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整节尴尬的课堂时间。
我身体僵硬地坐在凳子上,努力装出“我是个好学生我是在认真听课”的样子,其实完全心不在焉,甚至几乎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这个新同桌身上。
而她只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翻阅着我刚刚借给她的教科书——貌似这个家伙中文真的很好,完全看得懂我递给她的语文教科书。
没错,可能出于对老赵的埋怨和小小的报复心理,我扔给她的可是一本正宗的高中语文课本。
她也倒是完全没有对我扔给她语文课本的行为表示什么不满就是了——相反,她倒是对那本语文教科书很感兴趣。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还说什么才好了。
倒是不怕那种胡搅蛮缠的很烦的小家伙。
毕竟我手里可多着能够治他们那一身毛病的办法。
可是对于这种相当听话而且我相当烦的小孩子我真的是束手无策——毕竟人家这么听话我实在也是不好意思说她什么什么。
唉,头疼。
我按着额头轻轻揉着。
在我的思考中和台上老赵慷慨激昂的讲课声中,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铃响起来了。
我目送老赵离开,看着他风骚的衣角在教室门口勾出一道绚丽的弧线——然后显示在门框边。
这个货……
刚刚在最后离开教室的时候还故意给了我一个眼神!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啊?!
mmp!
正当我微微转过身对着门口想要咆哮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一凉,爱丽丝轻盈的声音随即响起:“苏苏,好久不见。”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过身去。
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因为我不是苏苏而已。
不是苏苏,所以体会不到苏苏当时的心情。
那陈芝麻烂谷子年月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不清楚了,一些大概的事情苏苏的记忆里甚至都找不到了。
那我又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爱丽丝呢?
面对那个……让曾经的苏苏视为最好的朋友,却也让曾经的苏苏哭了一个下午,伤心了好几个月的爱丽丝……
呵。
我苦笑着,微不可查地叹息。
然后,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的一片寂静中。
耳边只充盈着稍远处同学们的说话声——但他们也很明显地压低了声音,以至于整个教室都几乎静得像是没有下课一样,冷清得可怕。
果然。
上个时空里看那么多日漫,只要有漂亮的女转学生,一下课,身边总能立刻围成一片,一堆同学像饿了一冬天的麻雀,叽叽喳喳响成一片,问七问八。
可现实不是这样啊——或者说,至少中国的情况不是这样。
从小到大上学那么多年,哪里见到过刚转学过来的转校生一下课旁边就围了一圈人?
不存在的。
大多数中国人没有那么热情,或者说更加接近于质朴和矜持——这是自古就烙印在中国人骨子里的特质,来源于儒学文化几千年的浸染和传承。
所以,面对爱丽丝这个来自国外的白发的转校生,更多人不是选择表示友善,而是选择暗中观察,根据他们观察所得出的结果决定用来应对爱丽丝这个异数的社交态度和方案。
虽然可能我的分析有一些偏差,可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了。
人啊……总是这样的。
这也导致了现在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的气氛。
该死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
正在我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寂静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肩膀上却突然传来轻柔且温暖的触感。
是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扭了一下肩膀,试图挣脱这双手,但是没有成功,反而让这双手抓得更紧了。
它牢牢地抓住我的肩膀,然后,缓慢却坚定地按住我,把我硬生生扳得转过了身。
是爱丽丝。
我努力侧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问:“爱丽丝你干嘛呢?!”
然而爱丽丝却咬着嘴唇没有答话,她只是抬起了双手,罩住了我的脸颊,一点点把我的头掰过去,让我和她对视起来。
……请允许我说一声mmp。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
她咬着嘴唇,嘴唇是樱花一样淡淡的粉色,近距离看,她的皮肤白皙得甚至有些病态,整个人纤细脆弱得不像话,几乎一触即碎。
我甚至怀疑她再咬嘴唇咬下去,可能会把自己的嘴唇要出血。
她的脸上带着相当大的愧疚和后悔,眼睛里好像还闪烁着一层水光,看上去倒是可怜兮兮的。
然后,在我有些懵逼的眼神里,她突然低下了头,把脸埋在我的胸前,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地不成语调地说:“对——对不起,苏苏……”
嗯?
这是……什么展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