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嗯。”对着夜哲回应了一声，雨苳也走了出来。
一前一后跨出门槛，将拦住铁门的手收回，夜哲跟着雨苳向小区门口走去。
暖黄色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细长，秋风时不时从两人身边穿过，季节特有的昼夜温差大给雨苳上了一课，毛衣和外套的组合显然是承受不住室外接近零度的气温，平时强势的少女在自然面前显得柔弱无比，还时不时的打着寒颤。再次将衣服裹紧时，跟在身后的夜哲看不下去了，他叫住雨苳，顺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了她。
“你不冷吗？”
少女的目光落在那件还散着温热的外套上，指尖想触碰时却停顿在空中。
“我还能行，倒是你冷成这样也不说一句。”
雨苳的迟疑少年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只不过他选择了无视。
“一会就上去了，没关系的....”
“算了，你还是给披上吧，别一会冻感冒了。”
没管雨苳是接受还是拒绝，夜哲直接将外套展开披在雨苳背上。
“啊....”
见夜哲如此直接，雨苳也没再推脱，指尖勾住衣领将自己裹得严实些，又伸手把松垮的衣摆扯好，带着少年气息的暖意逐渐包裹住自己，不知何时少女竟变得脸红起来。
“嘶...明明白天还挺暖和的啊。“
两人没走几步，又一阵风席卷而来，只剩一件长袖的夜哲试图缩紧脖子与气温抗衡，结果也扛不住，逼的他猛跺了几脚。
“要不还是给你吧。”
看到少年这幅模样，雨苳于心不忍，指尖握住披在身上的外套，准备还给夜哲。
如果因为自己让少年遭罪，那她宁可自己承担一切……
“补药，你扔了我也不要。”
句尾的笑意明显带着玩味，可话语中充斥的坚定明显是强迫雨苳穿上。
“你.....”
这话一出雨苳内心便犯了难，本想赌气让夜哲穿上，可抬头看到少年脸颊上不以为然的笑意，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话说你住这边不远吗？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下公交就能走到了，没想到这么绕。”
夜哲显然不想因为一件外套而引起争吵，趁着雨苳语塞的空闲，他急忙转移话题。
“还行...绕路的话早起就好了，而且这里花销也不多。”
“嗯....也是，老旧小区……便宜。”
夜哲应了一声，视线扫过身旁的破旧的居民楼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事，嘴角的笑意渐渐敛了下去，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活泼，转而多了一股忧愁。
“对啊...不住这里我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再开口时，似乎是被夜哲的情绪所感染，雨苳的话语中也多了股萧瑟。
“嗯……嗯？怎么说？”
夜哲显然没想到少女会这么说，他先是震惊了一下，眼神中也多了几丝不解。
“这房子是我亲戚的，有钱之后就搬到城区了.....本来想卖掉的。”
边说着，雨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居民楼。
“后面家里老人舍不得卖，又不给外人租出去，就让我暂时帮忙打理。”
“而且，这么大的房子我也租不起.....”
“不过确实得感谢他们，知道我家这样也没收我房租，每个月只交水电费就可以了。”
“那确实，还能省不少钱……”
听着雨苳的话，夜哲也没有多说，只是顺着她的话轻声应着。
“嗯...”
一声回应过后，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只有秋风吹小巷的呼啸声在耳边盘旋。他们就这么并肩走着，脚下的水泥因为年久失修袒露出隐藏在内的小石子，影子一会被黑暗吞噬一会又被昏暗的路灯拉得忽长忽短。直到走到小区那扇生锈的铁栅大门前，雨苳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把抓住了夜哲的手腕。
“今晚...能陪我一晚上吗？陪我吃饭....”
说这话时，雨苳的头垂得极低，目光更是死死盯着夜哲的手腕，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睡觉什么的我会帮你腾张床出来的，只要你和我在一个家...就好。”
她刻意放缓了呼吸，努力将嘴角往下撇，眼眶强挤出几滴泪水，面部尽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
只要让少年留下来就好……回去想办法把他灌醉……今天暂时先整点解渴的……后面再一步步的让他离不开自己……
疯狂的念头从来都没离开过少女的心底，相反，它早已深深扎根，到了不能拔除的地步……
她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柔弱的模样，攥着夜哲手腕的力道也跟着紧了几分。
“我都在这站着了还可能跑吗？想啥呢你。”
少女转身看向雨苳单薄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则带着些打趣，至于少女的目的……他怎么可能会想到？
“那，谢谢你...”
“没事，而且这么晚了我和琉音也不好回去啊，要是今天没买那么多东西我倒还有闲钱打车回家。“
夜哲摊了摊手，本想憋着让语气里带点无奈，结果脸上的笑意没压住。
”……还不是你放我鸽子，说好的蛋糕现在也不见影子。“
”啊，那个啊...“
听到雨苳翻旧账，少年先是抬手摸了摸碎发，完了眼神也心虚地飘向一边。
“哎呀，快走吧，再慢点锅底全凉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钱包夜哲选择转移话题，稍微打趣了几句，两人进入了小区门口的饼店。
”阿姨，要两个大馒头。“
雨苓抬手掀开门帘，她冲着店里喊了一嗓子，声音在狭小的铺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哎！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油渍斑斑的蓝布围裙的老阿姨就从后厨着急的走过来，笑着回应雨苳的呼喊，手上还沾着些许雪白的面粉。
将桌上的白布猛地掀开，一股麦香随即涌了出来，只是馒头已经放凉，早已没有了刚出炉时的热气，她麻利地从墙上扯下一个塑料袋子，用铁夹夹住两个大馒头再塞入到塑料袋里，双手抓住绑口将袋子绑好，递到雨苳手里。
“谢谢阿姨。”
边说着雨苳掏出手机扫向贴在桌上的二维码，几秒过后，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走吧。”
“嗯。”
“下次再来啊！”
“嗯，阿姨再见。”
向阿姨打了声招呼，雨苳便领着夜哲走出饼店。
没几步时，雨苓突然侧头看向夜哲，脚步微顿，目光里带着几分阴沉。
“所以……琉音和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