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全身仅存的力气。
“您……您好……”
那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然而，索菲亚似乎对她这副拙劣的表演非常满意。
“抱歉，各位，”索菲亚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一丝优雅的歉意，她将涂灵更紧地揽进怀里，“我的同伴有些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合，让大家见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涂灵的后背。
周围的贵族们立刻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纷纷表示理解。
索菲亚似乎玩够了这场“公开处刑”的游戏。
当又一位男士试图上前搭话时，她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得体，但眼底已经掠过一丝不耐。
“非常感谢各位今晚的陪伴，”她优雅地微微颔首，“不过，时间不早了，我的小鸟似乎也累了，我需要带她回巢休息了。”
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索菲亚几乎是半抱着涂灵，姿态亲密地向歌剧院外走去。
涂灵把脸深深地埋在索菲亚的肩窝里，放弃了所有挣扎。
终于，当她们坐进那辆隔绝了外界一切视线的豪华马车时，涂灵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彻底瘫倒在柔软的座位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呼……吓死我了……”
“哦？”索菲亚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我以为你很享受被那么多人瞩目呢。”
“享受个鬼啊！”涂灵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刚才差点就直接跪在地上了好吗！”
“是吗？”索菲亚抿了一口酒，紫色的眼眸在马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她放下酒杯，突然向涂灵凑近，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但是，”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磁性的诱惑，“你刚才那副快要哭出来，却又不得不强撑着微笑的样子……真的……非常可爱。”
她凑到涂灵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作为你今晚出色表演的奖励……回去的路上，我就不‘欺负’你了。不过……”
“……今晚的‘练习’，才刚刚开始哦。”
回到庄园，索菲亚在卧室门口将涂灵抵在了门板上。
“你今晚表现得不错，我的小鸟。”索菲亚低声说，语气里满是餍足，“但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比如……如何主动唱出让我愉悦的歌声。”
马车平稳地驶入庄园，最终停在主宅门前。
涂灵几乎是逃也似地冲下了马车。
索菲亚跟在她身后，步履从容，唇角还噙着那抹让涂灵恨得牙痒痒的玩味笑容。
“先去洗澡。”
她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浴室里水汽氤氲，涂灵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全程缩在浴池的角落里。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今晚的索菲亚竟然异常的“安分”。
她没有进行任何言语或身体上的挑逗，只是安静地靠在池边，闭目养神。
洗漱完毕，两人都换上了轻薄的丝质睡袍。
当涂灵心惊胆战地跟着索菲亚回到卧室时，房门刚一关上，索菲亚就突然一个转身，将她猛地按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熟悉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正好对上索菲亚那双近在咫尺的、闪烁着戏谑光芒的紫色眼眸。
索菲亚并没有吻她，只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门板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那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勇气，突然从涂灵的心底涌了上来。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被动挨打？！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掌控节奏？！
“你……”她刚想说点什么硬气的话，却被索菲亚抢先一步。
“怎么？”索菲亚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我的小鸟，今晚不打算为我唱支歌吗？”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唱你个大头鬼啊！”
涂灵怒吼一声，竟然猛地抬起膝盖，趁着索菲亚下意识闪躲的瞬间，双手用力一推！
索菲亚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暴起发难，一个猝不及防，竟真的被她推得踉跄后退，最终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还没等索菲亚反应过来，涂灵已经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手脚并用地扑了上去，跨坐在她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按住了索菲亚的手腕。
“不许动！”她模仿着治安部那些执法官的口气，恶狠狠地喊道。
整个卧室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涂灵气喘吁吁地俯视着身下的女人。
然而，当她对上索菲亚的眼睛时，心中的那点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索菲亚非但没有丝毫的惊慌或愤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从容不迫的笑意。
涂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看着索菲亚那张近在咫尺的、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站在宝藏山前，却不知道密码的笨贼。
气氛越来越尴尬。
最终，涂灵那股凭着一时冲动燃起的勇气，彻底熄火了。
她泄气地松开了索菲亚的手，从她身上爬了下来，一头栽进旁边的枕头里，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说了一句：
“……我要睡觉了！”
身后传来了索菲亚压抑不住的、愉悦的低笑声。
涂灵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紧接着，索菲亚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我的小鸟，这就想睡了？可是……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索菲亚的身躯紧紧贴了上来，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你刚才……很勇敢。”她的气息拂过涂灵的耳廓，“我喜欢勇敢的孩子。但是，光有勇气可不够哦。你还得学会……如何取悦我。”
这些令人浮想联翩的情话，让涂灵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索菲亚的亲近让涂灵心跳加速，亲密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
涂灵能感觉到索菲亚的呼吸变得灼热，而她自己也被这暧昧的氛围所影响，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反应。
夜渐深，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逐渐升温，涂灵在索菲亚的引导下，初次体验了情动的滋味。最终，她在索菲亚的怀中疲惫而满足地沉沉睡去。
索菲亚静静注视着身下那个陷入沉睡的女孩。
涂灵的睡颜恬静而毫无防备，整个人蜷缩在凌乱的被褥之间，像一只在暴风雨后终于找到温暖巢穴、筋疲力尽的小动物。
那份平日里总是若有若无的倔强与警惕，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惹人怜爱的脆弱。
索菲亚的心，在那一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轻轻触动了。
她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一场美梦，在涂灵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
它温暖、干燥，带着一丝叹息般的温柔。
看着女孩缓缓睡去，索菲亚没有再打扰她。
她小心翼翼地从涂灵身上下来，动作轻缓地为她拉好被子，将被子边缘仔细地掖好。
做完这一切，索菲亚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走到床边，在那张属于涂灵的、小小的单人椅上坐了下来。她就那样静静地、专注地看着床上那个沉睡的身影。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索菲亚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去触摸那头让她迷恋的银色长发。但她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最终只是虚虚地停留在离涂灵脸颊几寸远的地方，没有落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
她不仅仅是想要占有她，更是在那场失控的情欲奔流中，投入了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真实情感。
我……对这个替代品，动了真感情？
这个认知让索菲亚的心中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慌乱。
她看着涂灵的睡颜，那张脸在睡梦中显得如此纯粹，与她那个充满了阴谋、算计和血腥的世界格格不入。
或许……莉莉安娜说的是对的。
“对那个女孩……好一点。”
索菲亚缓缓收回手，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苦涩笑容。
她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沉睡的女孩，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将这一室的宁静与安稳，完整地留给了她。