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廊昏灯下,陈凯与谢若曦并肩而行。

谢若曦毫无保留的讲述,让陈凯对“诡币”的认知再次被刷新。

他记在心底——未来一定用得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另一名成员——纸。”陈凯喃声道。

“纸?这是他的代号?”谢若曦问。

“嗯。”陈凯点头,“实力绝不会弱。找到他,通关副本的概率会大上不少。”

“好,听你的。”谢若曦毫不犹豫。

“走,目标——客房。”

两人终于有了方向,只是……

古宅正处于“夜间形态”,结构不断变化。

想找到纸,注定不容易。

——

同一时间·古宅某处。

昏暗的转角里,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贴着阴影而立。

勇哥。

“是这个副本没错……该通知付小姐他们了。”

他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亢奋。

勇哥取出一个漆黑的“门”。

那不是普通道具,而是一块被诡异力量腐蚀的门板,仿佛能把空间撕开。

他将“门”放立在地面上。

下一秒——

嗡——

黑门自行裂开,一股深沉的鬼气渗出。

勇哥神情难得肃穆,“付小姐。”

随着他的呼唤,黑门轻轻震动。

一脚、两脚。

最先迈出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形佝偻,却像一座沉默的山。

他随手一拨,黑气自动散开,让出位置。

紧接着,一名穿着古代长袍的女子缓步走出。

她睁开眼的瞬间,世界仿佛亮了。

那双眼睛太美,也太危险,美得让世界都为之失真。

她开口,声音空灵却无情绪波动,“你确定这里……是付家先祖沉眠之地?”

“千真万确,和记载中的一样错不了。”勇哥躬身应答。

老人“容叔”环顾四周,眼中闪过危险的光,“确实……与古籍记载一致。”

女子微微点头,“看来是这里,没找错地方。”

容叔看向勇哥,罕见露出赞许:

“你做得很好,副本结束后,付家会履行承诺——协助你驾驭第三只规则。”

勇哥脸上终于失控地浮现喜色,“那便多谢付家!”

“时间不多,先办正事。”女子平静道。

容叔点头,鬼域瞬间铺开,将三人包裹。

下一秒,他们强行从古宅消失。

——

镇子·夜街

纸踩着黄轿子的轿沿,低头审视脚下已经彻底死机的诡物。

“就凭你,也想和我斗?”

纸冷冷嗤笑,“你这点层次还不够资格,让你的主人来还差不多。”

他移开脚步,不再理会。

轿子依旧保持被压制后的静止姿态,像一具被打碎逻辑的道具。

“浪费了不少时间。”

纸收回视线,“先探索双溪镇,这地方……肯定和古时代的一位顶尖规则者有关。”

他想到白雾中的那具恐怖厉鬼,又想到黄金轿。

“话说……这座镇子的主人不会还活着吧?”

纸皱眉,但随即摇头。

“不可能,哪怕是再顶尖的规则者……也逃不过死亡。”

风掠过街道,纸的影子在火光下被拉得极长。

他转身,继续深入镇夜。

然而,纸刚迈出的步伐忽然顿住。

他猛地侧头,眼神锐利如刀,望向古宅的方向。

“……鬼域。”

纸眯起眼,语气里罕见带上一丝凝重。

“而且不是普通的鬼域。”

“这力量……足以排进‘柱’的前列,是‘柱’中的佼佼者。”

纸沉默片刻,脑中飞快推演:

“那群行者里有这种层次的人物?

不可能……哪怕是那个不死鬼,他的鬼域虽不弱,可层次仍然太低,达不到这种程度。”

纸随即摇头,他自己都否定了这个猜想。

思索再三后,他得出了唯一合理的判断:

“这等级别的鬼域,不可能没有任何记录。”

“除非……是一个从未出过世的‘柱’,或新晋‘柱’?”

他眼底掠过一丝凶光,前者还有可能,后者可能性不大,哪怕是新晋的也不会没有记载,除非他自己没看到那个记载。

不过了解其他规则者就等于了了解自己的敌人,大多数规则者都会去了解。

毕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为敌,知己知彼才能做好准备。

“哼,不管是谁,只要敢挡我路——杀了就是。”纸不再多想,哪怕是再强的敌人他都不惧。

他的态度依旧霸道,冷漠,像是不把任何强者放在眼里。

“先把玉哥交代的事办完,其他的事都暂时不需要理会。”

纸轻声呢喃,脚步一转,消失在阴暗街巷里。

——

同一时间·古宅过廊

陈凯与谢若曦依旧在被不断扭曲变化的古宅中穿行。

“古宅的布局在持续变化。”陈凯皱眉,“想找到客房……比想象中更难。”

他们虽穿过多个区域,却没有一个是客房。

实际上,他们根本不能确定【纸】就在客房。

毕竟李二狗把他们带进古宅时就像逃命一样跑了,没有过多解释。

这座古宅——甚至整个双溪镇,都透着诡异的活性。

陈凯一路沉思:

“以纸的级别,他大可以挑战A级甚至S级副本,为什么会来一个C级?”

“玉他们,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刚加入【鬼见愁】,他对组织的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陈凯……陈凯。”

谢若曦轻声喊他,甚至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臂。

陈凯回过神,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了?”

“前面……”

谢若曦伸手指向过廊深处。

陈凯顺着方向望去——

下一刻,他的瞳孔明显收缩。

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心头一紧。

前方的走廊灯火昏暗,一道佝偻身影静静站着。

皮肤呈现出诡异的死灰色,像被浸泡过。

头颅微垂,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

更骇人的是——

整张脸,几乎是被缝线“重新拼接”而成。

缝线粗糙得像是随手缝补的破布,

而每一处线缝都渗着干涸的暗色血痕。

那张脸……歪斜、破碎、不完整,却仍保持着“人形”的轮廓。

越看越不像活物。

谢若曦呼吸猛地一紧,“这、这是……”

陈凯没有回答。

因为那身影——

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微微抬起了头。

那不是活人的眼睛。

也不是属于那具身体的眼睛。

而像是……被缝合在一张脸上的不属于这具身形的眼睛。

死寂、冰冷、毫无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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