到师父的存在，我就那个答案越发恐惧。
我大概是在害怕，我无法回应师父对我的付出。
·
“嗯，那么，理由，都在‘这’里面咯。”
·
师父指指自己鼓起的腮帮，因为含着那颗“话梅糖”，师父的声音有点含混，但语气中明显地掩饰着些图谋不轨的气息，如果我还是之前的我，断然不会轻易上她的钩的，毕竟我虽然没有那根测谎呆毛，但我拥有仅对师父有效的不祥预感雷达——
·
“那……‘这’该怎么做？”
·
好吧，我上钩了，为了知道那个答案。
反正，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我想为师父做的事情已经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事到如今，可没有什么“无法回应”的说法了。
“师父对我来说”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也许在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在一切的开始，“我对师父来说”是什么。
·
“嗯～总之亲身体会下比较快呀——！”
亲身体会？
·
——师父猛地朝着咀嚼不懂她语义的我扑了过来，下一秒，我咀嚼不动的东西就变成了她的舌头。
·
“啾～”
·
她用唇瓣覆盖上我的，以她的风格温柔又充满侵略性地品尝着她的倒霉徒弟，在“不吃干抹净不罢休！”和“留的青山在，下次采野菜！”之间踩着微妙的平衡。
而我的脑中，来自师父的呼吸、体温、触感、脉动、心情，各色的雷云上演着轰鸣的交响，在这混杂的思绪中，第一个飞出一片混沌的是——
·
——不，那个想法太过害羞，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透露出来的！
·
话说比起嘴唇，为什么我先感觉到的是舌头啊师父……
而屈居第二的这个想法，淹没在从“我们”口中扩散出的无边黑暗中。
·
·
“唔——哈，好味！”
“……”
被师父“释放”了。
那边的变态女仙正很开心地咂着嘴，回味着刚才的韵味。
“啊，话说，师父……这里是……”
我看着这有几分熟悉的奇妙空间。
上下，左右，前后，全都是一片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光芒……
我们就这样在半空中飘着，当然不是**，我们身上还穿着道袍。
“先不管那个，徒弟你还蛮冷静的啊。”
“师父这样也不是第一天了嘛。”
“徒弟的脸红也不是第一天见了呐。”
“…………很、很红？”
“爆·炸·红。”
完了，又他妈完了。
·
“好啦，傻徒弟，别转圈了，这里可没有给你当鸵鸟的地方哦。”
“……总之，我大概也能猜到了，这里应该是师父那颗珠子的内部？”
“不继续刚才的话题吗～也是，还是推进一下剧情吧。”
师父蹭过来拉起我的手，我的那半边身体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但我最终还是回握住了。
“我们也站着太久了，来个地方随便坐一下好了。”
回应着她的话，一条长椅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椅子让人很眼熟……
·
“你好像很在意为师收你当徒弟的理由？”
师父舒服地往椅子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我也跟着坐下去，这椅子比梦中的要舒服很多。
她一只手还抓着我的手丝毫不肯松开，每当注意到我的目光，她就一边笑得很诡异一边用另一只手很大叔地摸上去，我只好假装不在意。
“是啊，我一直想不明白，遇到师父之前，我明明就是个和修仙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除了偶尔读两本修仙小说打发打发时间。师父为什么会收我这样的普通人为徒呢？”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师父挑起眉毛，反问我。
“……我有什么特别的体质吗？”
我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举个例子？”
“我在永夏呆了一阵子时发现，我好像不呆在师父身边时，灵气的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很多，明明我身体中的灵气浓度也比普通修仙者要浓厚，这好像不符合当初师父的理论？
“被你发现了呀。”
师父微微点头。
“你那超高速的灵气吸纳——当然，还是符合为师理论的，只是你的效率比别人高——和超大容量的灵气贮藏，并非师父的赠与，而是你原本就有的能力。”
“我这种体质搭配上师父的能力可以高速进阶吧。所以师父就相中了拥有这种体质的我，那天才会来试探——”
原来是这样的吗，只是我觉得体质本身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拥有这种体质的原因——
·
“嘟嘟——徒弟中计了哦，完全不是这回事。”
师父交叉双手，发出了早年电视问答题目答错时候的效果音。
·
“啊？！”
“的确你的体质是遇到师父前就有的啦，不过，有什么影响吗？”
“……什么意思？”
“真是的，你好好想想，你面对的是一个进可以呼吸间秒杀顶尖修仙者，退可以随心情把一个成年社畜倒转成萌萌美正太的人哦？所以，为师会在意这些吗？为师需要在意这些吗？为师有什么在意这些的必要吗？”
“说一次就够了师父。”
“说到底，傻徒弟，不要在意那些有没有才能，天赋不天赋的细枝末节，也许这对修仙界里其他人很重要，但对于为师来说……”
她停住了。
“都一样，是吧。”
我替她接上了她不想说的话尾，她严肃地点了头，然后重新露出笑着看向我。
“不过可爱这件事情对为师还是很重要的，补充一下。”
·
“不在意那些的话，那么师父那天在那里和我相遇是完全的巧合吗？”
·
既不存在什么让人落泪的隐情。
也没有值得去回收一下的伏笔。
这难道真的就是这样一个老旧的俗套故事？
·
“唉？你把它称作巧合吗？”
师父一挑眉毛，好像有点生气。
“不然？”
带着稍微的期待，我的声音稍微抬起来了一点。
“叮叮——你也没说错啦！”
结果她又在戏弄着我玩。
“喂。”
“怎么，徒弟在期待着什么特别的展开吗？”
“说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和师父相比我太过平庸了，像我这种人真的能做师父的徒弟吗？”
“嘿嘿嘿，可以说是‘小白脸’标准的烦恼呢。”
“这三个字可不能说，会暴露的，故事的本质。”
“好啦，别在意。”师父轻巧地一句带过了危险的话题“只是师父可不把它称作巧合，那可是为师的道心啊。”
“师父的道心？”
对了，之前也听师父说起过，她的道心，她说她的道心曾经空了很久。
在很久的之后，她所找到的“路”到底是什么呢？
“……大概是很厉害的玩意儿吧？”
“也没有啦，道心不就是所谓的‘信条’、‘目标’、‘重要的东西’之类的嘛！只是用了个比较玄虚的说法让它帅气一点——或者让人讲起来没那么害羞，对吧徒弟？”
她眨眨眼，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
“所以你说是因为‘巧合’也没错，因为为师的道心，可以说就是‘浪漫了一点儿’的巧合吧！
·
——也就是所谓的‘缘’啊。”
师父黑色的双眸里，反射着黑色世界中闪烁的光芒。
·
“缘？”
——“谁说我是来碰瓷的……小伙子，我和你，有缘。”
——“有缘？”
“是这样啊。”
看着师父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却说不出什么潇洒的话，只能慢慢地说出这四个字。
“结果还是对自己的平凡有点失落？如果是那样的话，为师可以打包票，虽然为师从来没在意过在这个灵气缺乏的世界里你的天赋是怎么来的，搞不好是什么东西什么人的转世，或者是什么空间乱流导致某些东西进入了你的身体？无所谓啦。当然这天赋基本在修仙界也是万里挑一那种——嗯，如果换成了别的故事的话，那这就是你最初的外挂……呃主角光环啦，进入门派时，肯定要引起什么长老啊，探测仪啊大爆炸什么的——但为师不会为了安慰你和期待着什么的人而撒谎，关于这些为师一丢丢都不在乎哦？毕竟对为师来说，这最多也就是省下为师动动手指的功夫而已。”
“不，我并不是希望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师父相比，无论我再特别也都是普通的吧。”
“你知道就好，那徒弟为什么还这么低落呢。”
“我只是想……”
那个唠叨的妖王塑造的那个幻境再次涌入我的心。
如果我没有遇到师父，如果……
“如果那天师父闲逛时碰到的是别人——”
结果和我有什么才华，和我是谁，都没有关系啊。
只是因为我那时那刻，身处那个公园罢了吗——
·
“——为师可不会收他或她为徒。”
师父轻轻地弹了下我的额头，混沌的想法，在她柔软的声音中烟消云散。
“师父？”
“之所以会收你为徒，是因为为师想要和你成为师徒，不然那天所发生的一定只会是普通的巧合，而非‘浪漫了一点儿’的缘吧。”
“浪漫？”
“没错，浪漫才是关键呀，并非是因为什么那时那刻那公园——为师知道你在瞎想什么哦，吃飞醋的傻徒弟——而是因为为师遇到你时，萌生出了想要收你为徒的想法啊。”
师父笑了，这次她黑色的眸子里反射着我稚嫩的模样。
·
“那么，我对于师父是特别的吗？”
“嗯～怎么说，一开始或许不是吧。”
“一开始？”
“因为在你成为徒弟之前，对于为师来说你确实是平凡的，但是当你选择了成为为师徒弟之后——”
——“既然决定要修的话，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叫你一声徒弟，咱们就算是决定啦。”
“让你成为为师的徒弟的，可不只是‘为师的想法’而已哦？而是你这个傻小子确实地回应了为师吧？因为你回应了为师，为师的缘才与你连接，吊儿郎当的‘傻小子’才成了为师的‘傻徒弟’。后来为师为你所做的，其实不过是以‘为师的量级’回应你的回应罢了。所以，给为师记住啦，不管你之前是平凡也好，不平凡也罢，从为师收你为徒的那一刻起，你能拿出去炫耀的角色设定就只剩下这个啦——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说了算！”
“师父的回应……可真是超高回报率啊。”
“嘿嘿，谁让为师是唯一绩优股呢。而且另一方面啊，徒弟虽然普通，也没什么缺点吧？会请看上去很可疑的老婆婆吃东西的人好像已经不多咯，毕竟至少为师要找个善良没心机的徒弟吧。目前为师还没有机会经历背叛师门这种事，一旦发生为师可不知道会发什么疯。而且随～～～便窥视了一下你的过去的时候发现你这家伙小时候确实可爱得让人把持不住！啊，这可不是主要原因啊，真的不是主要原因！”
“如果这是师父的考量的话，那我确实从没产生过背叛师父的打算，另外就算师父一直把可爱挂在嘴边，也不至于——”
“——虽然为师之前好像什么时候说要收可爱的徒弟来着。”
“唉？”
“……等等，好像这就是主要原因。”
“啊？”
“如果徒弟不是小时候这么可爱的话，为师根本不会收徒弟为徒哎！应该会随便给点什么就跑路了吧……”
“啥——？！”
·
结果还真是啊——！我还一直以为这是个烟雾弹假伏笔来着！
·
“这一下子整个作品的基调不都变成搞笑作品了？！那之前说的那么多漂亮的话有啥子用啊——！好的OK我要背叛师门了！”
“等、等下！漂亮话当、当然有用了，大概……因为这也是一种缘嘛！”
“且不论那个问题多多的‘大概’，师父所说的缘到底是多万能的东西啊。”
“咳咳，要为师来说嘛，缘就是把人链接在一起的，有长有短，有断有续的线。为师来到这个世界，是缘；徒弟的父母相爱，生出了徒弟，是缘；为师觉得徒弟可爱，是缘；徒弟你选择了为师，也是缘——说到底，聚、散、离、合都是缘嘛。”
师父叉着腰挺着胸很自豪地诉说着，我看着她这样子，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链接起我和师父的缘吗？好像也不坏吧。
·
“怎么样，对于要陪着这样不靠谱的师父感到后悔了吗？”
她捏了一下我的手。
“不，当然没有。”
我条件反射地回答，然后思绪才开始转动。
是啊，当然没有。
·
哪怕不存在什么让人落泪的隐情。
即使没有值得去回收一下的伏笔。
就算这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就是这样一个老旧的俗套故事。
·
“我对师父的心情和对师父说的话并不会改变。”
我注视着师父让人心疼的，还有些微微发红的双眼。
——师父的眼泪，只要在喜欢的选手被淘汰时流一下就可以了。
只是……
“……只是我稍微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
“还这么觉得呀——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止住师父的眼泪’就能把一切都赌上的徒弟，居然觉得自己没用？”
师父伸出手，很用力地捏住了我的脸颊。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师父的那种眼泪，就觉得非得让师父开心起来不可。”
只有在涉及师父的事情上，我会毫不怀疑自己的举动。
师父愣了愣，夸张地叹了口气。
“唉——呀，徒弟完全既没发现为师口中的‘可爱’究竟‘包含’了多少，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可爱’究竟‘进化’了多少呢，该说你是迟钝呀还是说你这人阴沉习惯了呀，真是！”
然后她好像有点闹别扭似的，坚决地别开了脸，留给我一个看不见表情的后脑勺。
·
“罢了，偶尔为师也需要点卖关子属性嘛，可不是因为为师也会觉得害羞哦……总之不要太在意过去的事情，看看现在不好吗？”
“现在？”
撅着嘴巴转回来的师父突然露出了让我内心警铃大作的危险笑容。
“要为师说啊……今天的徒弟，超帅气哦。”
她带着那样的笑容，几星光点从她的身体中飞了出来，落到了周围黑色的世界中，绽放出画面和声音，小小地驱散黑暗。
“等等，师父不要啊——！”
那些画面和声音是从师父视角看到听到的，刚才羞耻到极限的我自己——
“……呜咕咕咕咕这种金丹还是爆了吧……”
“就着徒弟这幅模样品味起来，真是乐趣大升级～不过徒弟稍微不用那么害羞也没关系哦，因为徒弟说的这些又温柔又傻乎乎的话，让为师很感动，而且，对为师很重要。”
“重要？”
她收敛了笑容之后，表情里苦涩的味道让我暂时无视了作为背景音的我自己，凝视她有点忧郁的侧脸。
“多亏了那些话，为师才有勇气让你来到这颗‘鸽子蛋’的里面——这次为师可不仅仅只是想开导开导你哦，而且也想开导开导自己呢——你过去闯进来的不过是为师南柯梦中的投影，这次才是为师这本命法宝真正的核。话说各种意义上这都是第一次有人进到为师里面啊——可不是在说黄段子。”
她笑嘻嘻地补上最后的半句，只是这半句就好像耗尽了现在她的幽默神经里的电量，苦涩很快回到她的脸上。
“接下来要对你说的事情，为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是只有为师自己咀嚼反刍的故事（世界），因为为师觉得如果对人说了，那就好像是在拖人下水一样，也只会徒增悲伤。”
“为什么？我觉得说出来会好受些啊。”
“不，你知道啊，徒弟，因为那——”
“啊，又是‘都一样’，对吧。”
折磨着师父的这三个字阴魂不散，这么多年来，她一定一直在受其折磨吧……
“所以、所以徒弟既然对为师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既然徒弟现在还没有后悔，既然已经收下了为师‘啾～’的定金——就给为师负起责任来，分担为师的故事（世界）！……可以吧？”
师父似乎是想要缓解下气氛，故意用那种可怜巴巴的方式眨眨眼睛，但是结果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巴巴。
“没问题，尽管说给我听吧，如果能把‘啾～’的部分省略掉就更加完美了。”
初吻是人生最羞耻的回忆这件事，一定会被老爸老妈笑话到死吧。
“嗯～那么为师接下来就要讲解自己的‘角色设定’啦，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也没办法——”
“怎么会，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只是……”
这是另一个不敢开口去问的问题，因为那好像是师父的软肋，一戳，眼前强大的师父就会崩塌。
师父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我虽然只和她度过了一个夏天，但我清楚地知道这点。
“为师知道，的确是一直不太想说啦……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很光彩的过去，也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从哪里开始讲起好呢——啊，对了，就从我们所在的这颗‘鸽子蛋’说起吧，接下来是久违的师父的吹逼上课时间——”
但是，就算只是一点点，眼前的师父似乎的确比之前坚强了些。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心里的一角希冀着，以及小小地骄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