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啊。”蓝语乘如实回答，但出于对青欣雪的纵容，她还是拿出手机，打算查一查。

“我应该会一点……”青欣雪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羞涩。她平时没少悄悄关注蓝语乘的点点滴滴，对这样的情景，心里其实早有准备。

“你会？那就在这里吧。”蓝语乘略显意外，没想到青欣雪会主动提出，但她自己对这类事了解不多，便也没多问。

“这里？”青欣雪望了望沙发，心里悄悄掂量着它的宽度是否合适。

“要不还是去卧室吧……”

“随你。”蓝语乘递给她两盒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两盒够不？”

“……够了。”青欣雪接过盒子，指尖微微发烫，像是握住了什么珍贵的承诺。

“一起洗吗？”蓝语乘走进浴室，回头望她。

“嗯……好。”青欣雪脸颊泛红，将盒子轻轻放在床头，跟着走进浴室，始终没敢抬头。

“你不脱衣服的吗？”蓝语乘打开淋浴，试了试水温。

“哦哦……”青欣雪低下头，慢慢解开衣扣。

“你平时不怎么吃饭吗？”蓝语乘打量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身材，心里确实没什么波澜。

“乘姐姐！坏！”青欣雪愣了一下，随即带着羞恼低声嘟囔。

“不就是比我高了那么一点吗？待会儿还不是……”她没说完，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

“过来帮我洗头发。”水温合适后，蓝语乘叫她。

“哦哦，来了。”青欣雪收起杂念，接过花洒。

温热的水流缓缓落下，浴室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却让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

青欣雪的手指轻轻穿过蓝语乘湿润的发丝，动作细致而小心，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能闻到乘姐姐身上淡淡的香气，被水汽蒸得愈发清晰；能看到水珠顺着对方的后颈滑落，没入衣衫的边界。每一分靠近，都让她的心跳快了几分。

“乘姐姐……”她声音有些发涩，带着水汽的湿润。

“嗯？”蓝语乘闭着眼，感受着水流和指尖的触碰，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她心里想的是如何自然地结束这场互动，以及之后该如何维持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静像一阵凉风，吹醒了青欣雪有些发热的思绪。乘姐姐似乎并没有和她同样的心情。这个认知让她动作一滞，心里泛起一丝涩意。

蓝语乘察觉到她的停顿，微微侧头：“怎么了？”

“……没什么。”青欣雪低下头，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她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乘姐姐也和她一样，因为这样的靠近而心绪不宁吗？明明知道，这更像是一种默许，一种用“听话”换来的靠近。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舍不得推开。

匆匆洗完，两人裹着浴巾回到卧室。空气仿佛变得黏稠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那两盒小盒子静静躺在床单上，格外显眼。

青欣雪站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浴巾边缘，关节微微发白。刚才那点勇气像是被抽走了，只剩下慌乱和犹豫。

她真的要在乘姐姐如此清醒的状态下，继续靠近吗？

蓝语乘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和轻颤的肩线，心里明了。紧张压过了冲动，这正合她的预期。

“犹豫了？”她走到床边，拿起一盒小东西，在指尖轻轻转了一下。细微的声响，在安静中格外清晰。

“……没有。”青欣雪低声否认，声音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蓝语乘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如果还没想好，可以不做。”她将选择权再次交还回去，语气淡然，“我说过，随你。”

这句话反而触动了青欣雪。她怕的不是靠近，而是乘姐姐的疏离。

“不！”她几乎是立刻接话，向前挪了一小步，像是怕对方改变主意，“我……我可以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伸手去碰那个小盒子。撕开包装的细碎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当她微凉的指尖触到里面柔软的材质时，全身都轻轻颤了一下。

她拿着它，无措地看向蓝语乘，眼神里带着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蓝语乘看着她全然依赖的模样，心里某种掌控感悄然落实。她知道，该由自己来引导这个她默许发生的“剧情”。

她走上前，伸手轻轻抚上青欣雪发烫的脸颊。指尖带着一点未干的水汽，碰触到的肌肤却在微微发抖。

“别急。”她低声说，声音放得轻缓，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告诉我，你想怎样？”

她引导着，却不主动。她要让青欣雪自己做出选择，让她更踏实地走入这段关系之中。

青欣雪在她的注视和轻抚下，最后一点理智也消散了。她仰起脸，眼神湿润，带着一点决然，轻声说：“我……我想离你近一点……”

蓝语乘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交错，她能清晰看到青欣雪瞳孔中自己的影子，以及那里面闪烁的、带着光的热切。

这是一个微妙的界限。

是靠近，还是停留？

蓝语乘在心里冷静地做了衡量。一些亲近可以允许，这是维系关系所需的温度；但更多的，需要留给未来，作为保持这种平衡的期待。

在青欣雪闭上眼，微微向前靠近的那一刻，蓝语乘轻轻侧过了脸。

那个带着草莓香气的、生涩而轻柔的贴近，最终落在了她的唇角。

温暖，湿润，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认真。

一触即离。

青欣雪睁开眼，眼中掠过一丝怔忡。

蓝语乘却就着这个未远离的距离，在她耳边轻声说：

“剩下的……下次。”

“等你……更准备好一点的时候。”

这句话，像是一个温柔的约定，也是一颗埋进未来的种子。它既安抚了青欣雪此刻些许的不安，也为她们之间留下了继续生长的空间。

青欣雪怔怔地看着蓝语乘直起身，眼神恢复成那种令她安心又怅然的平静。

“今晚不早了，睡吧。”蓝语乘说完，自然地躺下，仿佛刚才那个落在唇边的轻触和那句轻柔的低语，都只是夜晚的一部分。

青欣雪望着她的背影，心口怦怦直跳，失落、羞怯、些许不甘，还有因那句“下次”而悄悄升起的期待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绪难平。

她慢慢蜷缩着在蓝语乘身边躺下，依旧不敢靠得太近。

这一夜，对青欣雪而言，注定漫长而辗转。心灵的靠近被轻轻接住，又被温柔地圈定边界，让她在怅然中又生出新的盼望。

而对蓝语乘而言，这是一次细腻的关系调试。她静静回顾着今晚的每一步，思忖着明日重返校园后，该如何在与人交往中，继续维持这份恰到好处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