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钥匙终于打开了某些隐藏在记忆中的隐秘门扉。
于是,几乎已经消逝的曾经过往终于重现在我的面前——变成了陌生得让我完全认不出来的样子。
其实也是。
这些记忆本来就不是我的,我感到陌生,把它们遗忘了,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但是随之而来的,确实一股抹不去的忧伤和歉意。
爱——丽——丝。
尘封在苏苏童年的记忆里,确实是有这个名字的。
那是一个相当瘦弱的孩子,头发发质差到如同一束枯草,皮肤没有光泽,脸颊太过干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突出的骨骼轮廓——总之,和同龄的那些粉嫩嫩可爱的小家伙完全不一样,是个看上去就相当招人讨厌的不健康的孩子。
小孩子总是那样的——它们是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好恶的,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抓着不放,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就会努力让它们“消失”
——或许他们可以代表最纯粹的人类的欲望:想要占据所有一切自己认为美好的事物,想要毁灭一切自己厌恶的东西。
平时可能感觉不到,也就是认为小孩子熊是熊了点,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可仔细想一想,这其实也从某种程度上正说明了人类其实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多了一些自控能力而已。
还好,家里的家教很好,老爸老妈从小就潜移默化地教育我们一些大是大非的道理,并鼓励我们自己看书——不得不说,虽然这种教育方式对白苏和苏苏这个年纪还不认识多少字的小屁孩来说确实有点蠢,但确实挺有用的。
起码,我们的确是从小有了比较正确的世界观。
所以我们也没有像那些敌视甚至故意欺负爱丽丝的小孩子一样把爱丽丝当成是怪胎来对待。
但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被孤立了。
三个小孩子,只能在更多小孩的故意欺负下抱团取暖,组成一个小团体。
于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迅速好了起来,整天腻在一起,做一些小孩子才会感兴趣乐在其中的游戏。
然后过了很久。
直到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爱丽丝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出国离开了。
但是或许是因为她父母有意没有让我们在分别的时候见面,用来避免孩子之间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所以来自苏苏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对于分别场景的印象。
那时候的我和白苏还以为爱丽丝是没有信用的小骗子,骗我们和她做朋友,然后突然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呢。
记得那时候我还哭了很久——直到后来老爸老妈才对我们说出实情。
不过这早就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反正,其实这些过去本来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个过客而已。
所以……
好久不见?
与我无关。
正在我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回应她的时候,老赵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白苏苏,你原来早就认识爱丽丝同学吗”
我愣了一下,正准备回答,结果面前那白发的精灵就微微笑着说:“是的老师,我和苏苏小时候可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呢。”
非常好的……朋友?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要有麻烦了。
果然,老赵那个货立刻微微睁大了眼睛,摆出似笑非笑的微妙神情,看似严肃无比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那就更好了,你们之前认识,那就更方便你帮助爱丽丝同学熟悉回国之后的情况了——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白苏苏,希望你千万不要让老师失望。”
我有一句mmp,今天不但要讲,而且要对着你赵晨辉的脸讲!
为啥这班主任每天啥事都不干,就知道找事给我这个班长干啊?每天这么坑我这个班长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但是注意到现在的场合,我实在也没有办法反驳他说的话,或者直接撂挑子不干——这样的话我估计就真的要凉了。
所以我还只能忍着恶心接下来这份工作——我TM……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然老娘现在就让你血溅五步!
我忍住胸腔中淤积的一口闷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结果老赵立刻挑了挑眉毛:“怎么有气无力的样子——对我委派给你的任务不满意么?”
我咬了咬牙:“满意满意。”
“嗯?”他挑了挑眉毛,“可是看你的表情和你现在这幅样子……你是对帮助同学不感兴趣吗?”
嘶——
“感兴趣感兴趣,请务必把帮助爱丽丝同学的任务委派给我吧!”
“大声点!”
“……”
别劝我!
我TM今天不拎把菜刀把这瘪犊子砍成碎尸我白苏苏三个字倒着写!
但是迫于现实形势,我也只能忍气吞声,摸摸咬碎了牙往肚里吞,含着满眼的热泪,大声说:“我愿意!”
老赵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那……我就把爱丽丝同学交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呀……她的身体很差,脾气也不好……”
等等等等…….这熟悉的既视感——这幅老爹嫁女儿的场景是要弄哪样啊???
mmp老赵你到底是想干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