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语站直身体。

指尖残留着刚才轻抚他胸膛时的触感。

有趣,没让她失望。

可还没等自己好好欣赏林晖那副恼羞成怒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一道刺耳声音硬生生打断了这场精心营造的暧昧拉锯氛围。

“哟,诗语,你这换口味的速度还真是快啊,这么快就又找了个新的?”

视线越过少年,落在对方身上。

叫什么来着.......哦,周子昂。

脸上一副自以为帅得惊天动地的桀骜模样。

领口敞开,故意彰显出所谓“痞帅”的气质。

老套的登场方式,毫无新意。

内心给出直观评价,夏诗语嘴角的笑意不变。

比起一个劲开屏强调自身存在感的“孔雀”,倒不如说林晖的反应让她更感兴趣。

少年维系着漠不关心的姿态。

但他握着书包背带的手指收紧,能隐隐瞥见掌心勒出红色的印痕。

嗯?有点情绪了呢。

“我说夏大小姐,甩了我之后,就找了这么个干瘪四季豆?”

另一边,周子昂嘲讽的声音刻意放大。

“怎么,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想尝尝清粥小菜了?”

他目光锁定在林晖身上。

表情不屑,像是在审视一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商品。

“喂,小子,你哪班的?”

猎物没有回应。

只是站在那里,原本被龟壳书包压得弯曲的背脊此刻挺得笔直。

视线不躲不闪的与周子昂对视。

当然,这平静的一面不过是假象。

夏诗语注意到少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将校服裤缝的线头反复捻来捻去。

一个用来掩饰内心紧张的小动作。

挺可爱的。

她嘴角弧度在无人察觉的角度扩大几分。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真是一支恰逢其时出现的催化剂。

至于对面这个工具人周子昂

是她交往不到两个星期的前男友。

分手的原因无他

太过无趣了。

对方的追逐,殷勤,时不时准备自我感动的小惊喜......

这些组合起来就是翻开第一页立马能猜到结局的庸俗小说。

夏诗语本以为他会跟之前被自己甩掉的男人们那样,在纠缠一段时间无果后便识趣的消失离开。

没想到此人居然会选择用如此低级的方式当众找茬。

是想挽回那点可怜的男性尊严吗。

果然...很无趣呀。

“小子,别不说话装死,给你两分钟考虑我的提议。”

周子昂继续挑衅,“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滚回家写作业去,诗语不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肖想的。”

他刻意加重了“这种货色”四个字。

语气里的鄙夷连路过学生都可以听出来。

林晖仍旧沉默。

他应该是打算采取简单策略去完全无视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嘛~

终究没能沉得住气哦,自作聪明的小东西。

夏诗语饶有兴致用眼角余光观察。

少年下颚处刚开始柔和的线条此刻绷紧,显现出一丝属于男性骨骼的冷硬棱角。

他在压抑。

啧啧

看来,这副“只想安静学习”的摆烂外壳下,也藏着寻常男生的自尊心和被挑衅后的怒意。

三、二、一

时机差不多了。

是时候,给这只正在努力挣扎的猎物喂食点足以让他产生“希望”的诱饵了。

“子昂学长。”

夏诗语脸上挂着那抹无懈可击的甜美微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和谁在一起,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娇嗲嗲的声线甜得能腻出水来。

“还有。”听上去很柔媚,但其中夹杂的界限感难以忽视,“林晖同学是我的朋友,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这句话的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

身后那道总是处在警惕疏离的视线在她说完后发生微妙的变化。

里面多了一丝惊讶,以及......连少年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哈,上钩了。’

任何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维护,都会产生一种“自己正在被保护”的错觉。

随着猎物动摇,从而慢慢在她预设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不过,“被需要”的感觉意外的还不错。

比她预想中更要......愉悦一些。

“朋友?夏诗语,你别踏马恶心我了!”

而在周子昂眼中,这番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

“装什么清纯玉女?整个南华一中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他嗤笑一声,情绪开始失控,“表面上对谁都笑脸相迎,背地里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

不堪入耳的言语倾倒而出。

“你跟我开房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他朋友?你的两条腿缠我腰的时候........”

又是这套说辞。

夏诗语无聊得想打个哈欠。

这些被她抛弃的男人,似乎都有一种奇怪的共识。

他们总喜欢用充满臆想的污言秽语以及贫瘠的想象力,去编造不存在的虚构场景。

事实是,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真正拥有过她。

上床?那只会弄脏自己的床单。

她只是享受将他人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欣赏着这些人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到中间的神魂颠倒,再到最后被抛弃时绝望卑微的全过程。

尤其是周子昂这种典型。

家境优渥,长相出众,自恃条件好就妄想着能把她据为己有。

回忆起两周前的交往期间,对方每次想动手动脚,都被自己以各种理由巧妙拒绝。

有时候说生理期来了

有时候装作害怕被人看见

有时候干脆直接说自己还没准备好。

看着他想发作却又不得不忍耐,脸上还得挤出讨好的笑容的样子,真是令人发笑

嘛,无趣归无趣。

虽然周子昂那个靠着房地产暴富的爹在南华市也算有点实力。

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当街用这种下三滥言语来污蔑自己......

很好,找个时间,让他所谓的家族企业从南华市版图上消失好了。

夏诗语内心平静的给对方和其背后家族判上死刑。

脸上却适时流露出截然相反的表情。

眼眶以极快的速度泛红。

眼眸笼罩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在承受巨大委屈的同时又不肯为自己辩解。

“我...我没有.......”

带着哭腔的声音无比脆弱地反驳着。

没有直接否认,也没有激烈争辩。

“子昂学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似是而非的回应在旁观者看来,更像是一种被揭穿了不堪过往后无力的辩解。

周子昂见状,气焰果然更加嚣张。

“呵!为什么不可以,你敢对着这个小子发誓没跟别人搞过吗?”

脸上的表情既得意又狰狞,“要不要老子今天再帮你回忆回忆自己校服下的身体有多敏感!”

说罢,他迈开步子,眼睛里闪烁着不计后果的疯狂光芒。

那只戴着名贵手表的右手正要触碰过来。

“啪!”

一声类似骨肉相碰撞的清脆闷响。

对方的腕骨被另一只手从侧面牢牢握住。

是林晖

他终于动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花哨的动作。

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子昂

温声温吞说了句很简短的话。

“她的衣服,会弄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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