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巨兽,这是什么东西?”

“归途”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点在地图上那个小小的“X”旁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转述禁忌知识时特有的敬畏与不安:

“根据那位通古斯老萨满——他在克格勃围捕前夜因‘突发急病’去世了——零碎的、有时甚至自相矛盾的讲述,那不是我们认知中的任何一种‘生物’。他说,在世界还年轻的时候,星辰会哭泣,眼泪落在冻土上,就化成了第一片冰。而在某一次‘天火撕裂长夜’的灾难中,有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碎片’,裹挟着‘群星的诅咒与祝福’,撞进了大地的最深处,就在那片冻土之下。”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晦涩的比喻:“老萨满说,那片‘疤痕’是活的,它在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冰变得更硬,让生命变得……扭曲。‘源血’就是从‘疤痕’最深处渗出的、被那碎片力量污染又融合了的‘大地之血’。伊万和他的‘永冻层钻孔计划’,可能只是偶然触及了‘疤痕’较浅的边缘脉络。而‘六号矿洞’……据说是当年沙俄时代某个疯狂探险家根据更古老的传说找到的、最接近‘疤痕核心’的天然裂隙入口,后来被苏联初期勘探队编号,但所有深入探索的记录都被记为最高机密,甚至可能已被销毁。”

艾丽西亚凝视着地图上那片象征未知的空白。星辰的碎片?世界的疤痕?这听起来已经超出了普通魔法或生物变异的范畴,触及了远古时期。如果“源血”真的源自这种东西,那它的性质恐怕远比目前表现出来的更复杂、更危险。史达琳急于掌控它,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力量,也可能包含着对未知威胁的恐惧与先发制人的企图。

“能找到具体坐标吗?或者,有谁可能知道?”

“谁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便听地下室被大力破坏。

“找到你了,内部的蛀虫”克格勃特工走了进来。

冰冷的声音如同铁钉,砸进地下室凝滞的空气。通往地面的暗门被暴力拆开,扭曲的金属边缘挂着木屑。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蛮横地切割开昏暗,将艾丽西亚和“归途”的身影牢牢钉在原地。数名身着深蓝制服、佩戴着克格勃鹰徽的士兵鱼贯而入,动作迅捷而沉默,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稳稳指向房间中心。最后踏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军官大衣的女人,金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帽下,面容冷峻,正是之前在旅馆前台盘查过的“治安官”。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先扫过脸色惨白的“归途”,最终落在艾丽西亚身上,碧绿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审视与确认。

“赤塔联络站‘归途’,代号确认。”女军官的帝国语带着标准的莫斯科腔调,字字清晰。

“还有你,艾丽西亚公爵,您大驾光临寒舍,真是使赤塔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啊”女军官阴阳怪气道。

“主席让你来旅游,你却跑到这里来打探苏维埃高级机密,跟我回去,接受审批吧间谍。”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她与史达琳的合作。

“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艾丽西亚说着,世界归于寂静,周遭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时空扭曲。

艾丽西亚拔出剑,这些特工便都被割了喉,“离开这里”时间恢复流动。

赤塔联络站的地下室里,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的瞬间,死寂被血腥与沉闷的倒地声取代。那些克格勃特工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却已失去了生命,身躯软软栽倒,鲜血从割裂的喉间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晕开。浓烈的铁锈味与魔力残余的焦灼感充斥了狭小的空间。

“归途”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才没有瘫软下去。她看着艾丽西亚,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理解——时间仿佛被剥离,只有那道金色的剑光如同神罚般降临。

艾丽西亚没有看那些尸体。金色长剑亚瑟莉雅在她手中低鸣,剑身上的神纹缓缓黯淡,恢复成华贵古朴的模样。她抬手拭去剑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动作随意得像拂去灰尘。

“这里不能待了。”艾丽西亚的声音平静无波,“克格勃会很快发现这支小队失联。你有撤离方案吗?”

“归途”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有……有一条备用通道,通往城外的旧矿坑,那里有藏起来的雪地摩托和应急物资。但是……”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们找到了这里,说明我们的行踪可能早就暴露,备用通道也可能被监控。”

“无妨。”艾丽西亚收起长剑,走到那个铁皮档案柜前,手指轻轻拂过柜门。金色的神光渗入金属内部,将其中存储的所有文件、水晶乃至柜体本身的分子结构彻底扰乱、湮灭,化作一捧细密的灰烬。“带路。如果有追兵,我来处理。”

“归途”不再犹豫,迅速走到地下室另一端的墙壁前,摸索着按动了几块砖石。墙壁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倾斜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隧道,里面黑暗潮湿,散发着泥土和霉菌的气味。

“这条隧道是内战时期白军留下的走私通道,后来被我们改造,出口在城外五公里的废弃铅矿竖井。” “归途”率先钻了进去,声音在隧道里带着回音,“小心脚下,有些地方结构不稳。”

艾丽西亚跟随进入,在她身后,墙壁重新合拢,将地下室里的血腥与死亡彻底隔绝。

隧道比预想的更加漫长崎岖。有些地段需要弯腰爬行,有些地方则渗着冰冷的积水。空气中氧气稀薄,“归途”不得不使用携带的简易呼吸魔法装置。艾丽西亚则无需这些,她的身体早已超越了凡俗的限制。她一边前进,一边将感知如同蛛网般扩散出去,探测着周围数公里内的能量波动和生命迹象。

大约半个小时后,“归途”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岔道口停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旧但保养良好的魔法罗盘,指针在几种不同颜色的光晕间跳动。

“前方有三条路,”她低声道,“左边通往铅矿主井,但那里最近有地质勘探队活动的迹象;中间直接向上,通到一处冻土苔原,隐蔽但容易被空中侦察发现;右边……”她顿了顿,“通往一个天然地下冰窟,据说很深,连接着地下水系,但从未被完整勘探过,风险未知。”

艾丽西亚的感知重点扫向右侧通道。那里传来的气息更加古老、阴冷,空气中游离的冰元素浓度异常高,且深处隐约有某种……脉动感。很微弱,但与之前在西伯利亚冰塔和史达琳身上感受到的“源血”波动,有某种同源的、更深邃的意味。

“走右边。”艾丽西亚果断道。

“可是……”

“追兵已经抵达旅馆区域了。”艾丽西亚打断她,感知中,数个强大的能量源正在快速靠近她们之前所在的位置,其中至少有两个达到了高阶法师的级别,还携带着专门针对空间魔法和能量隐迹的探测装置。“左边和中间的路,不出十分钟就会被封锁。只有右边,他们的探测会受到冰元素干扰。”

“归途”咬咬牙,收起罗盘:“明白了,跟我来。”

右侧通道比之前更加难行。地面覆盖着滑溜的冰层,洞顶垂下尖锐的冰棱。气温急剧下降,呵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冰晶。随着深入,周围的冰壁开始呈现出不自然的幽蓝色泽,如同她们正步入某个巨兽冻结的血管。

“这里的冰……颜色不对。” “归途”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艾丽西亚没有回答。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感知深处那股脉动上。它越来越清晰,像一颗缓慢而沉重的心脏,在冰层深处搏动。每一下搏动,都带动周围冰元素产生微妙的潮汐。更令她警惕的是,随着靠近,体内那源自史达琳、一直隐隐作祟的酸软和滞涩感,竟然也开始与之产生微弱的共鸣!

这绝不是巧合。史达琳给她用的药剂,与这冰窟深处的“东西”,必定有极深的联系。

又前行了数百米,通道豁然开朗。她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天然冰穹之下。穹顶高逾百米,无数根巨大的冰柱从顶壁垂下,与地面升起的冰笋相接,形成一片壮丽而诡异的冰之森林。冰层中封冻着一些难以辨别的阴影——或许是古老的植物,或许是动物的遗骸,形状扭曲怪诞。穹顶中央,一束不知从何处折射而来的天光,透过厚厚的冰层,投下惨淡的、不断变幻角度的光柱,照亮了冰窟中央一个深不见底的垂直冰井。

那冰井直径约十米,井壁光滑如镜,深不见底,只有森然的寒气如同实质般升腾上来,在井口形成一片翻涌的冰雾。而那股沉重的心跳般的脉动,正从井底深处传来,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冰窟的冰晶随之共振,发出细微的、如同千万风铃齐鸣的声响。

“这里……就是老萨满说的‘冰心’吗?” “归途”喃喃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艾丽西亚走到冰井边缘,向下望去。井中并非纯粹的黑暗,冰壁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发光的脉络在延伸,一直通向不可测的深渊。那些脉络的光是幽蓝色的,与史达琳眼中曾闪现的、被“源血”影响时的光芒如出一辙。

她伸出手,指尖凝聚一缕极其精纯的金色神力,试探性地探向井口翻涌的冰雾。

就在神力接触冰雾的刹那——

“嗡——!”

整个冰窟剧烈震颤起来!冰井深处的脉动骤然加速、增强,仿佛某个沉睡的存在被惊扰!井壁内那些发光脉络瞬间亮度暴涨,幽蓝的光芒如同海啸般向上涌来!与此同时,艾丽西亚感到体内那股滞涩感猛地被引动,与井下的力量产生强烈的吸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拖入井中!

“小心!” “归途”惊呼。

艾丽西亚当机立断,斩断了那缕探出的神力,同时周身金光大盛,强行稳定住身形,并一把拉住险些被震倒的“归途”,向后疾退数步。

幽蓝的光潮在井口翻涌了片刻,似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才缓缓平息下去,但那股脉动却不再恢复平静,而是维持着一种警觉的、蓄势待发的状态。

“它……它有意识?” “归途”心有余悸。

“更像是某种被触发的防御机制,或者……共鸣反应。”艾丽西亚眉头紧锁。刚才的接触虽然短暂,但她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井下的力量,与她体内的药剂残留,以及史达琳所掌握的“源血”,本质上是同源的!而且,井下的“源”更加古老、庞大、原始,也……更加混乱。史达琳获取并使用的,恐怕只是其表层力量的冰山一角,甚至可能是经过某种“稀释”或“驯化”的产物。

那么,伊万的孩子体内的高纯度“源血”,是从这里直接获取的?还是通过其他方式“培育”的?史达琳将她引向西伯利亚,真的只是为了“合作”和“保险”吗?还是说,她也在试探,试探艾丽西亚与这“源头”之间,是否会产生某种她所期望或忌惮的反应?

无数疑问在艾丽西亚脑中盘旋。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踏入了一个远比政治博弈和超凡危机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漩涡中心——一个涉及世界本源、远古秘辛,甚至可能与神明陨落、纪元更迭相关的巨大谜团。

“你跑吧,我下井一探究竟。” 艾丽西亚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金色的神力在她周身流淌,驱散了冰井边缘刺骨的寒气,将“归途”苍白的脸色映上一层暖光。

“可是公爵阁下——”

“没有可是。”艾丽西亚打断她,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震动渐息的冰窟入口,“追兵将至,你留下只是累赘。沿原路返回,到铅矿竖井后立刻向南帝国边境方向撤离,用最高加密频道报告此处坐标及所见。这是命令。”

“归途”张了张嘴,最终将所有的劝阻咽了回去,她挺直脊背,行了一个标准的帝国军礼:“遵命。愿神佑您平安归来。” 说罢,她毫不拖沓,转身便朝来时的通道疾奔而去,身影迅速没入冰棱与阴影之中。

冰窟内重归寂静,唯有冰井深处那被惊扰的脉动,如同苏醒巨兽的喘息,沉重而规律地敲打着周遭的冰层。幽蓝色的光芒在井壁脉络中明灭不定,仿佛无数只冰冷而好奇的眼睛,正从深渊中凝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艾丽西亚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共鸣而愈发清晰的酸软与异样感。她将金色长剑亚瑟莉雅横于身前,剑身嗡鸣,流淌的神光与井中的幽蓝形成了鲜明对峙。她不再犹豫,纵身一跃,投入那翻涌着冰雾与未知的深井之中。

下坠。

起初是刺骨的寒冷与黑暗,唯有井壁脉络的幽光如同鬼火般飞速掠过。但随着深度增加,温度反而诡异地开始回升,并非温暖,而是一种更加粘稠、更加……具有“生命感”的寒意,如同浸入某种活体的体液之中。井壁的冰层逐渐变得不再透明,内部封冻的阴影愈发扭曲、庞大,有些甚至能看出类似巨型骨骸或奇异植物残骸的轮廓,它们被永恒地定格在某种挣扎或咆哮的姿态中。

下坠持续了远比预想更长的时间。艾丽西亚估算着距离,早已超过了地表到地壳底部的常规深度。这里恐怕已经触及了某种地脉的异常结构,甚至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独立于正常地质构造之外的“秘境”。

终于,脚下传来了实质的触感。

她轻盈落地,脚下是光滑如镜的、深蓝色的冰面,冰层之下,那幽蓝的发光脉络如同密集的神经网络,朝着四面八方延伸,最终汇聚到前方——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的空间。

这里不再是垂直的井道,而是一个广阔得惊人的地下空洞。洞顶高不可见,没入绝对的黑暗,只有无数垂下的、粗如巨树的发光冰棱,如同倒悬的森林,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照亮了下方的一切。

空洞的中心,是一个几乎占据了一半面积的、深蓝色的“湖泊”。但“湖水”并非液体,而是一种介于固体与凝胶之间的、缓慢蠕动的物质,表面不断泛起涟漪,正是那沉重脉动的源头。这就是“源血”的根源?不,更像是一个庞大的、半凝固的“心脏”,或者……“伤口”。

而在“湖泊”的边缘,冰面上,矗立着一些明显非自然形成的构造。

那是一些残破的、风格极其古老甚至怪异的建筑遗迹。扭曲的石柱上刻满了无法辨识的符文,部分结构似乎与冰层生长在了一起。一些疑似仪器的残骸半埋在冰里,金属(或类似金属的物质)早已失去光泽,覆盖着厚厚的冰霜。更远处,甚至能看到几具穿着早已腐朽的、非当前任何文明风格服饰的“遗体”,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或被冰封,或化作了与冰层同色的晶莹雕塑。

这里是一个失落文明的遗迹,一个被冰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远古实验场,或者……坟场。

艾丽西亚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些遗迹,最终定格在“湖泊”正前方,一座相对完好的、类似祭坛或控制台的冰晶结构上。那里,冰封着一个人。

艾丽西亚拿出长剑劈开冰块,“那个人”站起来了。

银发红瞳,1米65,光着身子的女生缓缓站了起来。

“你的力量与我相同,后辈,本座乃‘世界之始’,第一任主神”

冰层碎裂的脆响在空旷死寂的地下空洞中回荡,如同敲响了某个尘封万古的纪元之钟。被冰封的少女——或者说,那位自称“世界之始”的存在——缓缓站直了身躯。她身高约一米六五,体态纤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凝聚了无数时光的重量。银色的长发如同冻结的月光瀑布,垂落至脚踝,发梢微微卷曲,在周遭幽蓝光芒的映照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晕。赤红的瞳孔如同两枚最纯净的红宝石,其中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邃无垠的赤色,此刻正静静地、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艾丽西亚。

她浑身赤裸,肌肤呈现出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却没有丝毫柔弱之感。纤细的骨骼、精致的锁骨、起伏的曲线……每一寸都仿佛由最完美的冰晶雕琢而成,冰冷、坚硬,且蕴含着磅礴到令艾丽西亚都感到心悸的力量。更奇异的是,她的身体表面,隐隐浮现着与冰壁中那些发光脉络同源的、更加繁复古老的幽蓝纹路,如同某种与生俱来的神纹,随着她的呼吸与心跳(如果她有的话)微微明灭。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种同源却又迥异的神力场在这片被遗忘的空间中对峙、交融、相互试探。艾丽西亚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源自史达琳药剂的滞涩感,与眼前这位存在散发出的古老气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仿佛久别重逢,又仿佛同根相煎。

“‘后辈’?”艾丽西亚握紧了手中的亚瑟莉雅,金色的神光在剑身上流淌,驱散着周围试图侵染而来的、更加古老冰冷的寒意。她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说你是‘世界之始’,第一任主神?”

银发红瞳的少女微微偏了偏头,这个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审视的意味。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身旁一根断裂的、刻满符文的石柱。随着她的触碰,石柱上沉寂了无数岁月的符文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次第亮起黯淡的幽光,旋即又迅速熄灭,仿佛只是一声漫长叹息的回响。

“时间……磨损了太多。”她的声音响起,并非通过空气震动,而是直接回荡在艾丽西亚的意识深处。那声音空灵、清冷,带着一种超越语言的古老韵律,却又精准地传递着含义。“‘主神’……是你们后来的称呼。在我诞生的那个纪元,我们被称作‘源初者’,或者……‘世界的编织者与统治者’。”

“那你为什么没被封印到神界,却到了这人界,冰川之下”

“第一纪元,并不分天地魔人界,只有这一个位面,每出现一个位面,代表着又一位主神陨落。”

艾丽西亚瞳孔微缩。神界、魔界、人界、冥界……这些在她看来似乎理所当然的划分,在这个自称“源初者”的存在口中,竟是由主神的陨落催生?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风格怪异的远古遗迹,以及那如同巨大创口般的“源血”湖泊,一个可怕的猜想渐渐成形。

“‘源血’就是我的血,井下便是我的肉身,我就是井,井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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