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她脱下了那身温婉的蓝白长裙,换上了一套紧身的黑色皮衣皮裤,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外面再罩上一件同色的长款风衣,脚上蹬着一双底部镶有铁片的马靴。
她将银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成一个高马尾,从空间袋里摸出一把装饰用的长剑挂在腰间,最后,从容地戴上了一顶宽檐的牛仔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的下颌。
当她再次从小巷里走出来时,那个温柔贤淑、需要人“关照”的俏寡妇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冷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流浪冒险家。
她迈着沉稳的步伐,再次走到了“妖精的睡榻”门口。
这一次,门口那个像熊一样的壮汉只是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甚至还为她侧了侧身,让开了道路。
涂莉娅心中冷笑一声,从容地推门而入。
——我这是批判性的调研,是为了深入了解帝国底层文化,绝不是想来风流快活。对,就是这样。
一进门,一股混杂着脂粉、熏香和酒精的暧昧气息便扑面而来。
一个穿着暴露的、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立刻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哎哟,这位老爷看着面生啊。”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在涂莉娅身上一扫,立刻堆起了最热情的笑容,“瞧这身段,这气质,可真是个俊俏的人儿。”
涂莉娅压低了帽檐,没有说话。换了一身衣服,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与冷漠,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魅力。
“不知老爷今儿个,是想找个温柔可人的妹妹呢,还是想要个孔武有力的弟弟伺候?”老鸨笑得花枝招展。
涂莉娅闻言,帽檐下的眉毛挑了挑。
——好家伙,还有男陪侍?业务范围够广的啊!
“老爷,您这就说笑了。”
老鸨仿佛看穿了她的惊讶,掩嘴笑道,“咱们‘妖精的睡榻’可是帝都有头有脸的销金窟,自然是要包容并蓄,满足客人们的各种需求。再说了,那些大贵族老爷们的癖好也是千奇百怪,我们做生意的,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她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眼神看了看涂莉娅那虽然穿着劲装、却依旧曲线玲珑的胸部。
“不过,还是得跟您确认一下……”老鸨的语气十分专业,“您是……姑娘家吧?要的是……妹妹的伺候?”
涂莉娅从帽檐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
“好嘞!”老鸨立刻心领神会,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热情地一甩手中的丝帕,在前面引路。
“那您可来对地方了!请随我来,咱们‘橘花台’的姑娘,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
橘花台内,光线是暧昧的,如同融化的蜜糖,将一切都包裹在其中。
空气里浮动着美酒、熏香与女人肌肤混合而成的、令人醺然的气息。
涂莉娅的理智,早已被酒精泡得松软。
她半倚在软榻上,牛仔帽被随意丢在一旁,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铺散开来。
她迫切地需要用一些更强烈的、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去覆盖掉早晨那个关于索菲亚的、屈辱的记忆。
房间中央,一场幼稚而又香艳的游戏正在进行。
涂莉娅用一条丝巾蒙着眼睛,正伸着手,在女孩们的嬉笑声和躲闪声中,笨拙地抓着人。
“哎呀,老爷,您抓不到我!”一个娇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即又像蝴蝶般溜走。
“这边!这边!”另一个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轻轻推了她一把。
涂莉娅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她能闻到身边环绕着各种不同的香气,能感觉到柔软的身体一次次与她擦肩而过。
这种在未知中追逐猎物的刺激感,让她那颗压抑已久的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终于,她一个踉跄,扑倒在软榻上,双手正好抱住了一个温软的身躯。
“抓到你了!”她得意地笑着,扯下了眼罩。
被她压在身下的,是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可爱少女,此刻正满脸通红地看着她。
周围的女孩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但涂莉娅却觉得,这还不够。
这些女孩的热情与顺从,就像甜美的点心,虽然可口,却无法满足她内心深处那份更深沉的、对于征服的渴望。
她从少女身上爬起来,环视了一圈,然后对着门外喊道,“把你们这儿的头牌叫来。”
希诺维娅就是在这时走进来的。她像一缕黑色的烟,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片靡丽的色彩中。
她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急于讨好,只是安静地跪坐在涂莉娅身前,为她斟上一杯碧绿的酒。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让涂莉娅想起了某种冷血的、美丽的蛇。
就是她了。
涂莉娅伸出手,指尖因酒精和一丝莫名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没有去接那杯酒,而是抓住了希诺维娅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冰凉,如同上好的玉石。
“酒不错,”涂莉娅的嘴角勾起一抹模仿来的、她自认为很邪气的笑。
她开始扮演一个她从未成为过的角色。
她的指腹,带着一种笨拙的、试探性的力道,在希诺维娅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她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下那平稳的脉搏,这让她那颗狂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是一场对那个梦境的拙劣反抗。她要证明,她的身体,她的欲望,都由她自己掌控。
她的手,顺着希诺维娅光洁的手臂,如同一条犹豫的蛇,缓缓向上蜿蜒。
当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希诺维娅那片裸露在外的、线条优美的锁骨时,她就像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不过,我觉得……”涂莉娅的呼吸变得粗重,她凑近了些,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冷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气息,“……你比酒更美味。”
说完这句从话本里学来的台词,她自己的脸颊先烫了起来。这感觉很陌生,很刺激,也很……空虚。
希诺维娅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看透了眼前这个“客人”的伪装——像一只张牙爪,却连爪子都还没磨利的小兽。
见对方没有反抗,涂莉娅的胆子更大了。
她那只不规矩的手,得寸进尺地,缓缓滑向了那身半透明蕾丝长裙的领口。
“客人,”希诺维娅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她的吐息温热,吹在涂莉娅的耳廓上,“只是摸摸,可尝不出味道哦。”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催化剂。
涂莉娅的理智彻底崩断。她低吼一声,一把将希诺维娅揽入怀中,然后,便低头吻了下去。
但那吻,并没有落在希诺维娅的唇上。
在最后一刻,一个深埋在她潜意识里的身影,让她下意识地避开了那最后的底线。
她的唇,最终落在了希诺维娅那光洁修长的脖颈上。
那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一个惩罚性的、带着泄愤意味的啃咬。
胡乱地在对方的颈侧和锁骨上留下一串青涩而又用力的痕迹。
希诺维娅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湿热与微痛,那力道甚至让她微微蹙了蹙眉,但她眼中那丝笑意却更深了。
就在涂莉娅即将退缩的瞬间,希诺维娅动了。
她伸出手,没有推开,反而轻轻地、却不容抗拒地按住了涂莉娅的后脑,将她的脸,更深地埋进了自己的颈窝。
“没关系,”她在那只笨拙的幼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轻声安抚道,“第一次,总是会比较用力。”
紧接着,她握住了涂莉娅那只在她身上不知所措的手。
希诺维娅的手温暖而干燥,她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涂莉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