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口，首先是动物奶油特有的鲜甜润滑，这是雨苳从未品尝过的滋味。
牙齿向下慢慢移动，软糯的蛋糕胚随之撕裂，隐藏其中的芒果丁和草莓丁也暴露出来，蛋糕胚的麦香和水果的酸甜混杂奶油的鲜美一同刺激着少女的味蕾。
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才不是在嚼蜡……明明这么贵的东西……
……
少女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咀嚼着蛋糕，像是在仔细品味。
“嗯……真，好吃…”
明明她可以毫不讳忌的说出这句话。
“好吃？那我就放心了，我给琉音也切一点。”
明明巧克力牌上刻的也是祝福自己的话语。
可为什么，心就像是碎了一样，好疼……
“琉音，来尝尝蛋糕，挺好吃的。”
如果这份心意是只给我一人的……该多好
看着夜哲对着琉音的微笑，少女突然觉得嘴中的不是蛋糕，更像是刀片，每次吞咽都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痛从喉咙口开始蔓延，顺着食管往下，钻进五脏六腑，又传遍整个躯体，有那么一瞬间疼的她不敢再咽下任何东西。
碟子被自己捏的变形，强撑着，少女将手中盛着蛋糕的纸质小碟放到桌上，又坐了下来。
“嗯！好好吃！”
第一口下去，这蛋糕就完美俘获了琉音的味蕾，以至于吃第二口时少女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琉音，你慢慢吃，别吃这么快。”
夜哲的声音里满是宠溺，甚至伸手将琉音擦去沾嘴角的奶油，而琉音则是笑嘻嘻的看着夜哲。
好烦，好烦啊...
刚才温馨的画面在雨苳眼里变得恶心至极，以至于她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哥哥，这个黑色的是什么，巧克力吗？”
自己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还要怎样作践自己？
“不行，这个你不可以吃。”
夜哲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温和。
“这是专门祝福姐姐的。”
妥协妥协再妥协...
“哦。”
听到这话，琉音悻悻地将手收回，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又很快被蛋糕的甜味覆盖。
说到底
自己并没有错吧？
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他先找的自己，明明是他要自顾自的过来帮我。
“琉音，这个蛋糕本来是给你姐姐买的，所以你得谢谢姐姐，知道吗？”
他明明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明明可以对自己装聋作哑，明明可以把自己当做不相干的陌生人，任由自己在无人问津的黑暗里腐烂下去
“来，把巧克力牌拿好，给姐姐递过去。”
夜哲拿起巧克力牌，塞到琉音手里，用眼神示意少女将手中的巧克力送过去。
明明...
“嗯，知道了。”
真可恶啊…
偏偏遇到了你...要是没遇到就好了啊...
越来越陌生的自己，越来越恶心的自己，越来越渴求爱的自己…
都是因为你啊！！
所以...
雨苳缓缓抬眼，目光冰冷的锁住夜哲的背影
这一切的后果，你都会承担的...
对吧？
眼底的悲伤像退潮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蚕食着着她仅存的理智。雨苳先是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也传来阵阵尖锐的嗡鸣声，紧接着，一股滚烫的力量从胸腔炸开，顺着血管传遍全身，整条手臂因这股力量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姐姐，祝阿姨早日康复，嘻嘻。”
坐在身旁的少女接过夜哲手中的巧克力牌，又转向自己把它举到自己的眼前。
琉音笑的灿烂又笑的纯洁，不掺杂一点杂质，满是孩童的真切。
“嗯？姐姐，不舒服吗？你脸怎么有点红红的？”
软糯的声音凑近了些，身下少女望着雨苳的目光中满是关切。
而这眼神正混着全然的无辜，像一盆刺骨的冷水从头浇下，硬生生浇灭了她燃遍全身的怒火。
自己最讨厌的声音偏偏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拉了回来。
……
忍住，还不能发作…如果现在崩溃，一切就都毁了……
竭力忍住内心的冲动，雨苳剧烈颤抖的手最终没有抬起，转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渗血的红痕。
“不，我...没事。”
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
望着琉音略显棕色的清澈瞳孔，雨苳仿佛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一个恶心，残缺，腐烂的身影...
”我去趟洗手间。“
抛下这句话，雨苳几乎没给旁人反应的机会，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手一把将椅子往旁边推开，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而后便风风火火地转身冲出了餐厅，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哈！”
洗手间里，雨苳反手甩上门，厚重的玻璃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大步走到洗手台前，手指粗暴地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瞬间汹涌而出。
雨苳用手接住那些刺骨的凉水，狠狠往脸上拍去，一下又一下，直到脸颊被拍得发麻才停下来。
还好……刚才没冲动...
雨苳望着镜中脸色惨白、满脸疯狂的自己，不由得感叹道。
要是真的抬手打人，自己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啊啊啊啊啊.......”
好气，气的要死...
少女死死攥着拳头，手背的青筋因为用力狰狞的凸起。
下手也不行，忍又忍不住，况且他们只是单纯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自己怎么能吃醋成这样！
冷静...冷静
琉音只是一个小孩子，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
她的腻歪只是因为夜哲是她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
没有！
tomato！■■的夜哲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捡回来一个小女生!!要是男生我都不会失控成这样!!
你就是个男■子！对谁都展着一个笑脸！你恶心不恶心！
街上的风俗女你都要多看两眼！怎么，是老娘不够好看...
...确实...
自己并不好看...
不抹粉底黑眼圈根本遮不住..脸色也虚的发白..
说到底自己倒像个疯子..
可是这不妨碍你是渣男！
你这个死变态！嫂0！一天除了把我诱惑的要死要活的还能干什么！
天天都一副温柔的样子...就连路过的野猫野狗你都要招惹！
你贱不贱啊！！！
总有一天...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趴在床上对我求饶！
怒目圆睁的少女对着镜子将这一切咬着牙说了出来。
要不是雨苳指甲把掌心死死抵着，刚才的话她高低得喊的让整个楼的人都听到。
“呼...”
咒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相比刚才，此刻雨苳将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全都发泄后整个人变得冷静许多。
疯狂的冷静。
把他灌醉吧……灌醉，再把门锁上，剩下的无所谓了…
……
我好恨你啊，夜哲……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