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美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工作室大群的聊天框不断弹出消息，诸葛洛用发颤的指尖划开屏幕：
【老黄】12:25：老洛cos女主的事考虑得咋样了？
【老白】12:26：人家身体不舒服
【阿枫】12:27：洛哥以前不是说最讨厌卖肉营销吗hhh
【林布】12:29：你们别闹了……
她咬着牙关打字：
【诸葛洛】11:31：滚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被窝里，结果动作太大牵动腹肌，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窗外蝉鸣刺耳，空调的冷风吹得下腹发酸。她扯过陆徽落在这里的衬衫盖住小腹，薄荷混着樟脑丸的气味钻进鼻腔——这味道莫名让抽痛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些。
在床上翻来覆去，痛苦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床头的外卖袋堆了两个。李昕羽让跑腿送的南瓜粥，老白点的红枣汤，但她只勉强喝了两口就推开了，最后还是收进了冰箱。手机又亮起来，陆徽的私聊混着群消息一起涌来：
【SnowAlpes】15:17：还活着？
【SnowAlpes】15:18：咋样了，还疼得厉害吗
她盯着陆徽的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得像鬼，卫衣下摆沾着早上蹭到的血渍。原来那个能通宵赶稿的猛男，现在被生理痛折磨得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
【诸葛洛】15:29：还行，忍着
言毕，诸葛洛放下手机，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感觉意识陷入了混沌，但是在疼痛和酸胀的折磨下又没有彻底睡着。就这样，诸葛洛的大脑仿佛在漩涡中被搅拌，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外太阳已经西斜，照进来金黄色的光。
陆徽没回复，可能放心以后去忙了。
诸葛洛强忍着不适，把冰箱里的南瓜粥拿出来热了热，加糖吃了。变成白毛萝莉后诸葛洛明显感到自己嗜甜了许多，以前自己除了饮料外可是个辣党。
吃完粥，诸葛洛刷了牙，又坐回人体工学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无聊地刷着B站。疼痛让她没法集中注意力看任何一个视频，只好随便点开一个当背景音，让视频内容在自己大脑皮层上滑过，就跟以前高中上数学课时一样，进入了一种好像入定了的状态。开会时老黄提到账上没钱了这事又像一根针一样扎进诸葛洛心里，让她没法真正入定。结合经期的情绪不稳定，烦躁的诸葛洛使劲抓了抓头发，想到自己很可能要去京城展会上抛头露面来拯救工作室，压力更大了。她干脆放下电脑不管，开始用针对血迹的洗衣液刷洗被血渍污染的衣物和床单。
消磨时间直到，夜色渐深时，疼痛终于变成绵密的钝感。诸葛洛摸索着点开碧蓝档案，机械地刷着日常任务。游戏里学生们的欢笑声从耳机传来，和冰箱制冷声混在一起。某个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设计的游戏角色——那些各式各样的像素少女永远不会经历这种痛苦的折磨。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枕边时，诸葛洛被身下冰凉的黏腻感惊醒。她猛地坐起身，银白长发随着动作甩出一道弧线——浅色床单上——干干净净，感谢垫片，但下身触感依旧令人不适。
“啊……操。”她撑着床垫慢慢挪到床边，小腹的抽痛比昨日轻了许多。拆开夜间卫生巾的过程依旧笨拙，胶条粘住了内裤边缘，扯下来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垫上新的卫生巾后，诸葛洛盯着垃圾桶里那团染血的制品发呆——李昕羽教过她要卷起来再扔，但此刻她懒得多想。
梳妆台上的布洛芬铝板已经凹下去四格。诸葛洛就着隔夜水吞下两粒，苦味在舌尖漫开时，她拿起手机解锁翻看消息记录。核心小群的聊天记录停在昨晚老黄最后一条消息：
【东京点子王】23:17：明天十点，老时间，老地点，老体位？
诸葛洛摇摇头，回复：
【津门点子王】8:43：1
冷水拍在脸上，镜中的银发少女眼下挂着淡青。血色瞳孔微微收缩，诸葛洛突然意识到今天必须面对现实——工作室账户上那个刺眼的数字，还有老黄那个cos提议。
电脑开机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诸葛洛蜷在人体工学椅上，T恤盖住大腿，大短裤遮住膝盖，只露出大短裤下面的纤细小腿。她点开群视频的瞬间，老黄顶着鸡窝头的脸就挤满了半个屏幕。
“卧槽老洛你跟磕了药一样……”老黄的长沙塑普戛然而止，镜头剧烈晃动了几下，像是摄像头掉在了桌下。
老白的画面紧接着弹出，背景还是客厅：“展位设计图尽快做出来，李卫一跟我这周就能把展位上的展示用demo做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葛洛苍白的脸色，“你确定能去？”
诸葛洛打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能，如果经期正常，下个月展会期间刚好不是经期。”
老黄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那cos的事……”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我是小黑】：[文件]展位动线规划参考_V3.pdf
老白：“咱先把动线定一下。”
诸葛洛咬着嘴唇点开文件，指尖在鼠标上滑动。参考文件非常详细，倒是很方便她事后总结绘图。
“发行商跟我聊过了。”老黄的声音透过耳罩传来，“他们说如果能……呃，如果能有个特别具视觉冲击力的呈现，后续投资会好谈很多。”
诸葛洛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显示器冷光映着她绷紧的下颌线。她慢慢说道：“我同意出cos去展会，放心。”
老白发来个ok手势，老黄却发了一连串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曾经自己才是那个色coser的人……
一种荒诞感突然涌上来，诸葛洛抓起手边的冰可乐灌了一口，碳酸气泡刺激得眼眶发热。
诸葛洛：“那这个议题就这样？”
老黄：“没问题，然后是成本核算……”
会议进行到物料清单时，下腹突然传来熟悉的绞痛。诸葛洛猛地蜷起身子，银发垂落遮住她抽搐的表情。老白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老洛你先休息吧，印厂我去对接，美术组小布应该有物料。”
关掉视频后，诸葛洛瘫在椅背上。窗外阳光正好，照在昨晚没收拾的饭盒上。她摸过手机，给陆徽发了条消息：
【诸葛洛】11:22：老子要出cos了
【诸葛洛】11:22：想不想看
【诸葛洛】11:23：想看扣1
发完就把手机扔在床上，转身时瞥见衣柜镜中的自己：宽大卫衣罩着单薄身躯，银发乱蓬蓬地支棱着，活像只炸毛的猫。镜中人突然对她做了个鬼脸——三十岁的灵魂困在少女身体里，逐渐被这具年轻幼嫩的身体改造得也年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