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声在死寂的地牢里被无限放大。
希亚艰难睁开眼,浑身寒意让她忍不住打寒颤。
而且,每动一下,身上的瘀伤就传来扎针似的疼痛……
青紫的伤痕爬满希亚的身子,即便几乎全是皮外伤,却也足够让她辗转难安。
“衣服,我衣服呢?”
希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终于是摸到了残破的衣布……
那是她的女仆制服,早就被撕得不成样子了呢。
哪还能遮住身体?
这些日子,希亚究竟遭受了何等的待遇……
……
地牢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汤药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腐烂霉味。
呛得希亚喉咙刺激。
这里漆黑无比,是地牢最深处,关押死刑犯的地方,连一丝微光都透不进来。
希亚右脚传来阵阵刺痛。
原来是沉重的铁链锁在脚踝上,铁链另一端则固定在墙角的石柱上。
让她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不足一米的地方。
“呜呜呜……”
希亚蜷缩在冰冷的干草席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混着脸上的灰尘。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死。
希亚已经记不清被关在这里多少天了……
日复一日的黑暗、寒冷,以及绝望,还被侵犯……
明明曾经还幻想着有光明的未来。
如今,哪还提得起半分期待?
“但愿……下一次被带走,就是行刑了吧。”
希亚自嘲地苦笑,已经生无可恋了。
在被关进来的第一天。
她就被一位‘女人’强行夺走了贞洁,对方完全不顾希亚的挣扎与哭喊……
而空气中的那股汤药味——
正是放在墙边的几碗还没喝完的苦涩堕胎药,希亚还被硬灌过好几次……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怀孕?
不过那位‘女人’却是觉得,一个玷污贵族、谋杀主人的贱表子,杂种都不准生。
……
可就在这时。
“嗒、嗒……”
远方,传来了高跟鞋声,还伴随着烛火的跳动,正在一点点照亮黑暗。
希亚目光空洞,她盯着逐渐接近的影子,这个方向、这个声音——
‘她’又……又要来了吗?
这是第几次了?
是接着来玩她,还是来折磨她?
希亚已经记不清了,反复的盘问和动粗,已经让她麻木……
脚步声停在牢门外。
随着烛火的光照进。
希亚先是看清自己如今不着寸缕、浑身是伤的身子,再定睛看清一个提着提灯的倩影
提灯的少女穿着一身黑红色的蓬蓬裙,戴着灰色贝雷帽,一头齐耳短发尤为奇特——
一边是纯粹的黑、另一边是相反的白。
这分明是阴阳头……
就连双腿上的过膝丝袜都是一样的阴阳配色,左腿白丝、右腿黑丝。
提灯的少女,是布洛特庄园的牢狱长兼折磨希亚的人,居优优。
……
希亚回想起第一天初见时。
还曾因对方乖巧的脸蛋,愚蠢地生出一丝虚妄的……希望。
居优优并不高,身材纤细,像个没发育完全的萝莉。
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与这阴森地牢格格不入……
让希亚误认为对方或许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可下一秒,随着居优优轻轻勾起裙摆——
那竟多了一个不属于女性的特征!
瞬间打破了希亚的幻想……
那一刻,居优优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来你已经看到了呢~”
她提着提灯,凑近铁栏杆。
“我并不完全是女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希亚浑身发抖,开……开什么玩笑!?
下面怎么有……
怎么世上会有双性人?
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
“咔哒……”
牢门的一声轻响,把希亚从思绪中拉回,居优优正把牢门掩上,与外界隔绝了。
提灯被稳稳挂在墙上,烛火跳动,映照居优优的影子忽长忽短。
“希亚,今天的精神看起来比昨天好呢。”
阴阳发色下,居优优目光扫过希亚身上的瘀伤,还有一丁点残破衣料,笑意更深。
“别……别过来……”希亚带着哀求的哭腔,缩成一团。
居优优没有理会,反而转头看着地上的瓷碗。
“看来那几碗堕胎药没让你垮掉,正好,省得我还要费心照顾你的身体……”
“呵呵呵~哈哈哈!”
鼻腔里,灌满了居优优习以为常的地牢特有霉味,以及这位少女表现出的恐惧、绝望。
这混合的气息让她舒畅,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当然后者更舒畅。
尤其是看着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希亚——
那种被人畏惧、掌控生死的感觉,如痴如醉!
“你知道吗?”
居优优的声线甜腻,“自从布洛特庄园建立起,我就被伯爵委任为牢狱长。”
“这里的地下世界,我说了算。”
居优优来到希亚面前,居高临下,烛光照亮她精致却阴暗的脸庞。
明面上,她是个长不大的可爱萝莉。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扭曲的灵魂——
她是阴阳人,也可以称为双性人。
明明永远停留在少女的身形,却拼命想证明自己——
既执着于模仿男性的强势,又戒不掉对裙子、布娃娃的喜爱,这种矛盾让她的内心愈发阴暗。
“庄园里的那些女仆,一个个高傲得很,做事滴水不漏,连一点错误都抓不到。”
居优优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她们总以为自己干干净净、高高在上,却不知道在我眼里,只要她们犯错进了地牢,呵呵呵~”
“不怀孕,别想活着出去!”
居优优越讲越激动。
她俯下身,伸手触碰希亚的脸颊,感受着那止不住的颤抖。
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可你不一样,希亚……”
“我听说你还是甲等资质的天才,呵呵呵,我他妈*的就是天才!”
“对了,你还犯下了杀主的重罪,是个彻头彻尾的死刑犯!”
居优优压低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而且还长得如此美丽,被*犯过后还懂得乖乖喝药呢……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玩物。”
居优优直起身,张开双臂。
“在这里,没有女仆长,没有骑士长,更没有伯爵的命令。”
“我就是主宰,你的生死、你的痛苦、你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我奉劝你最好乖乖听话,或许这样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居优优讲完,却发现希亚把脸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完全没当一回事。
“抬头!”
居优优试着让自己甜腻的声音更加威严。
闻言,希亚没有动弹,长发遮住她的脸,明显是要抗拒到底。
“我叫你抬头!”
第二次命令,音量拔高。
可希亚依旧没动……
见状,居优优非但没怒,反而苦笑,“好好好,还挺有骨气。”
“我就喜欢把一个人的骨气一点点碾碎,把所谓的尊严摔得稀烂。”
居优优弯腰凑近,挑起希亚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并拉扯着。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这么孱弱,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杀死伊丽莎小姐呢?”
“我起码玩了你不下于十次了,就没有一点反抗我的手段吗?”
希亚依旧沉默不语,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居优优。
她松开头发,先是抬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酝酿着……情绪?
“妈的给你脸了!”
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在希亚脸上!
力道很大。
希亚整个人都被抽得倒地,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传来,让她呜咽叫疼。
“臭表子女仆,死到临头了还给我装清高?也不看看你这个样!”
居优优甩着手,倒也分析道来:“依我看,你无非就是下毒、下药!”
“毒杀大小姐,要么就是嘴对嘴,要么就是……舍身涂毒,呵呵呵~”
“不过我试了这么多次,早就没毒了吧?有毒我早死了。”
这话刺破希亚的心理防线,她牙齿打颤,终于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
“我没有……没有下毒!”
“大小姐真的不是我杀的……”
哪怕是被侮辱至死,她也不接受这凭空捏造的‘下毒’罪状!
“还在狡辩?”
居优优兴奋更甚,“你知道从你进地牢起,外界已经过去多少天了吗?”
果不其然,希亚的身体僵了一下,见状,居优优才揭晓答案:“二十天!”
二十天?
希亚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才不过两周吧,没想到都这么久了。
按照王国的律法,杀主之罪本该早早就处以极刑,她怎么还活到现在呢?
还沦为这个恶心的人的玩物……
似乎是看穿了希亚的心思,居优优越发得意:
“按理来说,你的确早就该被拉上断头台了。”
“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吗?”
闻言,希亚抬头了,迎上居优优那邪恶、贪婪的目光——
她当然是渴望了……哪怕事态还有一点转机,她也要把握住!
居优优见状,满意地勾起嘴角,并凑上前,居高临下的,抚摸着希亚的秀发。
“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说实话,我并不是什么喜欢强迫的人……”
“毕竟,我还没体验过被动是什么感觉呢……”
……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深处只剩下希亚压抑的干呕声……
“咳咳——呕~”
希亚胃里翻江倒海,足足吐了好几遍痰,才算是缓过来。
而她身旁,居优优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显然已经没了生息!
她死了……
居优优的死状跟伊丽莎大小姐一样——
面容枯瘦凹陷,皮肤干裂粗糙,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又一具被榨干了精气与血气的干尸。
希亚盯着尸体,喘着粗气,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报复后的畅快。
轮到她舒畅了……
居优优死不足惜!
至此,希亚渐渐明白了——
原来杀死大小姐和居优优的,貌似就是自己体内的……暗系魔力?
这简直是个不正经的被动能力,还需要希亚的主动意愿,只有这样才会激活——
它会在希亚特定的意愿、时刻、行为,会吸食与她亲热之人的生命力,从而滋润着她的美貌……
可偏偏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毫无反应!
直到被玷污多了,一次偶然的主动途中才爆发……
这个能力为什么一开始不把居优优榨死!
“真是可笑呢。”
希亚自嘲着,她摸着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居优优那一巴掌的痛感。
这被动魔力不能用来战斗、不能护她周全——
唯一的用处,竟是要她自愿的以牺牲贞洁为代价,才能换取生机?
不过,可吸了居优优的生命力后,体内涌动的暖意与力量感可假不了——
许久未进食、饮水的饥饿与干渴感彻底消失!
浑身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就连脚踝被铁链磨出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有了气力的希亚撑着地起身,眼神渐渐变了。
事已至此,贞洁又算什么?
已经没了……
比起活着,那些虚无的尊严或许不值一提了吧……
借着提灯的光,她走到居优优尸体旁,毫不犹豫地扒下那身黑红色蓬蓬裙裙。
希亚的女仆制服早就被这个禽兽撕烂……
居优优的裙子并不合身。
但她饿了二十天。
已经瘦得脱形,勉强能套在身上……
希亚坐在干草席上,提灯的暖光映着她苍白却愈发清丽的脸庞。
她内心,几道心声在激烈地交锋:
“我不想困死在这!我是暗系甲等资质的天才少女!我本该拥有光明未来!”
“别自欺欺人了!我被那种不男不女的东西玷污,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死了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个花季少女……”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前一道声音在反驳。
“杀了大小姐和牢狱长又怎样?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拉着布洛特庄园陪葬!要是我夜袭女仆长的卧室,让她也尝尝被榨成干尸的滋味,岂不是很有趣?”
“不对……”另一个更理智的念头冒出来,“或许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居优优是地牢的掌控者,她身上一定有钥匙!”
对!
希亚立刻低头,在居优优的衣兜、礼裙夹层里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串冰凉的钥匙。
“有希望了!”
希亚激动不已,连忙举起钥匙串,借着提灯的光亮对照脚踝上的铁链。
可看清锁扣的瞬间——
希望再度破碎……
这是一把没有钥匙孔的死锁!
铁链与锁身是一体的。
显然是专门用来囚禁重刑犯的,根本没有对应的钥匙能打开……
“为什么……会这样。”
希亚再次瘫坐在地。
逃不出去,也解不开束缚……这座地牢,终究是要成为她的墓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