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早已等在原地，依旧是昨天那身衬衫搭配牛仔短裤的打扮。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鎏金眼睛一亮，朝她挥了挥手。
“水华，我在这。”
“鎏金前辈，您好。”水华走上前，露出了微笑，顺便也想看看鎏金昨天学到了多少。
“说起来，水华你是穿常服来的呢，上次你救我的时候，穿的也是常服。”
教什么就用什么是吧……水华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但也很配合地接上了话题。
“因为魔法少女的魔装实在太显眼啦，平时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更自在。不过，鎏金前辈您不也一样吗？”
“我也是呢……虽然我的战斗服设计得比较……利落，但在这种场合穿出来，果然还是不太合适。”
两人并肩走向昨天那家西餐厅。落座后，鎏金主动将菜单递给水华。为了避嫌，水华刻意避开了昨天点过的牛排，选了一份焗饭。菜单传回鎏金手中时，她点的却和昨天一模一样：一份海鲜意面，加一小块披萨。
接下来的闲聊比预想中顺畅。从饮食偏好聊到共同认识的几位魔法少女，鎏金显然将昨天的教学消化了不少，话题衔接得很自然，几乎没有冷场。
水华则全程扮演着“魔法少女水华”这个角色，谨慎地维持着精心编织的人设。
为了避免她的真身被发现，水华还给自己专门编了一套身份，包括出身家庭、兴趣爱好。平时与部里的那两位魔法少女都是坦诚相待用不上这些，但现在的这个场合就尤为重要了。
水华也想考验一下鎏金对自己身份的保护程度，便诱导着问一些私人的问题。
结果鎏金坦诚得令人咋舌——除了绝口不提自己其实是男大学生外，她几乎把自己的老底全交代了：就读大学、所学专业、甚至高考分数都和“林零”的身份完全吻合。换个有心之人，按图索骥说早就把她给开盒出来了。
水华强忍着提醒她注意隐私的冲动，但碍于自己的这个身份也不好开口，只能微笑着点点头。
水华的胃口也不大，一份焗饭吃了三分之二就明显地有些饱了，后面一边聊天消食，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才勉强将一份吃完。抬头看向鎏金时，她盘中的意面早已吃完，正安静地喝着水等她。
“我吃饱了，感谢前辈的请客。”
饭也吃完了，天也聊得差不多了，水华心里嘀咕着，图穷匕见这一块的，怎么还没有出现？
“那个，水华……”鎏金放下水杯，声音略显紧绷，“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前辈怎么突然这么郑重？有事直接说就好呀。”
“其实，我……我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前辈呢。”水华假装误解为朋友间的欣赏，装作不懂道。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即使是鎏金也能听出水华理解上的偏差，立刻表露真心道。
总算是到这个环节，水华松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
“鎏金前辈，你是个好人。”
……
在告别鎏金后，水华找了个地方解除了变身，从自己的外套里拿回了属于“余骅”这个身份的手机。魔法少女变身的时候会把原身体和身上的衣服送入一个时间停止的特殊空间保存，所以可以选择把手机放在衣服里进行一个保存。
令他意外的是，林零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来信息哭诉。
“他别出什么事吧？”余骅有点害怕他做什么傻事，立刻就打电话给了他。
短促的几声呼叫声响起，对方接了电话。
“余骅兄弟，怎么了。”回电话的是鎏金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
“你这样子，应该是被拒绝了？”
“嗯。”
“没事，人家不想发展百合关系也正常，别太往心里去啊，林哥。”
“嗯。”
“不是林哥你别光‘嗯’啊，你这样弄得我有点害怕。”
“没事，我只是……第一次体验到失恋的感觉了……”
鎏金的声音让余骅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愧疚，担忧，好笑，释然，无奈……很难想象这几种情绪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但这确实是余骅现在的内心写照。
“你现在在哪？我就在这广场附近，我们出去晃一圈吧。”余骅听着电话那头失魂落魄的声音，终究还是不太放心。想着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就陪她走一走，散散心。
“我在地铁上。”
“那你折返回来，我就在之前的那个广场那里等你。”
“好……”鎏金低声应道。
两人在广场东南角的喷泉旁碰了面。鎏金还没有解除变身，耷拉着肩膀，手里还捏着那顶用来伪装的鸭舌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余骅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气氛有些凝重，余骅有些不好开口，两人便沉默地沿着广场外围的人行道走着。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鎏金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有些哑，“只是被发好人卡的感觉，比想象中要难受。”
“不然呢？”余骅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个好人’这话是夸你呢？”
鎏金苦笑了几声，又恢复了沉默。
余骅看着他这副样子，那句“我早就告诉过你”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换了个方式：“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放弃？”
“嗯，明明是她救了我，我反倒是让她这么为难，最后两方都弄得不欢而散……你说感情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吧……”
“别别别，别这么说，”余骅眼看鎏金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又连忙安慰道，“天下好女孩多得是，没必要单恋一枝花，以后总会遇到更合适的。”
他看着鎏金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单薄的侧影，完全无法想象这位失恋的少女居然是风光无限的S级英雄。心里愧疚感再次翻涌上来，他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前面一个卖小吃的摊位。
“走走走，我请你吃关东煮，失恋的时候，就得吃点热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