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莉娅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拿一瓶快乐水。
这是加浓版的快乐水。为了压制即将上台的紧张和羞耻感，西莉娅特意加大了爆裂浆果的剂量。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西莉娅的动作。
“那是什么？”
“不知道，看着像是某种激发潜能的禁药。”
西莉娅没有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一口气将瓶中的液体灌了下去。
高浓度的浆果汁液滑过喉咙，细微的电流顺着食道炸开，强烈的刺激感冲散了脑海中的社死与羞耻。
爽！这才是快乐！
不过西莉娅很快就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想要打嗝的冲动。但现在场合不对，只能紧闭嘴唇，强行将那股气流压了下去。
百般无赖的等了一会儿，尤娜从前台跑回来对着众人发布了喜讯：
“到我们了，准备上场！”
……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熄灭，只留下一束灯光打在入口处。
原本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一阵低沉压抑的管风琴声响起。这个原先只有教堂弥撒时才会使用的乐器此刻被调低了两个八度，听起来充满了亵渎感。
幕布拉开，观众席安静了下来。
琳恩第一个走出来，纯白色的长袍拖在地上。在灯光的照耀下，琳恩瑟缩的模样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艾伦特赤着上身走入光圈，手里还握着一条粗大的铁链，脸上的伤痕妆在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铁链绷直，西莉娅被牵了出来。
少女身上黑色的修女服布料极少，大腿上的渔网袜勒出清晰的肉痕，脖子被扣着带着尖刺的项圈，另一端连在艾伦特手中。
因为刚才那瓶特浓快乐水的作用，细密的电弧在西莉娅周身游走，配合着体内流淌出的圣光，在黑色的薄纱下透出一种朦胧的光晕。
西莉娅走到舞台中央，停下了脚步。
台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台上那个被束缚的身影。这种与平常神圣的修女所带来的反差感，让在场的观众都忘记了呼吸。
西莉娅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然后按照尤娜原版的剧本摆个pose。
“咕——”
喉咙里那股被压下去的气体又涌了上来。西莉娅不得不咬紧牙关，微扬起下巴，以此来对抗生理上的不适。
不过这个动作在台下看来，就是一种蔑视。
就在这时，舞台侧面的楼梯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停下，都给我停下！”
熟悉的女声打破了现场的氛围。
凯瑟琳提着裙摆冲上舞台边缘，身后跟着一队卫兵，还有一个穿着教廷执事长袍的中年男人。
“抓住她，就是这个女人！”
“她是黑教廷的魔女！她在贝克城公然宣扬堕落教义！执事大人，快把她抓起来净化掉！”
音乐声并未停止，管风琴的低鸣依旧在回荡。
台下的观众开始骚动。
西莉娅站在原地，看着冲上来的这群人，刚想开口解释说这只是走秀，但嘴唇刚一松动，那个嗝就顶到了嗓子眼。
不能说话。
一旦张嘴打嗝，堕落圣女的人设就彻底崩了。
西莉娅只能抿紧嘴唇，眼神冷冷的扫过凯瑟琳。
要是自己出丑了，绝对没有凯瑟琳好果汁吃！
艾伦特看到有人冲撞西莉娅，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挡在西莉娅面前。
这副护主的姿态，配合着满身的伤痕和电弧，让几个试图上前的卫兵停住了脚步。
“还在等什么？动手啊！”凯瑟琳冲着身后的执事大喊。
教廷执事皱着眉，手按在腰间的法典上。作为专业的异端审判人员，他对黑暗气息有着敏锐的嗅觉。
执事走进了西莉娅五步之内，刚正准备呵斥时。
西莉娅体内一直被压抑的圣光受到外界敌意的刺激，波动了一下。
一股温暖的白色光辉透过黑色的修女服释放出来。
不像是黑暗法术的伪装，也不是炼金药剂的特效。
是货真价实的只有圣职者才能凝聚出的圣光。
执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虽然穿着堕落装束，却浑身散发着圣光的少女。
这种纯粹的圣光，恐怕连一般的主教都不曾拥有。
西莉娅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三分冷漠，三分忍耐，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执事的嘴唇颤抖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身处黑暗，身披罪孽枷锁，却心怀光明，圣光透体而出的苦修者。
这是何等的觉悟，这是何等的境界！
在凯瑟琳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位原本气势汹汹的执事竟然直接跪在了舞台上。
“圣痕显灵！”
执事颤抖的声音通过扩音魔法传遍了整个会场。
“这才是真正的苦修！身负世人罪孽，心向光明救赎！赞美圣光！”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观众，听到教廷执事的官方认证，全场直接沸腾了。
“原来是这样，这是行为艺术！”
“太伟大了，我就说那个眼神不一样！”
“堕落圣女！堕落圣女！”
欢呼声如海啸般爆发。
凯瑟琳呆立在原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执事，又看了看狂热的观众，最后看向台上高冷的西莉娅。
“不是，这不对吧？你们都疯了吗？”
凯瑟琳后退两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跪在地上的执事猛地站起身，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蠢货，竟敢打断如此神圣的仪式！”执事怒目圆睁，“亵渎者，把它拖出去！”
几个卫兵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调转枪头，架起还在发懵的凯瑟琳，向后台拖去。
“放开我！我是紫罗兰商会的……唔唔唔！”
凯瑟琳的声音消失在后台。
舞台上只剩下三人组。
西莉娅看着眼前这一切，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点。
“嗝——”
一个小小的气泡嗝从嘴里漏了出来。
好在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太过热烈，掩盖了这个不和谐的音符。
这算不算表演已经结束了？
西莉娅看了一眼陷入狂热的观众，觉得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以退场了。
西莉娅扯了扯手中的铁链，艾伦特会意，收起凶狠的表情，又拍了拍琳恩的肩膀，跟着西莉娅向后台走去。
舞台上只剩下那个教廷执事，依旧跪在舞台中央，对着西莉娅离去的背影，虔诚的画着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