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提亚的手指依然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血眸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她似乎很享受这一刻，享受希尔薇眼中闪过的错愕，羞耻与挣扎，享受妮娅脸上的难以置信与惧怕。
“怎么？不愿意吗？”乌提亚的声音故意带上几分委屈。
“姐姐可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呢~”
她的视线扫过妮娅，又看向怀中瑟瑟发抖的琳拉。
“还是说……你觉得这几只小血畜，不值得你这么一点小小的牺牲？”
“……我知道了。”
希尔薇平静得回答道。
如果只是亲个脸就能换回妮娅她们的安全，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是正如这个女人所说。
这是个绝对划算的买面。
她松开紧握的拳头，向前迈出一步。
乌提亚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甚至微微侧过脸，将完美的侧脸完全展现在希尔薇面前。
希尔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翠色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她缓缓踮起脚尖。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乌提亚脸颊的瞬间，乌提亚浑身颤了一下，紧接着，突然转过头。
“骗你的~”
乌提亚轻笑着向后撤步，避开了这个吻。她的血眸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姐姐还不至于这么欺负可爱的小希尔薇呢~哼哼哼。”
她转身走向巷口，猩红的裙摆在夜色中摇曳。
“今天就这样吧，姐姐还有正事要忙，不过记住哦……”
她回头投来最后一瞥。
“你欠我的，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她的身影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消失在巷口。
来的突然，去得也莫名奇妙。
以至于希尔薇呆呆的站在原地，眨巴两下眼，小脸因被调戏的窘迫而微微涨红。
“这个……坏女人。”
“小希！”
“妮娅姐姐！”
妮娅和琳拉呼唤着，急忙跑了过来，一个抱住她的身子，一个抱住她的腿。
“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或者说不舒服的地方！听说那些贵族只需要看人一眼就能让人生病！甚至是落下诅咒什么的！”
她伸手，扒拉扒拉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的担忧。
只有琳拉紧紧地抱住她的腿，娇小的身子颤抖着，似是方才那诡异眼神给她留下的恐惧依旧未能消褪去。
“没这么夸张……”希尔薇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无奈地笑着，蹲下身子，将小小的身体搂进怀里。
“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刁难你们就好」乌提亚大人调戏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而且正如她所说，人类的「老鼠」钻进城里了，她有着正事要忙，应该也不会真的半路找个血畜给自己开开小差吧？
毕竟女王刚刚惩罚过她……
“对不起……对不起……琳拉给妮娅姐姐和希尔薇姐姐添麻烦了……对不起……”
小女孩的哭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她把小脸埋在希尔薇怀里，肩膀因抽泣而不停颤抖。
希尔薇轻轻抚摸着琳拉的后背，声音温柔。
“琳拉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道歉，没事的。”
“对不起小希……每次都要麻烦你。”
妮娅也是低着脑袋，复杂又愧疚地说着。
希尔薇摇了摇头。
“没事的。”
这里，是她在永夜之城这座冰冷的城市中，唯一能够感受到「光」与「温暖」的地方。
这里是她的乐土，她麻木情感的寄托。
希尔薇不允许任何人污染她们……
不过……那个女人真的就只是跑过来调戏一下自己就走了？
这还真不像乌提亚的做风呢。
正当希尔薇思索着，妮娅忽然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绯红，扭捏着，又是掰弄着手指，那小眼神，时不时的抬头，双眼含雾地看了看希尔薇，有急忙低下头。
“怎么了吗？”希尔薇困惑地问道。
只见妮娅抿着嘴唇，脸颊越来越红，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那个……小希，其实……其实我也可以的……那个……不只是脸颊……什么的。”
“……嗯？”希尔薇歪着头，满脸的天真。
“没，没什么……”
「唔……」
………………
此时此刻，远处的屋顶之上。
乌提亚孤伶伶地站在一处高耸的屋檐边上，永夜的寒风呼啸，却无法将她本身的清冷覆盖，反而衬得她越发孤寂如霜。
她眼神淡漠地望着巷子深处那几只少女的身影，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真是令人作呕的温馨呢……”她自言自语着，紧接着，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被寒霜所覆盖。
头也不回地唤了一声。
“你说是吗，斯尔加？”
话音落下，阴影之中浮现出一个血族男性，他不苟言笑，面容阴冷。
“人类的情感复杂而多变，但大多时候，都是毫无意义的思维废料……我理解不了。”他的声音麻木，毫无感情，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机械。
“你当然理解不了。”乌提亚嘲讽地冷哼一声。
“你那颗早就被彻底挖空的心脏，还能理解什么叫做情感吗？”
“我的心脏是为女王而跳动的。”斯尔加的声音依旧平稳得毫无波澜。
“这就足够了。”
“哼……”
乌提亚转身，冷眼凝视着斯尔加，她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敌意。
“为什么要跟踪我。”
“因为女王陛下信不过你。”他如实回答。
“切……比起那些人类，我看你才更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乌提亚可谓是恼怒不已。
本来！都快要亲上去了！本来她就能看到希尔薇那小家伙更加窘迫，更加不知所措的一面了！
她可是都想好了该怎么去调戏她了！
然后她就感到一股……盛满危险意味的视线，紧盯着自己。
他在警告自己……他竟然在警告自己？！
「真是败坏性致……」
乌提亚的血眸危险地眯起，语气中充满不悦。
“女王的命令是让你协助我抓捕人类，不是让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监视是必要的，你不该离女王大人的血畜靠的太近，这是……僭越与玷污。”斯尔加的声音依旧平稳，毫无起伏。
乌提亚冷哼一声。
“所以呢，你要干什么。”
斯尔加沉默一段时间，转头，看向东城的一个方向，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实质的杀意。
“「老鼠」，找到了，就在东城黑墙附近，我能闻到，人类身上那股……腐朽的气息，还有，银与硝烟的味道。”
他顿了一下，似是在细细感受着空气中的味道，继续描述道。
“三个人类，都是受过训练的战斗人员，等级……一个五级，两个四级，武器……「刀」，「剑」，「枪」。”
乌提亚静静地听着他的描述，在话音落下后又戏谑地讥讽了一句。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当狗？哦抱歉，本来就是呢。”
斯尔加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嘲讽，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们，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任务。”
说完，他转身，利落地再次消失在阴影中。
“嘁，真会给人找麻烦。”
乌提亚重新看向东城的方向。
永夜笼罩之下，空中这弥漫着冰冷与绝望，可黑暗的尽头似是涌动着什么，蠢蠢欲动。
“人类……让我来看看，这几年你们涨进了多少。”
冰冷的话音落下，乌提亚的身形同样消失在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