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问题后，夜哲脸上一整个疑惑，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没什么，单纯问问而已……你们才刚认识不久吧，关系就这么亲密了？”
雨苳的视线依旧看向前方，语气随意的仿佛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说。
“这确实……可能，她真把我当成她哥了？
“而且我当时遇到琉音的时候也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之前见过，反正有点熟悉……再就…没啥了。”
夜哲并没有察觉少女的异常，思索一阵后，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真的？”
似乎是不太相信少年的回答，雨苳试探性的又问了一遍，这次，她将视线转移到身旁少年。
“这事我还能骗你？……等会，你总不能……把我当萝莉控了吧？你脑子里一天到底在想啥啊。”
二人的视线交融，看着雨苳似笑非笑的僵硬表情，夜哲还以为她问这些问题单纯为了调侃，整个人稍微有点无语。
“不，不是……那我呢？第一眼见到我时是什么感觉？“
见夜哲看着自己，雨苳内心不免升起点慌乱，她生怕她的小心思被夜哲察觉……
可如果察觉了呢？
到那时，她将亲手解开心中的枷锁，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现给他……
…
“额...”
“感觉你......有点可怜？”
这回答对雨苳来说算有点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短暂的惊讶过后，少女追问起来。
“还有吗？”
“像之前的我？”
“嗯哼？”
没听到满意回答的少女略微有点不甘心，她最想知道的是夜哲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可理智却拉住了她。
她还得再忍忍，如果现在让夜哲起疑心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就……没了。”
又是一阵思索，只不过这遍夜哲有点面露难色，显然是想不出其他的了。
“这样嘛.......”
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少女的声音透露出一股不甘，可她又不敢彻彻底底的表现出来，只是目光相比刚才又多了一丝失望。
“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能骗你？”
夜哲略显无奈的看了眼雨苳。
“对啊，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啊...”
…还没察觉吗？
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呢。
交谈在沉默中结束，二人缓步拐进刚才走过的小巷。
“你对琉音有什么打算吗？她这个年龄段应该还在上学吧，你准备怎么办？”
秋风吹过后，周围呈现一片寂静之势，雨苳则在这时再次开口。
“上学啊，我倒是考虑过，等明年春天再想办法吧，不过要今年可以的话也行？”
“这样啊，挺好...”
“是挺好，只不过明年不能给有些人借钱咯。“
说边着夜哲的视线瞥向雨苳，观察着少女的表情。
“呃..大不了到时候我多打一份工。”
嗯，和夜哲想象出来的表情一样。
“还打工啊？光一份都够你受的了，打两份身体不想要了？”
夜哲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
“那还能怎么办...而且我也该试着自己面对了。”
“那你加油，有事记得给我说说。”
“知道了.....你有时候也得考虑考虑自己啊。”
“是是是，我现在就考虑考虑我一会要吃啥菜。”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我还能考虑什么，未来？我怎么可能有。“
相比刚才无所谓的样子，少年的语气里多了份无能为力的自嘲。
相比每天为了母亲奔忙的雨苳，夜哲更像是一只匆忙乱撞的无头苍蝇，遇到雨苳之前他顶多算是一具躯壳。
为了未来而努力的少女，这是多么励志又残酷的故事，经历过绝望的夜哲比谁都理解这地其中的残酷。
所以，看着少女和生活做斗争时，看着雨苳躺在他怀中哭泣时，他心中不知不觉间也埋下一个念头。
……帮助她，直到她获取幸福。
至于这善意从何而来，说实话，夜哲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曾经那个热心中透露着活泼的少年，早就在几年前的秋日被火烧的连灰都不剩。
现在的，只是残留他部分意识的躯体……
“额…”
“别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走快点上去吃饭吧….”
“知道了，记得陪我喝酒。”
“你真准备喝啊？”
“要不然呢？买一箱在家放着？”
“额，彳亍。”
“反正明天也不上班....明天早上我要让你尝尝我做的早餐！”
雨苳轻笑着，带着一份刚才不存在的自然，发丝跟着脑袋的晃动在空中飘舞。
“嗯嗯嗯，反正我明天咋说都不早起。”
眼中的少女举止投足中时不时的透露出一股的青春气息，这本是值得歌颂的景象，可演绎出来却透露着悲伤感。
少女残缺的心灵和饱受折磨的肉体又怎能和活力这两字牵扯上？脸颊上隐隐可见的法令纹加上严重的黑眼圈，曾经乌黑柔顺的发丝如今也在路灯的照耀下变得发黄。
“你是多喜欢睡懒觉啊...
可她偏偏坚毅的吓人，夜哲是这么认为的。
“放假不睡觉什么时候睡觉？而且相比我来说你才更需要睡觉吧？“
放弃未来，竭尽全力去救助最亲近的人，说实话，比起怜悯，他更多的是羡慕。
“我没事，反正失眠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还有希望，你不能放弃……’
少年的内心曾无数次对少女呐喊出这句
“嗯...你还是多注意吧。”
交谈着，两人原回到单元楼下，雨苳走向前，夜哲则是站在她身后，少女的指尖在门上印着数字的塑料按键上快速按过，响起一阵阵的电子提示音，随着咔嚓一声，雨苳握住门把手拉开了单元楼。
“走吧。”
‘“呼，吃饭咯~今天真累死我了。”
声控灯从下到上依次亮起，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干饭干饭！”
锁孔转动的声音在楼道回响，雨苳伸手将门拉开，客厅的灯光先是从门缝渗出，待全部打开时，白光以破晓之势照亮整个走廊，刺的夜哲眼睛有点不适应。
“琉音，洗手吃饭咯。”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夜哲对着客厅喊了一嗓子
“嗯！知道了！”
刚喊罢，甜软的嗓音混着打斗声就传入夜哲的耳中，坐在客厅的少女麻利的将电视暂停，起身走向厕所。
“我先去把馒头给切一下，你把电磁炉打开吧。”
看着眼前在手机上捣鼓着什么的少年，雨苳开口提醒了几句，她也有点饿了。
“知道的知道的，再不加热就彻底凉了。”
指尖快速划过屏幕，将电源键按下，少年收起了手机。
“凉了就不好吃咯。”
说着，分工明确的二人走向厨房，放在餐桌上的锅底已经有点放凉，油滴浮在汤水上凝结成团，夜哲见状将电磁炉打开，雨苳则是从橱窗内抽出把菜刀，将软糯雪白馒头切成片状，又抽出一个盘子给装到里面。
将盘子端出时，夜哲已经着手把菜往锅里倒，琉音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夜哲。
“这么晚了，谁会敲门？”
刚把盘子放下，一阵敲门声徒然响起，按道理来说这栋屋子平时不可能来人。
“不知道啊，说不定亲戚什么的？你去看一眼？我累的走不动了。”
“那行吧，我去看看。”
于是，雨苳起身去开门。
”你好，是雨女士吗？“
”啊，嗯。“
看到门外站着的外卖员，雨苳疑惑了一阵，她可不记得她点过什么外卖…
”你好，您的外卖。“
直到外卖员将手中的盒子举起时，雨苳才看清楚那是什么。
那个她每天下班时都会看到的店铺名。
蛋糕吗...
“嗯，谢谢...“
雨苳迟疑着接过盒子，至于是谁买的...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雨苳，谁来了？”
而事件的造成者此刻正四平八稳的坐在餐厅…
事到如今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哈基哲，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