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好像出现了一点错误,我尝试把他掰正,却发现坏掉的指针,无法修复,却一直还在转动。
所有的期望,愿望,所有的悲伤,恐惧,痛苦,以及所有的岑寂和孤独,用一个“ 死 ”将其否定,未免太过草率,又觉得无比可悲。
曾经的我或许根本没有想过死亡,我不理解死亡,而我想要的不过是渴望被爱。
“你没想过了解别人吗?”
“没有。”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喜欢”或“讨厌”。
可这些都是暂时的,爱也是的。
我一直都是孤单一人。
后来我发现世界并非黑白二色,还有很多灰色,可在“喜欢”和“讨厌”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感情,“爱与恨”两种并存。
我觉得说不清,道不白,才是“混淆”的真面目。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没必要了解这么多。清楚反而会增加隔阂。”
“可有些事情,你应该了解,你知道苏云梨为何成为明星,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那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想成为明星,可你不知道我为何要成为明星吧。”
“不是因为苏云梨吗?”我问她。
“人是有很多主观和偏见的,因此一个人不可能被很多人喜欢,其实大多数人对另一个人保持的第一感觉,是从讨厌开始的。”
她说,
如果抛开所有的主观和偏见,没有丝毫动摇和改变,仍旧喜欢,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什么叫做抛开所有的主观和偏见呢?《霍乱时期的爱情》和《窄门》曾经讲过两个分开异地的情侣,分开许久之后,再度重逢的爱情故事。
唐悦讲了这么多,抛给了我一个问题:“你遇到黑团子,会和对方在一起吗?你觉得她怎么看待你?”
人的想象是产生主观偏见的发源地,一切美好与破碎都从此拓展。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吧,遇见漂亮的女生,男人一般都会刻意回避,而女生遇见好看的男生,都会主动靠近,生怕对方走掉。其实本质上还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小孩子是这样看的吧,女人应该还需要看对方有没有钱。
“我和她有点像是海的女儿。”
“确实啊。”唐悦发出深深的叹息,目光强制性地挪向了地板,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一切回忆如同童话故事美好,然虚假的过去终将化作泡沫。
泡沫的背后是心思如癞蛤蟆一般丑陋的自己,我让父母憎恶,没去关注爷爷,让苏云梨厌恶,伤害黑团子,没照顾好自己的狗,诬陷素心姐,没拉住谭诗雅……
“我想她一定恨我割掉她的舌头吧。我明知道她喜欢的男生永远不可能喜欢她,我一直在欺骗她,我真的太自私了,我只是想让她分一点给我,我只是不想离开她……她一定会杀了我,但我并不介意死在她手中。”
唐悦试探性地悄悄抬头,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架势,飞快地把目光扑在了我的脸上。
我仿佛瞬间陷入一片甜蜜、浓稠、滑腻拉丝而又贪婪的粘滞胶着包裹的糖浆的包围之中。
“对,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一只温热的手贴在了我因自惭形秽而潮红的脸上,唐悦眯着那双淡紫色的、深邃的眼眸:“你饿了吧,先吃早点吧。”
她语气轻柔,舒缓,非常温柔,递给了我一份秀色可餐的三明治,奶油面包里夹着鲜奶油,还有刚出产的草莓,光看着都能感受满满的热量。
鲜奶油上还撒了糖霜和枫糖浆,哪怕我味觉近乎麻痹,一口下去,也被甜齁到了。
比止咳糖浆好吃多了,昨天咳嗽得嗓子都沙哑了,今天好多了,晚上睡觉也很踏实和安心。
只是本应当是我照顾唐悦的,她在这,搞得我像是重症病人,缺失的湿纸巾也准备齐全了,我按照她的指示,伸出了手掌,手指被冰凉的湿纸巾擦得干净,指甲擦得像玻璃一样反光。
自尊心感到羞愧,迷茫,因而产生强烈的自我厌恶,可惶惑不安的心却因此而欣慰,就如之前一般,我一度做着高中时期的噩梦,直到她的出现。
……
曾经那个和苏云梨很像的女生,唐悦也有些许记忆。
对这类人而言,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所有人都能是最好的朋友,成为她的朋友,是种殊荣,江庭也察觉到了,那是一种虚假,他自身是她炫耀的资本,倘若那天他不再闪耀立马就会抛弃。
被唐悦打了之后的女生,居然在想的是“要不要和我做朋友”。
唐悦怎么不知道她的丑陋的想法呢?
她一直都在思考着,只要这个人很强,哪怕被打了,我也会原谅对方,让对方成为我炫耀的才能,哪怕我成为跟班也行。这些人都是这么想的,如蛆附骨地趋炎附势更强大的可攀附者,满足内心不得见人的羞愧。
明明是依附者的蛆虫,却扎根入髓,扭曲操纵着攀附者,操纵他们,让他们期盼着,自己能够为她所用,又让他们懊悔自己为何不够努力。
最可怕的是,她就如同皇帝一般,后宫佳丽三千,这些人居然不会争风吃醋,明明他们是人才,可却觉得离开她,自己什么都不是,因而他们不会对皇帝发火,反而内斗般的和其他宫女争宠。
大概是看透了这点,安祈和白汐才会信任唐悦,就连马丽苏也非常信赖她。
“她只是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罢了,凸显自己的掌控欲,这类人就像是女王一样。江庭和她也很像,让你和白汐这么执着。”
“这是甜点吗?你做的吗?”
安祈受邀来到了唐悦家,却被以江庭睡着了含糊在了一楼。
唐悦把火烧在了苏云梨的身上,也悄悄点燃安祈的衣角。
“我订购的。”唐悦一本正经地扯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