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着跑出歌剧院的薇薇安挣了挣手腕,语气里藏着难以言说的闷堵。
“圣女殿下,刚刚那两个人很危险....”
“危险,哪有什么危险,不就是精灵而已嘛....”
贝卡斯脚步不停,声音带着紧绷的警惕:“人类是不可能有翠绿色的眼睛的.... 刚刚那个男人....”
“什么嘛,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薇薇安撅起嘴,眼底的不满里掺了层无人察觉的落寞,“贝卡斯,你是不是都被那些教廷的古籍给把脑子绕坏了?我的眼睛不就是绿色的吗?”
“那不一样。” 贝卡斯停下脚步,望着她泛着金雾的绿眸,语气满是敬畏,“圣女殿下,您是艾瑟兰的神选之人,最接近光明之母的存在。艾瑟兰的生命与希望,全都在您这双眼睛里啊。”
“那要是眼睛是绿色,不就证明那个男人也是神选之人吗?” 她轻声说,声音低得像自语,“他会不会也是艾瑟兰神教的信众?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和我眼睛颜色一样的人....”
薇薇安闭上眼睛,回忆着她刚刚看见的那双眼睛,如果那个男人不是艾瑟兰神教的信众,也未免有些太可惜了,第一次,她见到有眼睛颜色和她一样的人。
只不过艾瑟兰神教稍微有些排外了,只允许人类信教,其他物种不被神光所庇护。
“圣女大人,千万不能和他过多接触!他身边跟着的是精灵.....”
“所以说!精灵又怎么了?” 薇薇安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底的委屈瞬间翻涌,“小姨说我最接近艾瑟兰大人,那我本该承接她的慈悲才对。教义上写着光之神创造了万物,精灵、人鱼、龙族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我们要这样排斥他们?”
贝卡斯急忙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的劝阻:“圣女大人,你还小,不懂事。以后这话千万不要再说了.....”
薇薇安猛地闭了嘴,胸口剧烈起伏。又是这样。
她贵为圣女,却连说一句真心话的资格都没有。所有真实的想法都只能烂在肚子里,对着全世界扮演一个 “符合期待” 的角色 —— 一个温顺、虔诚、对教义深信不疑的神像。
艾瑟兰教国需要的从来不是薇薇安・阿琳,只是一个坐在圣女之位上的符号。这个符号是谁,有没有自己的思想,根本无人在乎。
薇薇安只觉得窒息,自己的母亲也好,小姨也罢,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待自己。自己的一次次反抗全都被视若无物,自己想要帮母亲大人做点什么,也只会被告知,自己还小。
薇薇安非常生气,这种自己不断哭闹却无人搭理的“我已经18岁了!我已经成年了!我贵为圣女,为什么我没有圣女的权力....”
这样的愤怒和委屈,她在 14 岁、16 岁时都有过。可每次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最终只剩下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独 —— 那种无人可诉、无人能懂的孤独,比独处更磨人。
贝卡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不再叫 “圣女大人”,只剩小姨对侄女的无奈:“薇薇安.....”
“薇薇安,我能明白.....我的姐姐曾经也和你一样。我们以前都不理解,最终,我们都长大了,小姨现在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还请你能够谅解。”
薇薇安的怒火瞬间被这声温柔的劝慰浇灭,只剩下满心的无力。
她看着贝卡斯,就像看着一个隔着无形墙壁的人 —— 她的亲人照顾她,却永远无法真正懂她。
“小姨,我不怪你,也不怪母亲。” 她声音发颤,眼底蒙起一层水雾,“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还瞒着我什么?我已经长大了,我能承担圣女的责任,我能接住那些你们不敢说、不能说的秘密....”
贝卡斯摇摇头,“圣女大人,您还没有准备好。”
又是这样......
薇薇安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就像一个被困在透明囚笼里的鸟儿,外面是喧嚣的信徒、僵化的教义,里面只有她自己。
薇薇安根本无法跟任何人交心,所有人都会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圣女大人,哪怕自己真的想交朋友,别人都会敬畏自己。
而她,也只能扮演与真实自我相悖的角色,成为那个真正的圣女。
薇薇安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再说下去也是徒劳。
“走吧,小姨,我们回旅店吧。” 她转身的瞬间,眼底的光暗了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星辰。
“遵命,圣女大人。” 贝卡斯的回应恭敬依旧,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薇薇安心上。
路上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肃穆,一个纤细落寞,隔着半步的距离,却像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明今天,本应该开心来着的.....
............
趴在夏洛肩头的芙洛琳,忽然察觉到怀中人的走神。
她算不上温柔的,却带着几分娇蛮的依赖,伸手捏住夏洛的下巴,硬生生把他的脸扭了过来。
猩红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带着点委屈和占有欲,灼灼地盯着她:“你在想什么?”
见夏洛没立刻回应,她的动作又重了些,手指轻轻掐了掐夏洛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控诉:“你现在还要想着别的女人?!”
不等夏洛辩解,芙洛琳已经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吻得急切又霸道,带着点 “宣示主权” 的狠劲,舌尖蛮横地勾着他,像是要把他所有飘走的注意力都拽回来。
夏洛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反抗,反而抬手揽住她的腰,温柔地回应着。直到芙洛琳吻得气息不稳,脸颊泛红地窝回他怀里,才肯乖乖听夏洛说话。
“没有...我只是在想刚刚的那两个女人。”
“你还说你没有....”芙洛琳没了力气,只能窝在夏洛的怀里。
“芙洛琳,你可以不对她们有那么大恶意吧....再漂亮的女人都没你漂亮。”夏洛安慰道她说,“我只是好奇她们到底是谁,按理来说,那种金色的头发,也不是皇族能有的吧?”
“她们不是卡利希人?”
“大概不是....而且她们两个还穿着带兜帽的衣服,她们两个往人堆里一站,怎么想都很扎眼吧。”
“也是,什么国家的人喜欢穿着带兜帽的衣服啊?”
“所以我在琢磨,要不要先禀告皇室。”
夏洛的语气沉了沉,眼底多了几分认真,
“帝都马上要开皇帝晚宴,全帝国的贵族都齐聚在这儿,鱼龙混杂的。她们要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真出了变故,可不是小事。”
芙洛琳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的衣料,声音闷闷的:“我也不希望这时候出乱子。好不容易能安安稳稳待几天。”
夏洛低头在她额上印了个轻吻。
“放心,谁要是来打扰我们的平静生活,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